“曾秋生,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把你老娘锁屋里做什么?放我出去!”曾老太被锁在卧室里又吼又叫的,又是拍门又是踹门的。
整个中午,一栋楼的人都没法睡午觉,吵的不得安宁。
曾连长不敢把老太太放出来,一开门老太太就往周志毅家跑,非要缠着人家问怎么怀上三胞胎的?
老太太整个下午都在咒骂自己的儿子儿媳不孝,要被雷劈,到后面嗓子都骂哑了,才渐渐消停了一会儿。
吃过晚饭,老太太来了精神,又接着闹腾着要出去,把门拍得山响。
杨宝珠这边看个电视都不得清静,老太太趴在窗子上骂天骂地,嘶吼嚎叫。
四邻不堪其扰,纷纷建议曾连长把老太太弄到医院去看一下,这状态真的就像是个疯子。
曾连长纠结了几天,最后下定决心专门请假带曾老太去医院看看。
曾老太不配合,说自己没病,压根不肯去医院,怒骂曾连长不是东西,伙着外人欺负她。
曾连长一个人弄不走,只得找单位借车,硬把老太太拽上车。
结果老太太对着儿子、司机拳打脚踢、乱抓乱咬,无差别攻击。
眼看着车子出了营门口,老太太急了,从后座扑上前,去抢方向盘。
司机死死抱住方向盘,差点儿撞到路人,关键时刻猛打方向盘撞向路边的树上,才堪堪停下来。
下了车,司机吓得腿都软了,死活不肯载这个疯老太太。
而曾老太太则趁机下车跑了,跑回营地。
回去后直冲周志毅家,‘砰砰砰’乱砸门,嘴里喊着:“开门,开门!”。
杨宝珠买菜回来,听到曾老太太堵在自己门口,哪还敢回去?远远躲着。
自己真不敢跟这个疯老太太怼上,得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
曾连长追过来,把自家老娘拽走,拖回家锁起来。
曾老太太在屋里不再只是吼叫咒骂,而是摔东西,往楼下扔东西,还专门照着人砸。
路过的人毫无防备,差点儿被砸到。
整栋楼的人都要跟着疯了,担惊受怕的,白天晚上吵得人不得安宁。
半夜里老太太尖着嗓子唱大戏,一个人分饰几角,咿咿呀呀,又哭又笑的,把人从梦中惊醒。
都不用上医院检查了,这绝对是个疯子!
老太太把自己屋里的东西差不多都扔光了,连被褥、凉席都往下扔,只剩下一张空床。
没东西扔了,就把痰盂里的屎尿往楼下泼。
看到楼下的人一身屎尿、狼狈逃窜,老太太在楼上阴恻恻地笑了,笑声渗人。
曾连长每到饭点给老太太递一碗饭菜进去,吃完了再取出来。
老太太看到儿子就骂,但不攻击。
有一天曾连长没及时回来,吕秀莲送进去。
结果曾老太太一把薅住吕秀莲的头发就往里扯,吕秀莲吓坏了,死扒着门不进去。
曾老太太扯不动,一口咬住吕秀莲的手臂狠狠撕扯,痛得吕秀莲惨叫连连,妞妞在门外吓得哇哇大哭。
幸亏曾连长正好赶回来,冲进去一把掐住老太太的下巴用力一捏,老太太才松开嘴。
吕秀莲的手臂上血淋淋的,肉都快要掉下来了。
见过疯的,没见过这么疯的!像疯狗一样逮着人往死里咬。
筋疲力尽的曾连长只得给精神病医院打了电话,很快精神病医院的救护车来了,下来几个强壮的医护人员。
“病人在哪里?”医护人员进来后问曾连长。
曾连长打开老太太的卧室,让医护人员进去。
“你们是谁?干什么的?滚出去!砰!”屋里曾老太太拼命躲闪挣扎,操起饭碗砸向医护人员。
“啊,救命!杀人啦!放火啦!”曾老太太惊慌失措的尖叫着、踢打着。
精神病院的医护人员专门对付精神病人的,经验丰富,三下五除二就将曾老太太摁住,捆绑起来抬走。
曾老太太使劲儿挣扎,像只大虾米一样咕蛹着,医护人员费了些力气把她塞进救护车里拉走。
折腾了近半个月,世界终于安静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祸害走了,总算可以睡个清静瞌睡了。
曾老太太被精神病院拉走后就没再回来。
马燕陪着吕秀莲去精神病院看过两次。
听马燕说,曾老太太是精神狂躁症,需要持续治疗一段时间。
最开始在医院里见人就打,动不动就往外面跑,直到被绑在床上电疗后才老实了。
第一次去看的时候,对着吕秀莲、马燕破口大骂,手脚动弹不得都还要对着人狂吐口水。
第二次去看的时候,依然是绑在床上的,不过刚打过镇静剂,安安静静地睡着了,人瘦了、老了很多。
开始吕秀莲可怜她,带着营养品去看望,被曾老太太痛骂后就懒得去管她了,每次去都不得好,没必要还热脸贴冷屁股。
该交的费用也交了,医好了医院自然会通知去接人的。
曾老太太走后,曾连长和吕秀莲也算是过上了一段时间的安生日子。
没了干扰因素,小两口的感情迅速升温,两人恩恩爱爱的,每到晚饭后抱着孩子去散步,然后到杨宝珠家看看电视,再一起回家。
吕秀莲觉得这是她结婚几年来最幸福平静的生活,感觉像做梦一样。
丈夫对自己温柔、体贴,主动分担家务,洗衣做饭带孩子,这些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
以前在老太太跟前,丈夫不能表现出一点点儿对自己的温柔,不但丈夫被责骂,自己也被老太太骂得狗血淋头。
挨了这么多年的苦,原来老太太是个精神病患者!
其实曾老太太疯了还是个麻烦事儿,以后出院了只能一直跟着小两口生活。
若不是病人,曾连长还可以把她送回乡下安度晚年。
现在确诊是个精神病人,还是个狂躁症的,哪里还敢扔到乡下去?
只希望这老太太在精神病医院多待一段时间,千万别出来祸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