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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查房的白副院长在门外听到自己的二儿子已经牺牲,整个人顿住,心痛到无以复加。

心被紧紧拽住,拧着疼,痛到无法呼吸。

上次小儿子九死一生侥幸活下来,这次二儿子却没这幸运!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当这一天来临时,却又是那么猝不及防。

“妈!”随行的林静哽咽着揽住母亲,生怕母亲承受不住打击。

“放心,妈没这么不经事儿!”白副院长深呼吸一口气,用力将眼眶中的泪水逼回去。

久经风雨的白副院长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面色如常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感觉怎么样?”白副院长弯腰问二儿媳,声音温和。

“妈,我还好!”张雅娟不敢看婆母的眼睛,敛下眼眸。

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更怕婆母受不住打击。

“老薛,来给她看看。”白副院长给薛主任让开位置。

“一会儿放松,摁压腹部会有点儿疼,忍不住的话你可以叫出声,不用忍着。”薛主任轻言细语对张雅娟道。

得知张雅娟是因为丈夫牺牲受到刺激才早产的,薛主任很同情,态度温和、动作轻柔。

薛主任重复腹部摁压,张雅娟痛得面部扭曲,愣是死死咬住唇一声不吭。

白副院长看了更是心疼这个坚强、倔强的二儿媳。

“孩子,疼的话你就叫出来。”白副院长轻声道。

“妈,我能忍住!”张雅娟刚说完,就痛得倒吸一口气,眼泪像开闸一样止不住。

张雅娟明明不想哭的,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

白副院长转过身,仰头将眼泪逼回去。

林静忍不住跑出去蹲在走廊尽头大声哭起来。

“妈,我想看看宝宝。”摁压完腹部,张雅娟放心不下自己的孩子想要看看。

“好孩子,宝宝是早产,两斤不到,身体太娇弱,需要在保温箱里待着,等你好些再去保温箱那里看他。”

白副院长轻柔地梳理着二儿媳湿透的头发道。

“妈,宝宝长得好看吗?像不像鹏飞?”张雅娟一脸希翼地问。

“像,像极了鹏飞小时候的模样。”白副院长微笑着回忆道。

两斤不到的婴儿浑身通红,眼睛都没睁开,哪里看得出像谁?

听了婆母的话,张雅娟情绪平稳了许多,看到儿子就如同看到丈夫。

“妈,你和爸看到宝宝了吗?”张雅娟问张父张母。

“一会儿就去看看。”张父张母不敢说孩子情况不好,怕刺激到女儿。

“快替我去看看!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想看看我的宝宝。”张雅娟催促着父母去看孩子。

“唉,好的,我们这就去看,这就去看,小娟,你别着急!”张父张母忙出了病房去婴儿保温室。

有儿子心里总归是有个盼头,张雅娟知道自己必须坚强起来,儿子还在保温箱里等着自己呢。

儿子是鹏飞唯一的血脉,自己要把他抚养成人,成为有用的人才。

婴儿保温室里,张艳娟的宝宝鼻孔上插着管子,手上扎着针管输着液。

管子和针管在巴掌大的婴儿面前显得很巨大,红通通的婴儿很难受,时不时小猫一样哼唧一声,看得人心疼。

宝宝虽然闭着眼睛,但是能看出五官轮廓是集合了女儿女婿的优点长的,是个俊秀的宝宝。

张父张母目光贪恋地看着宝宝,怎么看都看不够,这是女儿盼了好多年的宝宝。

另一个保温箱里是杨宝珠的二宝,安安静静睡着了,手脚蜷曲着,个头比张雅娟的宝宝大了不少。

“这是谁家的孩子?”张母问身后的林静。

“我弟的二宝,脐带缠着脖子,生出来的时候有点儿缺氧,放保温箱里养几天。”林静眼睛还是红红的,声音有些嗡嗡的。

“小毅的也生了?”张父张母很惊讶。

“嗯,预产期还没到,被人推了一把导致大出血早产。”林静解释道。

“谁呀,这么坏!居然推一个孕妇!真是缺大德了!”张母忍不住抱不平。

“一个无脑老太太!好在孩子和我弟媳都平安无事,不然非得剥了她的皮!”林静说着眼里迸发出一股子狠劲儿。

晚上白锦书回去,丈夫林培轩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沉默着,平时里乐呵呵的老头此时背显得有些佝偻,白发骤然多了许多。

看到妻子,林培轩愧疚地低下头,没有勇气看妻子。

当年不顾妻子强烈反对将刚满月的小儿子抱给周东生,妻子气得几年都不肯搭理他。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哪个母亲能忍受骨肉分离?

好在周东生两口子厚道,没有断了联系,百天、半岁、一周岁的照片都有寄来,也算是解了妻子的思念之苦。

后来周东生两口子抱着孩子回来,毫不避讳告诉孩子这是你的亲生父母。

当时妻子紧紧抱着小儿子哭得稀里哗啦。

再后来每年寒暑假小儿子都回来与他们共同生活,妻子才放下心中的芥蒂,夫妻俩重修旧好。

小儿子每年回来过寒暑假是妻子最开心的时候,儿女全都在自己身边。

年初准备开战的时候,妻子整宿整宿睡不着,牵挂在边境线的小儿子。

他们会是开战时最先上战场的那一批。

开战后妻子每天缠着自己问小儿子在前线的情况,头发也大把大把地掉。

三月份得知小儿子身负重伤,眼看挺不过来的时候,妻子再也克制不住,不管不顾亲自前往军分区医院,亲自参与救治小儿子。

好在小儿子总算是挺过来了。

这次二儿子就没那么幸运,身为团长战斗在第一线,激烈的战况后连尸骨都没有找到一块。

林培轩不敢跟妻子说,只得自己默默承受这锥心之痛。

白锦书坐到丈夫身边,林培轩揽住妻子肩头,白锦书顺从地靠着丈夫。

黑暗中夫妻两相对无言,良久才听到白锦书低低的啜泣声。

泪水开了闸就怎么也止不住,白锦书抱住丈夫哭到不能自已,泪水湿透了丈夫的衣襟。

“对不起,对不起!”林培轩声音哽咽,除了说对不起,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军人战死沙场,死得其所!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