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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檀说完,见苗玲玲点头。

他又看了看地上的三个军壶,还有自己背上斜背的军壶,如果只是喝水那应该够用的,所以他立刻没有那么忐忑了。

“关键是,咱们怎么过去?”苗玲玲皱眉,“按着一早,如果扎几个筏子,咱们必然就会轻车熟路很容易到对岸,可是如今有这弱水挡路,好家伙,还不都沉底?”

叶檀也点头,“是啊,连羽毛和落叶都沉底,何况筏子?”

叶檀语罢,又看向四周,茫然。

苗玲玲也发愁,“不光如此,这水四周还寸草不生呢,连棵像样的树都没有,咱们可怎么过呢?”

见远处的王大雷,大大咧咧就拿着一个小锅过来了,反正大锅被棕熊给踩瘪了就扔了。

叶檀赶紧喊,“别去!”

王大雷一愣,立刻收住了脚,“叶队长,怎么了?咱们不要烧水喝了吗?”

叶檀赶紧凑过去,“这水有问题。”

刚说着,就见半空里刮过来的一枚枯叶,飘落在水面后,瞬间沉入。

这可把王大雷吓一跳,“哎呀我说叶队长,这?这是什么情况?”

此刻,抱回来柴禾的张大眼与李红岩,也凑了过来,纷纷看这湖水的蹊跷。

叶檀只能说道,“这大概就是传说里的弱水,弱水就是如此。书上或许有人试图用科学的办法来解释弱水,说什么弱水浅所以浮力弱,因此连个羽毛都下沉,有不胜鸿毛之说,也就是扔什么都沉底。”

“哦,还真是如此。”张大眼和李红岩点头。

“那,那,我们岂不是又不过不去了?这可咋办?”张大眼着急万分。

李红岩也跟着,“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过去赶紧救村民,好下山述职去呢?”

叶檀叹口气,他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目前,咱们记得要节约用水,不要洗涮衣服了,军壶里的只是喝水,先保存咱们的体力再说。”

他又叮嘱其余人,“既然这湖里的水有问题,拦住了咱们的去路,所以咱们就先露营,然后再想法子过去。”

张大眼垂头丧气,“还有什么法子?难道,还能再次召唤火云鸟把咱们几个给驮过去?”

李红岩一撇嘴,“哎呀滚吧,你真能凡尔赛。”

不过王大雷听了,身子一颤,眼圈立刻红了。

他的心就像被刺痛了一下,猛然捂向了心口处,继而他的大手又摸向礼拜六给他的项链。

“这?”

叶檀一瞪张大眼,张大眼也顿觉自己口误,太冒失了,便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再吭声了。

李红岩也补了一眼张大眼,张大眼立刻往后躲。

他良心发现了后,赶紧替王大雷架好了劈柴,他为了赎罪,主动生起来了火,而且默默串着棕熊串,徐徐在火焰上转动着肉串,乖乖烤来烤去,不再敢吭声。

王大雷擦了一下眼睛。

忽然他笑了,摇了摇头,可是那笑容里充满心酸与难过,思念与难以割舍,可又强装笑脸。

毕竟他也想过,礼拜六只属于他王大雷的。

如果她消失了,或者是当了族长,可是,没有跟他下山没有跟他去身下承欢、去过村里那无忧无虑的好日子,这就是个不争的现实。

可是,或许自己哭天抢地也好,撕肝裂肺也罢,但是,这一切只属于一个人的茶杯风暴。

如果,这一茶杯风暴,从杯口频繁溢出来,而让不相关的人,去担心自己,同情自己,乃至还要想方设法千方百计的去取悦自己,拉自己从礼拜六的毒里爬出来。

那究竟又有什么意义?

忘掉礼拜六,像毒瘤一样挖出去云淡风轻,他做不到,如果那样做了,他对不起礼拜六为大伙的牺牲。

想到这里,他咽了口唾沫,咬了咬牙,抽了一下鼻涕,又擦了下红了的眼睛。

“哎,没事的,”王大雷敷衍了句安慰大伙的话,但是这声音音调嘶哑,听起来根本并不那么平静。

叶檀看在眼里,也不敢吱声。

毕竟茫茫世界里,他王大雷30岁了,才找到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礼拜六。

在山下,他也知道世俗的环境里,好人家的女孩对他肥胖的嫌弃,所以,他从来没动过真情,而礼拜六,年龄刚十五六,正是情窦初开的好时候。

可以说,礼拜六把自己最美好的真挚与纯洁,都给了王大雷,所以王大雷失去了礼拜六以后,这样的表现也是很正常的。

王大雷虽然年龄大,居于礼拜六的表现,也值得王大雷把最好的纯洁一股脑给了礼拜六,哪怕王大雷他一辈子因为礼拜六而打光棍,叶檀也会敬他是一条汉子。

所以,叶檀也不劝。

其实叶檀自己,内心不也是兵荒马乱吗?

现在说是在山上,苗玲玲对他总是虎视眈眈,如果下了山呢?

这根本不怪苗玲玲,人家图谋不轨,不也是有出处,她也是个重生体,也记得过去的记忆,是因为什么执念而来,她也很清晰。

如果说南北朝时,自己亏欠了苗玲玲许多,那这个情债该怎么还?

虽然这段记忆,只有苗玲玲记得,但是,她身上生生世世掉不下去的疤痕,也是证明了一切。

还有他过去与苗玲玲从来不认识,在武清县下巴旗乡三百户村做知青,连杨香凝都不知道的秘密,苗玲玲又怎么能不假思索说的那么清晰?

而且不光香凝不知,就连自己的父母,也不知道这些。

因此对于苗玲玲,他怎能不信?

这一世还了前世香凝的,可是,南北朝时期25岁就轮回给自己舍命挡一支毒箭的苗玲玲,岂不是也照样亏欠太多?

下辈子,自己又该怎么办?

这辈子,自己又该怎么活?

怎么去面对香凝与苗玲玲?

虽然表面扯得很清晰,娶了香凝,撇着苗玲玲,可是细想,还不是捋不清?

自己还捋不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去劝王大雷?所以面对王大雷内心的千疮百孔,他不想劝。

叶檀看着弱水,只能一挥手。

“撤后200米再露营。”

苗玲玲看着这奇怪的水,即使叶队长不下令,她也在往后撤脚步。

后头200米处,她们几个默默无语。

就那么点儿水,后头还有苦寻答案的米国追兵,因为棕熊的事指定不饶他们,前面再有弱水……他们被困在这里,焦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