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不能说的?”李老汉噘起胡子,也是很不耐烦。
没错,他们两口子过去曾经的老实巴交,都变成了如今的烦躁不安,表情上充满了不耐烦和被激怒。
“不能说不可说,哎,”李婶子叹口气。
“那大白天就点煤油灯?煤油灯不花钱啊,”李老汉气呼呼的说完,又抄起铁锨继续填土。
李婶子赶紧上去踩着土,想尽量压实。
厢房内。
王大妈围着炉子拍手唱歌跳舞,“来呀来呀,洋娃娃和老熊跳舞,一二一,来呀来呀,洋娃娃和老熊跳舞,一二一,跳呀跳呀跳呀跳呀,一二一,嘿嘿嘿!”
她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居然拉着小红和小翠围着炉子跳舞,为了庆祝这伟大的发明就要成功,她们真的是高兴疯了。
关键是跳完了,还“嘿嘿嘿”,三个人一起击掌。
“好了,王大妈,这一周我们要抓革命促生产,一定要把线袜子多多编织出来一些。”小红嘱咐。
王大妈一听,面露惊喜。
“哎呀,要不说我都高兴疯了,你看看,我刚才的袜子,就是按照你说的编织,变了样式。”
“哦?什么样式?”小翠凑过来,“王大妈,你快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小红添了两根劈柴后,也起身凑过来,她要看看刚才说的那个样子,王大妈领会了多少,弄的究竟是不是那个标准样式。
王大妈把布兜子放在桌子上,又揪起袄袖口,擦了擦破旧的八仙桌子。
“来,你们看看,来,小红,这是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式。”王大妈瞬间把线袜子都抖落在了桌子上。
一堆是过去的老样子,被王大妈给用一小节线绳捆上了,五双一捆,一共三捆是十五双。
其中没有扎成捆的还单有一双。
小红还不等王大妈给拿出来抖落着让大家看清楚,就一把抢过去,摊平一看,面色一喜。
“哦?王大妈,不错啊,”小红摊开袜子,果然王大妈领会了所有意思,她这么快就编织出来了。
过去的线袜穿好了后到脚腕,这一双新的,则是没有袜筒,编织到半截就直接收针,再编织两条姆指宽的带子,然后交叉着缝上去。
“我要试试,”
小红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坐在小板凳上,脱掉了鞋子,立刻把袜子穿上去。
小翠眼前一亮。
“哎呀小红,我,我也喜欢!”小翠不管,抢过来那只袜子,甩掉了鞋子,赶紧套上了。
小红一看小翠的的嫩脚上,雪白的小袜子,船型的袜子上头还有个x型在脚面,那洋气的简直就没法说。
“哎呀,王大妈,真是太好看啦,亲亲你,”小红趿拉着鞋子,扑上去亲了王大妈一口脸蛋子。
平日里总是口无遮拦、骂骂咧咧的王大妈,此时此刻竟然表现得如同一个羞涩的小孩子一般!
她那原本豪放不羁的性格,仿佛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悄然吹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通红和手足无措。
只见她低垂着头,眼神躲闪不定,不敢与人对视。
偶尔抬起头来快速地瞥一眼周围人的反应,又像是受惊的小鹿般迅速将目光收回。
双手也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才好,王大妈一会儿摆弄着衣角,一会儿又摩挲着自己粗糙的手背,显得十分局促不安。
谁能想到这个一向泼辣的王大妈,竟会有如此害羞可爱的一面呢?
正在王大妈忽然害羞的时候,小翠也开心凑上前。
只见小翠轻盈地走到王大妈的另一侧,然后微微踮起脚尖,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迅速靠近,并轻轻地在她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口。
“哎呀你们这俩闺女,”王大妈捂住了老脸,很不习惯。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传来的便是一阵清脆悦耳、宛如银铃般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传播很远。
李婶子懵了,“这又发生了什么?而且,偏偏选择在王大妈来了之后,笑个不停,真是疯魔了。”
李老汉叹口气,往木头的接口处往下砸钉子,可是因为眼睛昏花,大晴空白日里的,竟然砸偏了,险些砸到手。
“哎哟老头咂,你可小心着些。”李婶子也看到了刚才的惊险,便忍不住叮嘱。
李老汉听了,抹了抹眼睛,但是不知怎么了,这两年的眼睛尤其的视物不清,总是发污不亮堂。
“来吧,要不我来吧,”李婶子抢过来了锤子,往钉子上砸去,弄了十几分钟,这钉子刚给钉住,
李老汉便抱怨,“这叶知青也真是,听说都当站长了,还管村里的这等事,再说了,人家从来都没听说过地震,他这怎么就平白无故嚷嚷出来个地震?”
李婶子听了点点头,
李老汉又接着,“如果不说地震,怎么会给大伙找这么多事?”
李婶子再次点头,“现在的叶知青今非昔比,人家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叶站长,你没看刚才吗?我隔着窗户往外头看,虽然他站在人群后头,貌似不掺乎事,而且,他也不多说话,但是,只要一说话,”
“那又怎样?我刚才出去了,半截才进来的。就被小红和小翠这两个倒霉孩子给关进了风门子里,不让我出来了。”
李婶子继续着,“我告诉你,我隔着窗户看外头,见叶知青只要是说话,老村长就会洗耳恭听,而且所有人都听他的话,他只要说一句,连那个不好惹的二撩子,都对叶知青言听计从。”
“哦,”李老汉重重点头。
最后,小红和小翠又拉起王大妈,穿好了鞋子,继续唱着蹦着,“洋娃娃和老熊跳舞,跳呀跳呀,跳呀跳呀,一二一,啦啦啦啦啦啦,一二一。”
一轮还不行,她们还又接着第二轮。
就像三个弱智一样的。
李老汉和李婶子擦了一把汗,听着窗户里说着笑着唱着跳着,顿时一头雾水外加无语。
李老汉停下手中的活计,翻着眼珠,李婶子也是耷拉着老脸,她幽幽说道,“我怎么越看这三个,越像一家人?”
李老汉顿时一愣,摇头,“抱错了?可是,明明你都是在炕头生的,不可能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