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建地震棚?”
苗玲玲止住了委屈的眼泪,随口跟了一句,她眨巴着一双杏眼,狐疑揣测。
虽说刚才讨论过了那么多的相关地震和级数,但是,她也回不过来神儿这消息的真假。
可是,见叶檀就当真的处理,还要搭建地震棚给自己,她的内心泛起一阵开心。
她信叶队长说的。
想到这里,苗玲玲一笑,折叠起那块大块的条格手绢,又重新揣进了兜口。
“既然,你说你过去经历过前世的大地震,那,那就按照你的记忆来吧,至于搭建地震棚,都需要什么呢?”
“很简单,地震棚就是瓜窝棚,家里只要木头竹竿,钢丝,塑料布或者芦席那类的就可以,如果有富裕的门板也能用得上。”
“哦,好的,都有都有。”苗玲玲爽快答应,小脸尽显明媚,从刚才的委屈里至少爬出来一半。
叶檀低头看着她依然染着泪痕的小脸,低声招呼,“要不,我们回前院吧,我想把地震棚搭在正房前头。”
苗玲玲深呼吸,看了眼这蓝天白云,又看远处山的影子,又收回眼神,看了眼满后院无比鲜嫩的薄荷草,还有从天而降高大帅气的叶队长。
她无奈点了点头。
她多想把这幸福美好永远定格在这一时刻,叶队长如果能够每天如现在,陪着她,陪着肚里的娃子,陪她在这薄荷草的院子里踱步,谈理想谈过去,谈生生世世所有寻觅他的经历。
可是,事与愿违,她不能太贪心。
其实这辈子,她因为见到了叶檀,还有因为一肚子叶檀的娃子,她很想珍惜自己的生命。
这一世,她应该是最赚的了,她也要适可而止,活在当下,不能太过贪婪。
而且,过去或许她也嫉妒过香凝的存在,但是,命运使然,她没有比香凝更早的找到叶檀,那也怪不得人家近水楼台先下手。
如果这也嫉妒那也嫉妒,那试想,在本国泱泱过去几千年,国家都让一夫多妻,那么几十年前的上千年间,都是一夫多妻的,那些女人又是该如何度过?
那些女人如何共侍一夫的?
书上说——自古以来,年代有变,人性不变。
那说明过去的女人、骨子里还不是同样无法接受共侍一夫?然而年代如此,她们又有什么办法?
平移到眼下,目前社会都是要求一夫一妻,苗玲玲又有些沮丧。
哪怕她能够宽宽心,接受与香凝同侍一夫,法律道德也不许可,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她这辈子找到了叶檀又能怎样?
她叹了一口气,从南北朝到现在上千年的轮回,才于今生这七十年代遇到了叶檀,遇到了她曾经的叶大帅,可是,为什么偏偏赶上了一夫一妻制?
她怎么这么眼瞎?回回都摸到下下签?
她的运气,怎么总是这样差?
想到此,苗玲玲内心有些堵。
她又有些生无可恋,找到了过去26岁找不到也大帅后,便主动轻生时的那种心情,灰灰的木木的、仄仄的。
“哎,”她轻轻叹了口气,左手和右手抓住了手绢和那一条彩色项链,就像抓住了所有心之所想。
最后思来想去,久久才平复了心情。
她决定,还是以刚才先想的为主要的吧,该知足就要知足,这辈子她已经得到的足够多,总之,做人还是不能太贪。
说走就走,
叶檀已经漫无目的朝前走几米远,一不小心踩在了倒下来的薄荷身上,因为踩踏,令薄荷叶子破损,更是散发出浓烈的薄荷香。
苗玲玲搂紧肚子,半眯着眼睛,面颊浮动嘴角微提,她在享受着这种特殊的感觉,薄荷主人的到来,令满园薄荷更加嫩绿。
虽然有些话不能说,但是,叶檀从天而降给她的这种感觉,真心很治愈。
昨天她还和嫂子哭哭啼啼,说什么怀孕受罪啊这类抱怨的话语,因此而不开心,嫂子也陪了她好几天。
可是,现在叶队长居然来看望她,还告诉她一些大地震信息,不光如此,还要给她搭建地震棚……苗玲玲的心还是化了。
这让苗玲玲忽而找到了那个古诗里的感觉——不见复关,涕泣连连,既见复关,载笑载言。
苗玲玲的面颊依然泛起笑靥,摸着肚子,心里在默默告诉这几个小宝贝——‘现在你们的爹就在一旁,你们是不是很开心了?总之呢,你们不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只是不能说不可说而已。’
不知肚里的娃子是不是真的能够意会,总之,肚子里果真动了动。
苗玲玲很开心,
继续和娃子倾诉——‘妈妈在南北朝时就欠了他,哦不,本来是他欠我,可是不知为什么,只要一见到他,原本他该还我的债,兜兜转转却成了我用生命还他。哎,不知怎么搞的,可这样的因果该何时停止?’
想到此处,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忍不住看了看叶檀,叶檀手插进裤兜,沉默半低头,陪她小步伐朝前走,膝盖下被薄荷草掩映,若隐若现。
周围又有几只翻飞的小燕子呢喃。
说实话,苗玲玲很享受眼下与叶檀在一起的日子,或许在别人看来,他们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只是单调的往薄荷园子里走着,可是,对于深爱的人来讲——至少苗玲玲的内心是千军万马的。
她看着篱笆墙上的喇叭花,五星花,还有金银花,赖葡萄,又忍不住再看一眼叶檀。
叶檀不懂苗玲玲为什么总是打量他,而且还总偷着乐,可明明她的面颊上,还有一抹半干的泪痕。
“我要摘些薄荷草,”
“哦?”叶檀扭头看,
她早就一步跨进去了薄荷草里,然后弯腰摘着薄荷草,风吹着她慵懒裙的白色下摆,撩拨着她腮边的乌发,就像一幅美丽的图画。
不过苗玲玲真狠,掐薄荷草竟然距离根部不远掐的,不一会儿,那薄荷草竟然弄了一大抱。
叶檀以为她掐几个叶子就可以了,没想到,玩狠的,几乎连根都走起。
十几分钟后,苗玲玲抱着薄荷草往地头上走,朝着叶檀傻笑,叶檀望过去,她的面颊染满红晕,怀里抱着嫩绿的薄荷,又是一幅美妙的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