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门？”商乐吾复述一句。
陶夭夭感觉他还不是很清醒，差点再给他一巴掌，让陶七给他来了个清洁术，从内到外。
又让牢头给他搬了把椅子过来，陶夭夭看出来了，这人都快站不稳了。
李卿卿赶紧凑了上来，肉疼地拿出刚才卢慢慢给的药，打算给他涂抹一下伤处。
手刚要触碰到他，商乐吾艰难地抬手挡住，“男女授受不亲，道友让她来吧。”
说着，朝陶夭夭示意了一下。
陶夭夭指着自己鼻子：“我特么不是女的？”
商乐吾抿了下唇，“你是小孩子，我信你。”我看出来了，就你心眼最少。
摔！
你这是什么脑回路？
陶夭夭才不惯着他，把李卿卿推开，“看起来你也不怕痛，那就接着说，你跟魔门究竟有没有来往？”
“算是……有吧。”商乐吾想了想，非常实诚地回答。
陶夭夭眉心都在跳，这么诚实的青年很难不被判刑啊！
“什么叫算是有？”
“事情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我得到一本古符术的线索，追查到西边，结识了一个叫姬流云的人，我俩一见如故相见恨晚，便结伴同行，他帮我找到了那本古符术。”
商乐吾缓缓道来，说到古符术时突然露出痛心的表情。
“古符术为我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短短一年我就研制出不少新奇的符箓，流云也一直在帮助我突破自己，可那本古符术……被他们当做魔门邪术毁掉了！”
商乐吾越说越心痛，竟捂着胸口难受得摇摇欲坠，都快瘫地上眼看就要去见阎王了。
陶七急忙喂他吃了颗丹药，并用灵力帮他炼化完，商乐吾才又活过来。
陶夭夭皱眉，“要不改天问吧。”
商乐吾摇头，眼中闪烁着破碎的光，让人心生怜悯。
“姬兄虽出自魔门，但并非坏人……”
随即，便讲述了他与那姬流云相处两年多时间内所见到的一切。
众人听完后得出一个结论，姬流云是个仗义疏财，帮扶弱小，还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的五好青年。
只不过他帮的都是魔门那边的人。
陶夭夭：“……”
卢慢慢脸色晦暗不明，心说你一个道门修士，与魔门修士结交已经是个错误，你居然还同情魔门弱小。
那些所谓的魔门弱小，对付起道门修士来可毫不手软。
当年道魔大战之时，这些人就借着道门修士不杀凡人的善念，背着给魔门传递消息。
你的是非观被狗吃了吗？
“所以，勾结魔门这罪名，你认吗？”陶夭夭问了一句。
商乐吾想了想，“不算勾结吧，我就认识姬流云一个人，我们谈话从未涉及道门的一切事情，说的顶多算我的私事。”
陶夭夭觉得这人就是呆子，提醒他道：“后日你就要被斩首，你知道吗？”
“知道。”
“你想死吗？”
“不是很想。”
“……”
陶夭夭心中咆哮：不想你好歹给自己留条活路呀，什么话都敢说！
李卿卿也急了，帮他说好话。
“卢城主，商道友并非主观意识上与魔门勾结，是否能网开一面？”
卢慢慢摸着胡须，目光看向陶夭夭。
心中想的却是坐在牢房外喝茶的龙鸣，压力山大啊！
听起来这商乐吾确实不算勾结魔门，但这种人多少有点是非不分，与魔门修士结交还心安理得的！
属于可斩可不斩那种。
眼珠子微微一转，决定给卖陶夭夭背后的太虚宗、龙鸣、沈兰舟一个好。
“夭夭，鉴于商乐吾在制符一道上的突出能力，留他一命也不是不可以，但绝不能放任他自由。”
陶夭夭眼睛亮了亮，这是让她把人收了的意思？
老先生怪体贴的。
商乐吾眼睛清澈起来，就是依旧有点愚蠢。
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以不死了吗？”
“对对，只要你保证以后不再与魔门的人接触，你就能活下来。”李卿卿抓紧机会刷好感。
“我是太虚宗七星峰栾峰主的亲传弟子，我师父对你盛赞不已，你可以跟我回去，只要我求师父，师父一定愿意收留你的。”
栾燕瞪圆了眼，她就不明白了，李卿卿为啥对男人能保持永不熄灭的激情？
冷笑一声，“你把我这栾峰主的亲闺女话都说了，当我是哑巴？”
李卿卿顿了顿，神色坦然。
“一样的。”
“一样个屁！”
陶夭夭抬了抬手。
“别争了，他有话说。”
商乐吾看看李卿卿，又看看栾燕，对她们点头致谢。
“多谢二位道友，但你们好意商某心领了。”
“商某这一生颠沛流离，无师无门，唯一一位知己便是姬流云，让我再不与他来往，我办不到。”
！！！
好一个实心大木鱼！！！
陶夭夭突然就很想见识见识那个姬流云，他到底有何魅力竟让商乐吾宁肯死也不愿与他断交。
李卿卿急道：“不行，你不能把自己的生命不当回事，你若是死了，对制符一道是巨大的损失！”
商乐吾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商某并没有这么重要。”
李卿卿掷地有声道：“你就有这么重要！”对我来说特别重要！
商乐吾愣了愣，我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卢慢慢淡淡道：“商乐吾，你恐怕是还没看清楚形势，你想死也由不得你！”
商乐吾小声嘟囔，“我不怎么想死啊！”
陶夭夭给气笑了。
伸手敲了敲他的脑袋，“木鱼，你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死？记住，你的时间不多了。”
“后日清晨我会来问你最后一次，若到那时你还想死，我成全你！”
陶夭夭说完，就对卢慢慢施礼道：“卢伯伯，就先这样吧我们走吧。”
李卿卿还想劝说，被栾燕捂住了嘴拖走了。
就你话多，看不出来陶师妹的用意吗？
“不是，我不想死啊！”
见众人离开，商乐吾挣扎着站起身来，冲陶夭夭喊道。
陶夭夭回头，沉了沉脸。
“商乐吾，魔门修士与我们天生就是死敌，你想不负如来不负卿？可惜这世上没这么多两全！”
说完再不回头。
商乐吾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离开，半晌后小声嘀咕道：
“怎么就不能两全呢？我和流云都不参与道魔之争还不行吗？”
圣月城外，一个不起眼的修士看着城墙上贴着的告示，眼底一片漆黑，仿佛蕴含着毁天灭地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