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娅丽能下地走路了。
胃口大好的她,要亲自哺育孩子。
萧璟烨不同意,觉着太辛苦了。
叶霓棠却鼓励她自己喂养,第一,安全,孩子不过别人手,不容易出意外。
第二个,母亲亲自哺乳,能增加母子感情,同时对母亲的身体也好。
第三个,她给娅丽喝了不少灵泉水,分泌出的乳汁,肯定要比乳娘的好。
得到叶霓棠的支持,娅丽坚持要喂养孩子,萧璟烨只能妥协。
韩烁卿那边,沈湘照顾的极为细致,他也能下地走路了。
两个孩子时不时的围在韩烁卿身边,听他讲二十前关于长公主大战北雄的故事,都舍不得离开了。
眼看俩人的身体都恢复了,叶霓棠来韩府的正事还没有办。
晚饭后,她把娃送进空间,来到前院韩棕杨的书房。
韩棕杨似乎猜到她会来,准备了茶水点心和一盘围棋在等她。
叶霓棠和他打过招呼,便陪着他下了两局。
“韩老将军,实不相瞒,我早就想上门拜访了,只是后来有了娅丽的事,耽搁了这几天,现在说来,倒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你老等下听了,可不能生气哦。”
“哈哈哈,郡主有话请直说,你就是找我要启州的兵马,我都不会跟你生气的。”
韩棕杨很大度的笑道。
叶霓棠并不想跟他拐弯抹角,直接拿出那本京城各家大臣家眷的头发检测表册。
她掀开第一页,指着萧泽舜的血亲表,“你看。”
韩棕杨看清上面的字,先是懵逼了片刻,而后骇然失色的站起身,不可置信的瞪着叶霓棠,
“郡主,这种玩笑不好开。”
他的声音发颤,拿着表册的手在发抖。
“你老先别激动,坐下,咱们慢慢聊,”叶霓棠悠闲地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三皇子四皇子五皇子体内都含有北雄血脉,原本我打算说出萧泽舜身世,把他们三人全部除了,
不过,这几天和三皇子相处,我能感觉的出来,他完全没有遗传到北雄人的野蛮冷血,反倒是有着你们韩家人的重情重义,
所以,我并不打算说出萧泽舜是北雄人,但也有一个要求,你们得配合我铲除傅家一窝子奸细。”
冷静下来的韩棕杨,探究的盯着叶霓棠,郡主不会是故意弄出这个来试探他的吧?
“你和太子及长公主放心,我韩棕杨说了只做臣,绝对不会鼓动三皇子夺位的。”
“我知道你不信我。”
叶霓棠粲然一笑,从袖口里拿出两张照片,里面是傅延恒和萧泽舜戴着皮手套的手。
“你把这幅画拿给柔妃娘娘看看,兴许她知道两人想遮掩的秘密呢。”
照片拍的很清晰,傅延恒和萧泽舜手上的玉扳指,明亮扎眼。
他们戴着的人皮手套,也一目了然。
平时,韩棕杨不怎么上朝,他并没有发现这个细节。
倒是他的女儿韩慕柔曾经说过,说她曾见到萧泽舜双手发乌,她还以为他中毒了。
“那太子殿下和两个小皇孙不也跟三皇子一样?”
韩棕杨反问的语气却是无限悲凉。
想当年他们为了抵御北雄人付出那么多。
到头来,不仅对北雄人弓背屈膝,还把女儿送给他糟蹋,给他们养小蛮崽子。
叶霓棠浅笑,“老将军,你细细看,那上面有太子的名字吗?”
韩棕杨又是一诧,他快速的翻着册子,连连翻看好几遍都没有萧弑的名字。
“这怎么回事?太子殿下不是萧泽舜的?”
“对,他是燕华瑾和墨连铖的。”叶霓棠没有瞒他。
她想赌一把,赌韩棕杨对北雄的厌恶程度。
他要敢爆出萧弑身世,那她就爆出萧泽舜是北雄人。
到时候真要起战乱,无非就是多浪费她几箱子炸药。
现在一步步算计着来,也不过是不想起战事让百姓受罪罢了。
韩棕杨炯炯的大眼睛,和叶霓棠对视着,他也看出叶霓棠在和他赌。
许久之后,终是重重的叹一口气,“我韩家世代忠烈,为抵御北雄也死伤无数,我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女儿嫁给了北雄人,更不能让人知道我的外孙是北雄人之子,你说吧,你想要我怎么做?”
“老将军不用急着回复我,你先和三皇子商量商量,你们意见统一后,就帮我做一件事就成。”
“不用商量的,你不说出萧泽舜身世,我们永远臣服于你,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韩棕杨目光凌冽,意思很明显。
他不想让萧弑做大峪皇帝。
叶霓棠无奈的笑道:“皇位必然是我娘接手,也只有她有那资格,至于你们,帮我组织一场大练兵。”
“大练兵?”
“对,此次南靖东昭北雄和伽罗公主同来大峪,怎么着也要好好款待一番,歌舞什么的也没啥意思,我打算请他们欣赏欣赏我叶霓棠练出来的兵。”
这话一听,就是想用武力震慑四方的意思。
韩棕杨勉强的笑笑,郡主到底是年轻了。
就算北雄和伽罗现在跟大峪比差一点。
可东昭和大峪旗鼓相当。
南靖要想打大峪,那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在他们面前展示大练兵,不是丢人现眼嘛。
然而,韩棕杨也想看看叶霓棠的实力,值不值得他低头。
从韩棕杨这里离开,叶霓棠把俩机器人孩子留在韩家,去了天牢。
被关了两个多月的傅靳旸,枯瘦如柴。
没了往昔的沉稳俊朗。
见到叶霓棠,他一下子就冲了过来,“你不是最喜欢阿凝吗?你为何要把她嫁去北雄?”
前晚上萧弑来告诉他,北雄太子来求亲,沈拾凝为了救他,自请嫁去北雄。
他知道沈拾凝喜欢他,可他不知道她竟为了他做到这般地步。
叶霓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怎么能同意?
“我今日来不是为了和你说这个的,我是来讨恩的,”叶霓棠拿出傅靳旸写的那张报恩的纸,“如今朝堂掌握在萧弑手里,只要灭了你们傅家,大峪就安稳了。”
“你想让我指认傅家人是奸细?哈哈,你也太小瞧我的骨气了,叶霓棠,你死了这个心吧,就算傅家倒了又如何?”
傅靳旸一脸阴笑的没有继续说 。
大峪的皇帝,不管是萧弑还是其他皇子,依旧是他傅家人。
就连叶霓棠的那俩崽子,也是他傅家的种。
就算她斗赢了傅家,也是个笑话。
对上他轻蔑的眼神,叶霓棠满眼讥诮,“哼,你想说萧泽舜和他的儿子们,依旧是你傅家血脉对吧?”
她也只说了半截话,脑子好使的傅靳旸,立马品出不对味。
随即骇然的瞪着她,“你,你知道什么?”
叶霓棠睨着他嗤笑,拿出一支录音笔打开,“你自己选吧,是要傅家再苟活两天,还是要沈拾凝不嫁北雄?”
录音笔里是沈拾凝和她跟萧元瑛道别时说的话。
当听到她说他们不同意,她就自己嫁去北雄时,傅靳旸慌了。
“叶霓棠,北雄皇室只认阿凝是长公主的女儿,她嫁去北雄,他们会折磨死她的,你怎么能这样害她?”
“害她的是你,”叶霓棠任由录音笔不停的循坏着沈拾凝的话,“当然,能救她的也是你。”
“不,你别逼我,陶卓煜不会同意的,他一定会拦着阿凝的。”
“可你在这里啊,她为了你,只怕什么傻事都做的出来吧,”叶霓棠笑着关了录音笔,“想清楚了,派人告诉我一声,走了。”
望着离去的身影,傅靳旸拍着牢门大吼,“叶霓棠,你不要走,你给我回来!”
然后只有寂静的黑夜回应他。
时光一转,又过去两天,娅丽和韩烁卿恢复的差不多了。
叶霓棠留下药回了侯府。
阿淞送来的消息里,除了萧璟玹隔天就要来到京城,南靖八皇子墨钧熙和十一公主墨凤梧再有五天就到京城。
其他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小消息。
客人差不多都到场了,戏该给他们唱起来。
叶霓棠乔装成乌托邦王子,又给自己送来一批热武器。
她带着俩真孩子和武器去了私军庄子,教厉南枭练兵。
这次除了枪,她还拿了炮弹一类的热武器。
她不止要震慑住四国,还要让满朝有二心的臣子们看看,不顺从她的下场。
三天后,她带着厉南枭练的热火朝天时,府中侍卫头领带着兰姑姑急匆匆的来了。
兰姑姑说百草门带来一个书生,自称是郡主在乡下的未婚夫。
他说现在的叶霓棠不是真的郡主,是被狐妖附身了。
真正的叶霓棠根本就不会医术,更不认识什么游方和尚。
他说叶霓棠说的话都是骗人的,她的那些医术是妖术变幻出来的。
她把真正的郡主害死了,来到京城,是要来祸害大峪江山的。
叶霓棠唇角压着笑,姚敏之,你还真是命大啊,那正好,姑奶奶亲手送你去西天。
她对兰姑姑道:“回去告诉太子、世子和长公主,不要管姚敏之,让他好好说,等南靖的人来了,我再回去。”
“是!”
次日晚上,萧弑来了。
他和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把他们哄睡后,用自己的白狼裘衣把叶霓棠裹紧,飞离了庄子。
正月快完了,京城的气温还是冷嗖嗖的。
风吹在脸上,刮的很不舒服。
叶霓棠侧着身子,趴在萧弑怀里,让原本一肚子火气的人,瞬间没了怒火。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收紧叶霓棠头上的披风帽子,把她的头包裹严实。
两人落在山顶,萧弑依旧冷着脸,“你为何瞒着我?”
“什么事啊?”
叶霓棠用手搓了搓冰凉的脸,不解问道。
“忘尘他要把你和琅琅珎珎的血换给萧泽舜的事,你为何不告诉我?”
萧弑说的十分委屈。
他的所有秘密都告诉叶霓棠了,可她对他总是藏藏掖掖的。
叶霓棠讶然的望向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弑赌气的没有回答她,“玄清观是你毁的吧?”
“对,他想要我的命,我自然不能要他活。”
叶霓棠见他已经知道,也没有隐瞒,依旧用请江湖中人去灭了玄清观的借口,说了一下。
她把地下山洞里拍的景像拿给萧弑,“你看,这就是山洞里的情景。”
还未看完,萧弑已经怒不可遏,“忘尘他丧心病狂!”
“不止他,还有你的静心姑姑。”
话说到这份上,叶霓棠直接把程明高远中蛊的事原原本本的全说了。
“你不要怪程明他们,是我不准他们告诉你的。”
“你怀疑是静心给我们下的蛊?”
“对,她应该也喜欢你爹。”
这话,让萧弑的面色变的更加难看,“她让我找玉佩时,我也怀疑她别有用心,我派了人在她身边监视她,可她自从到了府里,整日就是吃吃睡睡,没有离开一步。”
“她知道你有我送你的监视手机和录音笔,自己不会那么傻,等着吧,总会露出马脚。”
两人聊了一会儿,萧弑说起萧璟玹。
他回到京城后,把百草门一行人全部带进宫里去了。
萧璟琈却不让他们接近萧泽舜寝宫。
百草门主温飞廉,以燕华瑾的师兄名义拜访萧弑,想住到太子府去,让程明拒绝了。
现在一行人住到了季家。
两天前,季允谦忽然在朝堂病倒,一直守护在萧弑身边的景浔,给他诊脉说是患了不治之症,让抬回家准备后事。
正巧碰上百草门的人来了,说是中了慢性毒。
只是时间久远,需要用银针慢慢的逼出毒液。
陆序洲便让百草门的人,暂住季家,给季允谦解毒。
不过,这次跟着来的温知辛带着四个师弟,单独住到了客栈。
至于姚敏之摇身一变,成了萧璟玹身边的幕僚,像一条殷勤的狗,帮萧璟玹拉帮结派。
并祸祸叶霓棠名声。
叶霓棠目光冷凌,或许可以借助百草门的手,揭穿傅延恒和萧璟玹同患雷诺病的秘密。
望着她眼眸灵动,似在酝酿什么坏招,萧弑紧了紧她的披风,“你又有什么主意?”
“你去查一下陆知辛是不是快死了?随便给他透露一下我能救他。”
“不用查的,他确实病了,景浔说他得了肺痨,”说这话时,萧弑眼底闪过杀意,“我已经让程暗把他赶回东昭。”
“别赶,把他们单独关起来,我有用。”
叶霓棠一脸算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