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对话过去。
两人之间的气氛莫名就紧张起来。
姜泠看看表情依然温润的封尉,又看了眼冷着一张俊脸,不知道突然抱着她发什么疯的傅砚舟。
茫然的眨了下眼。
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为什么她好像品味到了一种小说里描写的类似“修罗场”的气息?
错觉吗?
就在姜泠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搂着她腰发疯的男人忽然又变得平易近人起来,他牵着她手的那只手捏了捏她手指。
愈发显得两人亲密无间。
姜泠听他懒声道,“幺幺既然喊你一声哥,那自然都是一家人了,封总有问题一定要及时联系徐特助。”
徐特助匆匆赶来。
刚好听见这么一句恨不得自己从没来过的话。
打工不易,徐洋叹气。
他在心里暗骂了句,作为傅氏顶级特助的专业素养及时发挥作用,还没走近就挂上了笑,“诶?”
“好巧啊封先生!”
封尉被他浮夸的声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徐洋:“没想到在这儿遇到了呢,您的车没什么问题吧?
“我那天出门急忘了点事儿,走到一半突然想起来家里煤气忘关了,我怕煤气爆炸着急往回走,实在是对不起,开车真没注意……”
老板,有你我真是服气。
“封先生,您可别跟我老板告状啊。”徐洋玩笑道,就是我那不靠谱的老板让我碰瓷的你,你告状也没用。
“打工人就靠着这份工作和那点儿微薄的工资攒老婆孩子本儿呢。”
姜泠好奇的听着,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样的渊源。
她把他们之间的这段对话从头到尾捋了一遍,那封尉说相亲那天遇到意外,岂不就是?
这也太巧了……
不等她往下继续想,指尖就突然被捏了一下。
思路一下子断了。
傅砚舟眸色漆沉幽深,不动声色的把他那将注意力都给了前任相亲对象的小妻子往怀里扣了扣。
封尉扫过男人搭在女孩腰间的手臂,没有过多停留。
他客套地对徐洋笑道,“哪儿能呢,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徐特助放心。”
徐洋:“封先生大度。”
某大学同学兼无良老板赶紧学着点儿。
傅砚舟要笑不笑的瞥他一眼。
“傅氏开那点儿微薄的工资的确是委屈徐特助了,回去就给你涨工资,年终奖翻倍。”
徐洋笑眯眯道,“老板英明。”
这是他应得的。
他又对封尉道,“您看,还得感谢封先生了不是?不然我也涨不了工资。”
封尉:“徐特助谦虚了。”
这时,摄影店老板将相册包装好拿来交给封尉。
“前两天成片就出来了,就等写您来拿呢。”老板笑道,“您看看。”
封尉笑着接过来,翻看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对姜泠点了下头,语气温柔,“泠泠,我就先回去了,下次有机会再请你吃饭。”
“……”
傅砚舟冷津津瞥了他一眼,眸底的厌烦与警惕一闪而过。
还请吃饭?
没完没了了,有没有点儿自知之明。
他老婆最讨厌没有边界感的人。
姜泠道,“好,那下次见。”
傅砚舟:“……”
封尉离开后,徐洋十分有眼力见的退居十八线。
老板说让傅砚舟再看看婚纱照有没有什么问题,或者还需要补拍哪个场景。
傅砚舟拿起姜泠翻看到一半的那一册。
姜泠被他按在一旁坐下,他握着她的手不松,以一种亲密又别扭的姿势,懒洋洋道,“一起看。”
“……”
姜泠说,“那你能先放开我的手吗?”
傅砚舟:“不能。”
“没看出来吗?”他往后翻了一页。
这一页的画面是她躺在他腿上,他低头亲吻,两人坐在一片碧绿的草地上,身后蓝天白云,浪漫天地。
姜泠没反应过来,“看出来什么?”
男人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姜泠好像听到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不确定的偏头看向他。
他垂眸盯着她,漫不经心道,“老婆,我吃醋了。”
姜泠:“?”
吃哪门子的醋?
她不解,“可是我只跟他说了几句话。”
傅砚舟语气淡淡,“嗯。”
“但吃醋了。”
姜泠:“……”
他散漫低笑,玩笑般,“你可能不知道,老婆,我这人比较小心眼,顶多跟针孔一边大。”
所以京城对他的评价是。
睚眦必报。雷厉风行。手段狠绝。
代换成大白话就是:小心眼。
他说的似是而非,姜泠有点分不清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不知道怎么应对这样的情况,她迟疑的看着他,斟酌道,“但我不能不和其他人说话呀。”
做人多少还是得些讲道理的。
傅砚舟沉默不语,姜泠以为他认同了她的说法,两人继续翻看婚纱照。
过了许久,耳边再次响起他的声音。
“我知道,他是你原本的相亲对象,所以吃醋。”
姜泠惊讶,“你知道?”
“如果那天我没有出现,你要嫁的人大概会是他。”傅砚舟所答非所问,他声音很低,“并没有不讲理的吃醋。”
他的醋是有理有据的。
“不可以吃吗?”
这人,怎么这样的话也能问的这么理直气壮啊。
语气还可怜的像被雨淋湿的小狗。
姜泠觉得很难回答,她叹了声气,“我都已经嫁给你了呀。”
她确实不知道,如果傅砚舟没有截了她的相亲,她真的选择同封尉结婚,以后的日子里,她会不会真的对他产生婚姻之外的感情。
大概率是不会的。
傅砚舟已经做了这件事情,她没有机会去验证。
但其实。
傅砚舟本身就已经赢在了起跑线上。
他对她来说,本就是特殊的。
“封大哥那天没能来参加相亲,跟你有关系吗?”
傅砚舟:“……”
姜泠笑了笑。
她回握住男人的手,温软解释道,“他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没见到面的相亲对象,就算以前认识,也顶多加上一个‘儿时像哥哥一样的玩伴’。”
“不重要?”
姜泠说不重要。
人的本质就是双标的,总会偏心一方。
顿了顿。
接下来要说的话停在嘴边,她的脸泛起红晕。
姜泠克制住想要垂眸的羞意,看着他,慢声细语,“你才是我真正准备共度余生的人,傅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