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幺，有些喜欢是没办法确切的说出一个时间的。”
傅砚舟停顿了一下，“这就是认识太早的劣势，感情一点一点堆积起来，很难去说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
他说话总是慢条斯理，这样显得他对一切事物都看的透彻又清晰。
“非要说，只能是在哪一个瞬间突然察觉，它已经超越了该有的界限。比如我有一次办事经过港大，鬼使神差的想去见你一面。”
“很盲目，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读哪个专业，住哪栋宿舍楼，但很巧，我看到了你。”
说到这儿，他停了。
姜泠被勾起了心思，眼中难掩惊讶，偏他又停下不说了，于是催促道，“继续呀。”
傅砚舟眸色沉了几分，眼角恹恹，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你跟你的男同学在树荫下坐着说话，笑容很轻快。”
傅砚舟看到小姑娘露出更加惊讶的目光。
是的，她从来不知道，他曾经去港大看过她。
除了大二那一次地震，意外见到了他。
以及领证那天，他去姜家对她爸妈所说的，喜欢上她的原因，他看了她的辩论赛。
至于真假，她没有向他求过证。
姜泠也完全想不起来他说的那个场景。
更别说哪一号男生。
傅砚舟扯唇笑了下，“我突然察觉，我有些嫉妒他。”
“是想上前把你抢到怀里的那种嫉妒。”
他从来不羞于袒露他的感情，当他明白她的感情时，这反而是他的底牌。
他得让她知道，他有多喜欢她。
这样，她才能毫无顾忌的来勇敢爱他。
他平静道，“你大概不知道，你总是喜欢用一种好奇、胆怯，却又跃跃欲试的目光看着我，从小到大，我没想过你会用这样的目光去看别人。”
所以这个预料之外的事情出现时，他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你好像说过，如果我喜欢上了别人，你也会用各种手段，把我留在你身边？”姜泠撑着下颌。
傅砚舟迟疑了一秒，“会。”
这一秒大概是在想，如果那样做了，她真的很伤心，他还会不会舍得。
“傅家人的占有欲和炫耀欲都很强。”
姜泠忍笑，“看出来了。”
傅家人对妻子都很好。
至于占有欲和炫耀欲，长辈们不好说，傅皓宇……应该没有，他算是傅家的另类。
反正她这位户口本上的法定伴侣是发挥到了极致。
傅砚舟还能猜不透她，嗤了声，“你别以为我爸就是什么好人，他只不过是现在压不过我了而已。”
“哦——”
姜泠想到早晨他们在群里聊那一会儿天，忍俊不禁。
她想都没怎么想，就下意识笑说，“你现在把咱爸气成那样儿，以后有了孩子，也不怕被反噬。”
傅砚舟漫不经心的带笑表情淡了两分。
姜泠也愣住了。
不知道是没想起来还是不太在意，他们结婚以来还没提过孩子的事情。
每次在床上时，小雨伞一直用着，没有缺席的时候。
而突然提起关于“孩子”的话题，让两个人默契的都沉默了。
晚上洗完漱后躺回床上，傅砚舟去书房处理了会儿工作，回来时姜泠正躺在床上玩手机。
他去洗澡，从浴室出来后就上了床。
默不作声的贴上来，从后面抱她，姜泠摸了摸他头发，发现已经擦过了，就没说什么。
他捧着她脸，低头吻下来。
浴袍在亲吻时散开，他从她唇上往下吻，姜泠只好抱住他脖颈，另一只手触摸到了他一片潮气的胸口。
下意识低头。
除了裹着件浴袍，他压根就没穿别的，挂空。
某人招摇的跟她打着招呼。
“……”
姜泠呆了两秒，虽然总是被他带着做那些难以言说的事情，碰过也摸过，这一刻还是有点愣。
“好看吗？”傅砚舟喘着气，忽然低笑了声，脸埋在她颈窝，嘴唇贴着她锁骨闷声笑，声音哑的蛊人。
姜泠回过神，猛的闭上眼，“不、不好看。”
她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那个画面，他，他还动了一下，就好像跟她打招呼一样。
不由恼道，“丑死了！”
“嗯……是有点丑。”他承认的倒是坦荡，撑起手臂，从床头柜那边窸窸窣窣的摸索着。
片刻，他攥着她的腰压下来。
今天没过分，重新洗完澡，姜泠难得还清醒着。
她看了眼靠着床头看手机的男人就收回了视线，回想着提到孩子时他表情凝固的那一瞬。
半晌，试探着问，“傅砚舟，你……喜欢孩子吗？”
姜傅两家都没有几岁的小朋友，因此她还真不知道傅砚舟对宝宝的态度，记忆里也没有他和小孩子相处的画面。
傅砚舟握着手机，沉默了下，说，“幺幺，你还小。”
姜泠：“你这是标准的渣男回答。”
傅砚舟一愣，琢磨了几秒，气笑了。
显然，他们都清楚，今天没闹得太过分的原因。
在许多观点上，两人的想法还蛮一致的，比如夫妻之间最好不要留着问题和矛盾。
吵架可以，但不能过夜。
真把问题留着过了夜就是大事儿了。
何况这也算不上吵架。
姜泠闷声，“你笑什么。”
“我是心疼你。”他掐了下她因不太高兴而鼓囊囊的脸蛋，没好气地说，“姜幺幺，你今年刚多大？不怕？”
姜泠老老实实点头，“怕的。”
生孩子这种事儿，能随机吓死好几个大学生。
但……
他笑容变淡的那一瞬间，就是很渣男。
虽然姜泠并不觉得这个词能跟傅砚舟挂上钩。
两世的情缘，这种问题似乎不该出现在他们身上。
“你的反应，会让我有一点在意。”姜泠 说。
“而且……”她脸上的红润还没落下去，透着股诱人的妩媚感。
傅砚舟是个欲望很重的男人。
呼吸很明显的重了些。
姜泠察觉到了，有些羞耻，“你明显都没……尽兴，就停下了，不是想跟我谈这个问题吗？”
大聪明。
傅砚舟低头笑了一下，回答前面的那个问题，“我对小孩儿说不上喜不喜欢，得分人。”
姜泠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