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色一沉,以为身子有何不适,身侧的沐锦澈又担心起来,擎手在千菁面前晃了晃,这次第她才意识到又失神了。
“郡王,不知这会子怎么了,头感觉晕晕,听着听着就走了神。”
匆忙收起眸底深处的不安,摇晃着有些僵硬的脖颈,端起手边的杯盏,缓缓地小憩一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大虞京都虽说繁华,可比起北齐的安宁相比,出来日子久了些着实让人想念。瞧瞧这身子骨都不愿在此处多呆了,要是郡王允准,菁儿想要先回北齐去。”
“啊?”
错愕不已,万万没有想到千菁还要再回北齐,原以为曾经提过要在大虞寻找亲人,临行之前父王再次叮嘱定要看紧人,生怕她借机逃跑。看着眼前之人,沐锦澈胸中觉得有些小人,盯着千菁那娇羞而又有点病态的样子,心中越发惭愧。情不自禁,那半悬的双手轻轻地拍着有些清雅的肩膀。
“菁儿,锦澈原以为你不愿再回北齐,竟还……”
“人之常情,若是菁儿是王爷与郡王,怕是比你们还甚……”未等话毕,戛然打断,千菁本就有些愧疚,实在不愿欺骗。将头微微偏颇,淡淡地说道,“纵使不愿被人看着,可小六还在北齐,菁儿不是那种无情无义之人,何况……”
“何况什么……”瞧着那娇羞的模样,很难不让人会错意,沐锦澈借着那断然之言追问。
“没有什么。”又是淡淡一语。
“奥。”
一眼对视,空气中充满了诱人的尴尬,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屋外冲进来的白齐拯救了该死的沉静。
“郡王,宫里面来人了。说是楚妃娘娘听说郡王妃病了,特派宫中最为得力的太医来诊治。”
“快把人请进来。”
稍稍静缓,一身医官袍加身之人走了进来,千菁原本是要推辞,刚欲张嘴眸色看见那熟悉的面容,硬生生地将话吞咽了回去,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唐显峰,见过郡王、准郡王妃。”
“唐太医无须多礼。”擎手示意,念着千菁不愿再诊,转身劝慰,“菁儿,姐姐派来的,自是医术高明。让唐太医给瞧瞧,若是身子骨好,咱们返齐途中倒也安宁。”
“既是楚妃娘的一片心意,劳烦唐太医给菁儿诊治。”未再推辞,顺势接受,与唐显峰眼神对视之刻,两人早已心照不宣。
望闻问切自是不能少,一番折腾下来,唐显峰发现小丫头的身子骨与先前相比,着实好了很多,怕是素日里面的汤药料理见效。眼前之状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痊愈,摸着脉象察觉倦怠之人定是练功太过拼命,体力消耗过大,又逢京都伤心地,忧思过虑,才会让邪气入了体。
“唐太医,菁儿身子可有大碍?”半晌的功夫,瞧着太医未有言说,一侧的沐锦澈着急起来。
“郡王放心。郡王妃的身子无大碍,喝几副药剂,休息几日可无碍。”拱手行礼,唐显峰娓娓道来,“只是王妃心有郁结,忧思过虑,睡不能安,怕是夜梦连连,于身体无益。”
“可有法依?”
“无法。怕是郡王妃保有心事,解铃还须系铃人。”挥挥手,随之徐徐从药箱之中拿出一本名唤《心经》的书,躬身呈送过去,“老朽能够医病,无法医心。不过郡王妃看看此经,于身心大有裨益。”
“郡王,菁儿无碍,哪有唐太医说得那般邪乎。”能感觉到沐锦澈心里的担忧,千菁倒也起身,接过手中之书,宽慰一二,“放心吧。菁儿定会依照唐太医之说,好好调理,闲来无事多看看此经的。”
“郡王妃如此言说,郡王大可放心了。”又是一阵恭维之说,“若是无期他之事,老朽开了药方,还要回去复命。”
“白齐,送送唐太医。”
望着那一抹身影消散,千菁明白经中自有其深意,与沐锦澈闲聊一会算是将人送走。掩门庇护,欲要休憩,卧坐在榻上小心翼翼地翻看着名唤《心经》的书,翻来覆去,想要探究一二,迟迟未果,迷迷糊糊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