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眨眨眼,看见脑袋顶上是再熟悉不过的天花板。脑海中的疲惫慢慢消散,我感觉自己好像是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打量着我正躺着的这张床,想让自己清醒过来。我认得这张床,这是我的床。我怎么回到自己的公寓里了?我举起一只胳膊,很庆幸地发觉它还是我钟爱的天蓝色蹄子。好吧,我还是只小马,但为什么我回到了家里呢?
“小甜心,早餐做好了。”
我眨眨眼,看向门边,“大麦?”我揉揉脑袋。这特喵的是怎么回事?我们刚刚才在和无序撕逼,怎么我们突然就回到地球了?
大麦的脑袋从门里探了出来,“快点起床,小懒虫,煎蛋都要凉了!”
我抬起眉毛,“呃,大麦?”
他面带微笑,来到了我身边,“怎么了,亲爱的?你晚上没睡好吗?”
他俯下身,亲了亲我的额头,我举起蹄子一把把他推到一边,“大麦!你搞什么!给我停下!”
他看起来有些伤心了,“彩虹糖,怎么了嘛?你做噩梦了吗?”
我困惑地抬起蹄子,“你在说什么呢!我们刚才才在小马国!我们正和无序打架呢,你还记得吗!为什么我们就回到爱荷华州了?”
大麦笑了起来,“你看了太多小马动画了,黛茜。”他又亲热地在我脸上舔了一口,“我知道最后一集让你做了噩梦,不过别担心,那只不过是个梦罢了。你和我在一起会很安全的。”
我眨眨眼,然后看看周围,“等等……你怎么不知道……?”
“知道什么,亲爱的?”
我揉揉脑袋,努力回想我上一次和大麦一起待在这个公寓里时的情形,“大麦,我们是来找小蝶的,对吧?而且我们不知道为什么我们会变成小马的?”
他摆摆蹄子,“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们早就决定放弃那个念头,安定下来了,记得吗?”
“啥?不!我们必须找到小蝶!是她让我们想到这部剧是暮暮写的,而且我们用这条线索救出了银甲,帮助所有小马在农场里会合!得了吧,我们本该是在来到我公寓后的第二天行动的!”
我坐了起来正要跳下床,但大麦却大笑了起来,“黛茜,你的梦把你弄糊涂了。我们哪里也不去,我们得待在这里。就算你想去找到小蝶,那也已经太迟太迟了。”
“你在说什么……”我看了看他,然后扭头看向窗外,“大麦,今天日期是几号?”
他无辜地微笑着,“十二月一号!我们已经作为一对已婚夫妻,在这个公寓里生活六个月了。”
我的耳朵耷拉了下来,“十-十二月?但那个传送门六月就开启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回去!?然后你等一下,你刚刚是不是说,已婚夫妻!?”
大麦亲了亲我的脖子,“你的梦还真挺疯狂的,亲爱的。现在快来吃早餐啦。”
“我……什么……不……”我喃喃着,看着大麦走出了房间。我震惊地在床上做了片刻。无序给时间线动了手脚。我被困在这儿了,现在这就是我的生活了……
“甜心?你想要喝牛奶,还是喝橙汁呢?”大麦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我无视了他,心里依然十分震撼。我跳下了床,却突然站住了,我感觉到我肚子上传来一阵莫名其妙的重量。我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于是我走到镜子前,看了自己一眼。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我现在已经有六个月身孕了。我惊掉了下巴,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将近一分多钟。哦,我特喵的当然怀孕了……谢谢你全家,无序。但如果我真的被困在了这条时间线里,那我原本时间线里的那些朋友们呢?她们被送到哪里去了?
与此同时,在瑞瑞的世界里……
“爸,听着,我们能好好谈谈吗?”我扯了扯我刚醒来时发现的,拴在我脖子上的狗项圈和链条。
我爸爸甚至都不屑于低头看看我,“我说过了,汤姆,别叫我‘爸爸’。你看看你自己,你根本就不是我儿子。”
我咬住了舌头,“你就不能解释一下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吗?拜托了!我一醒来就发现变成了这样!”我看了看那个现在由我居住的狗屋,我能认出来,这是以前放在我们家屋后,我那只大丹尼住过的狗屋。
我爸爸给旧碗里加满了水,然后把干燕麦倒进了食槽里。“哦,所以你现在又失忆了?你还在嗑药吗?你知道,就是这些药把你弄成这幅鬼样。”
“我根本没嗑过药!从来没有!”我想走到我爸爸身边,但拴在我脖子上的皮带很短,我被猛地扯了回去。
我爸爸翻了个白眼,把食物放到了一边,“是啊,当然了,好像一个健全的二十五岁男人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一只娘到不行的雌性独角兽一样。听着,汤姆,我们已经谈过成百上千遍了。我不知道你对你的身体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和我无关,明白吗?”他拍掉了手上的泥土,向我最后瞥了一眼,“你改造完你的身体以后就来找我们。你还说你没有朋友,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刚出现的时候,我们都很不高兴。你妈妈对你的所作所为非常厌恶,我也是,现在也是。但是,我们不想让你流落街头,我们不想让其他人看见你,把你的药瘾和我们家扯上关系。我辛辛苦苦才建立起来的名声!”
我弯下了耳朵,“我知道,爸,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可能是出了些差错,而且——”
“别叫我爸爸了!”我爸爸咬紧了牙,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听着,我很抱歉,但这是你自作自受。很显然,这才是你想要的。没准下午我会过来扔个木棒子什么的让你去叼。”
我瞪着他,咬紧了舌头,“我不是狗……我不是什么宠物……”
他举起手,“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你肯定不是我儿子。”他转身回到了房子里,把我留在了屋外的泥土地上。
“无序……”我低声喃喃着,却什么事也做不了,只能趴在泥地里,等待日子一天天熬过去……
与此同时,在小蝶的世界里……
“从实验体的蹄子上取一份样本。”内部通话系统里传出这么一句话。
“请-请放我走。”泪水顺着我的脸蜿蜒而下,我虚弱地挣扎着,想挣脱那条把我绑在实验室无菌桌上的铁链子。
那两个科学家无视了我的话,其中一个把一根很大的针头凑近了我的蹄子。他一边工作,一边咕哝着,“实验体的蹄子比正常的动物蹄子要柔软很多,我不确定这蹄子以后会不会变硬,还是说现在就是它的最终状态。”
“肯-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拜托,让我离开,我的朋友们需要我。”我恳求着身边的那两个科学家。
其中一个科学家叹了口气,“如果你想说话,那就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接触了什么病毒?是生化武器吗?你是俄罗斯的人吗?”
“俄罗斯?什么?”我环视了一圈,“我是一只小马,无序袭击了我们,把我们送到了一条,一条……我不知道!快放我走!”
那科学家摇了摇头,指了指远处的墙面上。上面挂着照片,都是我“半人半马”时拍下的。“你看见那些照片了吗?那真是太恶心了!你就是个变态!你被某种能够导致有机体变异的东西感染了。我们下定决心要找出原因,不管你愿不愿意帮忙。”
我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我-我不是变态……”
那通讯频道又响了起来,“聊得够多了。蹄子样本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是目标实验体臀部的骨组织检查。”
与此同时,在苹果杰克的世界里……
“好吧,我需要两只雌驹帮我犁南边的地,你有什么建议吗,约翰?”
我挪了挪身子,看了看马厩里,我的心跳依然快得要命。我怎么会在这里?我刚才才在和无序掐架,然后就在爱荷华州的一个马厩里醒了过来?
另一个农夫看向了马厩里,指了指我和另一只马,“选这两匹吧。”我嘶鸣一声,朝着远离大门的方向退了一步,同时为了自己发出刚才那个声音咒骂不已。我到底是怎么了?我怎么变成一只普通的马了?肯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一双手抓住了我的缰绳把我从隔间里拉了出来。我猛甩鬃毛,想要挣脱他。“哇,放轻松,放轻松……”第一个说话的农夫走了过来,把手搭在了我的身侧。“她可真够烈的。”
另一个家伙点了点头,“是啊,她挺让人头疼的。不过我们也没法怎么抱怨,毕竟她是免费的。”我喷了喷鼻,心里非常疑惑。
那老兄开始往我脑袋上套马颈轭,“哦,是啊,她就是那匹我们从荒废的史密斯庄园里找到的,是吗?”
“嗯哼,好几天了,没人看见过史密斯一家,所以州里的动物权益保护人员进去,把里面的动物救了出来,捐给了乡下的其他农场。我们就是这样得到这只苹果屁股的。”
我扭头看向我的屁股。在那儿,在我硕大的蛮兽屁股上,我的可爱标记依然清晰可见。好吧,至少我还剩了点东西。我悲鸣一声,很快就被拉去试试耕犁了。
与此同时,在暮光闪闪的世界中……
“我不知道。”
“你说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不耐烦地晃着身体,“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
“但你说你没有疯?”我看见那医生又在纸上写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这个给精神病用的垫满软垫的房间,我还是很疑惑我到底是怎么进来的,而且也弄不清楚我为什么会穿着拘束衣。他们是怎么找到一套能给小马穿的拘束衣的?我重新看向那个医生,“医生,听着,我说过了,我刚才在中心城和无序战斗。我还有一堆咒语书,我在保护我的朋友们,我在拯救世界!”
“嗯哼……”
我继续在地上打着滚,“我才没疯,我刚才就在那儿,然后我就在这里醒了过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医生?”
他叹了口气,“你在这里,是因为几个月前你开始长出毛皮时,给自己签了进来。你一直在嘟哝着,说什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所以我们就接收了你。你从没告诉过我们你对自己做了些什么,才让你长出了毛皮和其他马类的特征,但我们猜想,考虑到你的精神状态,你肯定是喝了某种化学试剂什么的。”
“我哥哥呢!?”
那医生翻了几页,“你是说你的妹妹?瑞秋?我们联系过她,但她没有回应。”
“不是她,是他。他是我哥哥!他刚才才和我待在同一个星球上!”
那医生继续写了点什么,“好吧好吧。然后他也是一只小马?”
“是的!他变成了一只独角兽!”
那医生揉了揉额头,“护士,能不能拜托你给这位患者打50cc的氯氮平?”
我抬头看着他,“那么,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我需要回到中心城,帮助那些小马,拯救那个世界!你知道的,我上次回到那里的时候,他把我的一个朋友变成了树。我真的赶在他再做什么坏事前赶回去!”
“护士小姐,请来75cc。”
与此同时,在银甲闪闪的世界里……
我看着眼前的混乱接连展开,只能以蹄掩面。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怎么会到五角大楼里。我刚才还在和无序战斗,我自愿成为他的靶子,这样我的朋友们就可以借机逃走,但然后我就在五角大楼的这个房间里醒了过来!我看着满屋子的雷达显示屏,人们也不停地到处跑动,“呃,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军官看了我一眼,“和你无关,常规作战而已。如果我们需要你的建议,我们会问的。”
我低头看向挂在我脖子上的会长,大声读了出来,“银甲闪闪,军事顾问以及马类战斗专员。”我再次看向了房间里。我猜这样的话,就能说得通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但同时,我又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里!我特么的到底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头顶上传来一阵警铃声,“核监测卫星侦测到首尔遭遇了众多导弹打击。地理监测仪确认发生了爆炸。”
“肯定是朝鲜干的,通告第七舰队,准备回击。”
“美军舰距离最近,让她准备好攻击。”
“总统已经下令,目标平壤。”
我恐慌地看向他们,“哇,哇,这是怎么了?你们没法这么干!”
一个上将从我身边走过,“听着独角兽,如果敌军派出你的种族打击我们,你才是我们的咨询师。至于其他的,你没有话语权。现在给我老实点坐着,闭上你的嘴,不然我们就把你开掉。”
“但是——”我举起蹄子。
“刚才独角兽攻击首尔了吗?”他瞪了我一眼。
“没有,但是——”
“那么我们现在就不需要你的发言。”
我叹了口气,缩回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第三次世界大战在我眼前展开。我轻轻喃喃着,“本来可以避免这一切的……”
与此同时,在大麦的世界里……
“伊万,快来啊,小马驹,你的妈妈想骑骑马。”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不停地从这梦魇般的女人身边退开,“杰西卡护士,听着,我不该待在这儿。我两个月前就从这里逃走了。已经结束了!”
她砸了砸嘴,“你是说,你想逃走。那会儿你还真是一匹坏马,不过没关系的,在那之后,我们已经一起住了好久了,而且你和我一样喜欢这段日子!”
“不-不!杰西卡,让我出去!”我绝望地在她的卧室里左顾右盼,但唯一的出口被沉重的金属大门封死了。而门把手也是那种又平又圆的,没手就根本打不开。
她走到我身边,伸手抚摸我的毛皮,“你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雄驹了。”她跳到了我的背上,摆弄我的鬃毛,“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在互相的臂弯里度过每一分钟!”
我吞了口口水,看着我的粉色监狱。我完蛋了。
与此同时,在萍琪的世界里……
“嘿,马儿,我说了,笑一个!”
我叹了口气,然后看向铁笼子外面的那个照相机。我回到了西雅图那伙黑帮的监狱里,只不过这次,我不觉得瑞瑞和银甲回来救我了。我再一次恳求那个守卫,“听着,我不该属于这里。我应该和我的朋友们一起打败无序!你得放我走!”
他笑了起来,再拍了几张照片,“是啊是啊,你说过了。得去拯救世界,对吧?也许你的新主人会让你沉到你的幻想世界里的。现在赶紧笑一个,那些买家就是这么丧心病狂,喜欢这种东西。”
我低下了头,弱弱地对着他的照相机微笑了一下。我还指望如果我配合那个见鬼的守卫,他就能把我放走,但看起来根本就不是这样。我几个小时后就会被拍卖掉,卖给别人当私人玩物。我再次重重叹了口气,“肯定有什么办法能让你放我走的……我不应该待在这里……求你了,我-我不想过这种日子。”
那个守卫只是朝我的笼子里扔了一些黑色蕾丝的衣物,“抱歉了,小马,这不是我该关心的。现在快穿上袜子,然后我就能给拍卖会再弄几张照片了。我听说那些人喜欢穿袜子的小马。”
我感觉我的头发完全泄了气,我意识到,无序这次可能真的赢了。我现在完全无依无助,我也能想见我的朋友们都在遭受些什么……
我的耳朵转了个圈,走廊的门打开了,一个穿着西装叼着雪茄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打量了我一下,撇嘴笑道,“嘿,马儿,可别到处撒尿。你干干净净的才能买个好价钱。”
我咬住了舌头,抬头看着他,“我完全可以让自己保持干净,非常感谢。”
“好极了,家养宠物会更吸引买家的注意力的。”我们四目相对,看着对方的眼睛。他又抽了一口雪茄,但什么也没说。我们就这么互相对视着。
我隐隐感觉我的视界不太对。我一眨不眨地专心看着。有什么东西不对……好像是……什么……
叮!
我想到了,我立马就微笑了起来。一瞬间,我的鬃毛又重新鼓了起来,一阵愉悦袭上心头。我开始大声笑了起来,不停地转动眼珠,再三确认着我新发现的小秘密。
我脱掉了他们给我的那些骚里骚气的衣服,依然欢天喜地地笑着。那守卫站了起来,斥责道,“嘿!你干什么!重新穿回去,你笑什么?”
我看着他,继续微笑着,“我的飞蚊症没了!”
那守卫瞥了老板一眼,“什么?”
我咯咯笑着,举起蹄子在空中画着圈,“飞蚊症。你知道的,就是时不时从你眼前飞过的小点点?我刚才才注意到我的飞蚊症没了!而且这也太傻了,因为我一直都有的,我甚至还给我的起了名字!弯起来的那个叫弯曲先生,扭来扭去的那个叫扭扭先生,弯来弯去的那个叫汉普斯特舞先生,然后那个——”
那守卫把他的手电筒用力砸向了铁笼子,发出了咚的一声巨响,“你这蠢马,给我闭嘴!你说的跟我们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我奸险地对他们微笑着,“嗯,应该是有的。”
他们老大又抽了一口烟,“哦,为什么呢?”
“因为如果我的飞蚊症消失了的话……”我拍拍蹄子,“那我就肯定是在做梦。”
“啥?”这两个二愣子突然发现自己被关进了笼子里,他们震惊地站了起来。他们看着站在笼子外面的我,我们刚刚交换了位置,而他们看起来一脸懵逼,“臭马,你干了什么?”
我对着笼子里的那俩货微笑了一下,然后再次拍了拍蹄子,把他们变成了两只可爱的小雌驹。我冲着她们咯咯笑了起来,“不管这梦有多糟,一旦你知道这只是一个梦的话,你就可以在梦里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笼子里的两只雌驹震惊地对视一眼,然后其中一只娘到不行的雌驹锤了锤那铁栏杆,“你说什么疯话呢,把我们放出来!”
我开心地绕着圈圈蹦跶着,继续解释道,“无序他撒谎!他根本就没把我们传送回以前的时间线,他只不过是把我们放进了各自的梦魇里……心机表。”
“听着,放我们出来,拜托!把我们变回去!”雌驹们互相打量着对方,然后端详起了自己的蹄子。
我摆摆蹄子,“我们得先拍照,对吧?”我拍拍蹄子,于是她们就穿上了可爱的袜子。“来,你们想让小马穿上这身打扮,所以你肯定会喜欢你们现在的样子的。”
“哦上帝啊,快把它们脱下来,这太违和了!”小马们努力地想把她们色气满满的蕾丝袜子脱下来。我看着她们挣扎着,却根本没法脱下哪怕一只。我微笑了一下,再次确信了我的理论。这两只根本就是假的,她们只存在于我的脑袋里!这就是我的梦,所以她们对于我的幻想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如我所愿。
我敲敲下巴,喃喃着,“嗯,所以如果这是我的梦的话,你们就不是真的,那我的朋友们在哪儿呢?她们肯定也在她们自己的梦里!我得去把她们救出来!”我看看这个房间,想找个出口。肯定有一扇门能带我离开这儿。我扭头看向那两只雌驹,“嘿,花花小马们,我该怎么从这里出去呢?”
“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好吧,不愿意帮我的话,那就随便吧。”为了好玩,我拍拍蹄子,给她们的鬃毛里添了几根红丝带和蝴蝶结,让她们看上去更加女孩子气了。她们还没来得及抗议,我就打开了走廊的门,随便挑了一扇房子里剩下的门,走了进去。哼,什么也没有,试试另一扇吧。不行,这个也没有。我停了下来,挠了挠下巴,“有一扇门是通往外界的。如果我想把一个梦的出口伪装成一扇门的话,我会选哪一扇呢……?”
回到黛茜的视角……
大麦按摩着我的翅膀,“你知道,亲爱的,你不能再飞了。要不然可能会伤着小宝宝的。”
我低头瞪着地板,用力咽了咽,“是,当然了……你说啥都对,亲爱的。”
大麦亲了亲我的额头,“这才是好老婆。现在,你想看看我们以后该买什么颜色的婴儿床吗?”
我揉着额头,“拜托,除了聊小宝宝,我们还能不能干些别的事?”
大麦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咂着嘴向我凑了过来,“如果你想做些其他家庭主妇的事情的话,那我们可以练练怎么接吻。”
我叹了口气,走到了他身边。我本该是要为了两个世界的安危,和无序拳拳到肉地对决的!而现在,我却被困在了这里,和一只洗了脑的雄驹玩过家家。我皱起脸,“啊,糟透了!”
大麦砸砸嘴,“哦,快来啊,接吻又没那么糟。快点,快过来,让我尝尝你的舌头。”
我正想咒骂回去,却突然听见我们的冰箱门开了,然后我身后就传来了蹄子声,“搞毛?”
我转过身,却看见萍琪从我的冰箱里走了出来。她高兴地拍着蹄子,“喔喔喔,我找到啦!这梦可真狡猾,竟然把传送门藏进了冰箱里。”
我眨着眼,“萍-萍琪?拜托一定要告诉我你是真的萍琪。”
她挥挥蹄子,“嗨,黛茜。”她看了看我身后,看见大麦正噘着嘴朝我走来。她摇了摇头,“啧,啧,你的朋友们遇到大麻烦了,而你却在这里玩亲亲?真鸡儿丢人,黛茜。”
“我,什-什么?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跑到了她的身边,“这是我的噩梦!”
她俯下脖子看着我鼓胀的肚子,“你的梦魇是……和别马在一起?”她大声地咯咯笑了起来,“哦,黛茜你可太奇葩了。快点吧,我们的朋友还等着我们去救她们呢!”
“啥?不我的梦魇才不是……啊,算了。其他小马呢?”
“在她们自己的梦魇里。快点吧,我们去找她们!”我正要说话,她就直接蹦进了冰箱里。
“等一下,萍琪!”我跑到了冰箱旁,看见她的半个身体从冰箱的抽屉里探了出来。见状,我的脸都扭曲了起来,“萍琪,你的身体……啊,光是看看我脑袋都要爆炸了。不过,话说回来,大麦呢?我们不能把他留在我的梦里!”
她摇摇头,“那个不是真的大麦,那只不过是你的一块记忆碎片什么的。现在赶紧的,我们的朋友需要我们!”她伸出蹄子一把揽住了我的脖子,把我拽进了抽屉里。
我们掉在了一个草垛上,我把萍琪从我身上推开,然后看了看四周,“嗷!萍琪,下次你要这么干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一句,这感觉太不自在了。”
萍琪摇摇头,也一起四下打量了起来,“好吧好吧,当然了。话说我们是在哪儿呢?这里是阿杰的农场吗?”
“我不觉得这是她的农场,但这地方肯定和马有关。”我看了看马厩,得出了结论。
萍琪点了点头,往前跑了起来,“快点吧,阿杰就在附近。”
“等下,萍琪!如果我们还没找到阿杰,结果撞见了人类呢?那岂不是会很尴尬?”
她笑了起来,“无视他们就好啦。这只是个梦,黛茜,他们没法伤害我们的,所以没有任何危险。我们只需要找到我们的朋友,然后把她叫醒就行。”
我跟着萍琪走着,嗅了嗅这里的空气,“呃,为什么她会待在马厩里呢?这里闻起来到处都是家养马的味道。”
我们转过了一个拐角,眼前的一幕让萍琪惊住了,“因为这就是她为什么在这里的原因了……”
我用力眨眨眼,仔细观察我们面前的这匹马,“哦,哦,哇哦。这就是她吗?”
萍琪冲着她的屁股一指,“可爱标记还在。”
我哆嗦了一下,“好吧,我们把她弄出来。”我走了上去,把围在阿杰身边的雄马赶到了一边。
“来吧,美女,这边走。”萍琪大声咂着嘴,走上前抓住了阿杰的缰绳。
阿杰看见了我们,她兴奋地嘶鸣了一声,然后很快就跟着萍琪走了。
我也跟在了她们身后,但眼睛却忍不住看了看阿杰那对硕大的、满是汗臭的屁股蛋。“萍琪,这些都是假的,阿杰会变回原样的,对吧?”
“对对对!我们现在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我们脑袋里的噩梦罢了!”
“感谢上帝。”我遮住了自己的视线,跟着萍琪走进了我们过来时穿过的暗门……
我们三个从一个邮箱里摔了出来,落在了不知什么地方的一条车道上。我检查了一下我们的身体,当我看见阿杰重新变回了原样的时候,我释然了。“苹果杰克!你还好吗?”
她站了起来,把身上的泥巴甩掉,然后抱了抱萍琪,“多谢你来救我,萍琪。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再待久一点的话,我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嘿,我也帮了忙的,”我撅起了嘴,“不过,你感觉还好吗?我知道你可能被弄去拉犁了——”
阿杰立马转过身,用蹄子狠狠戳了戳我的胸膛,“啊!闭嘴!一个字也别说。永远,永远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是,当然了,没问题。”我紧张地干笑了几声,然后打量起四周,“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萍琪嗅了嗅,“温哥华。”
我和阿杰对视一眼,然后观察起我们降落的这个小区。这里到处是别墅和高墙,马路的两边还有一对美洲狮。我慢慢点了点头,看向苹果杰克,“想打个赌吗,看看瑞瑞在不在这里?”
我听见一阵敲打声,看见萍琪已经在用力砸门了。过一会儿,门打开了,一个一脸懵逼的男人低下头看着她,萍琪微笑着说,“你好呀!我叫萍琪派,这些是我的小马朋友!我们是来找你那被困在梦魇里的独角兽女儿的!我们能进来嘛?”
“我还是得说一句,一般情况下我爸妈可比那要友好多了。”瑞瑞叹了口气,跟着我们一起走在五角大楼里。
“别担心,瑞瑞,这只不过是个梦而已。”萍琪微笑着说,然后她就停下了蹄子,向一个同样懵逼的空军军官询问作战指挥室的位置。
“是啊,我们都做了个噩梦,”我对瑞瑞微笑了一下,“你真该看看收养杰克的那一家子。真是一窝子野兽。”
阿杰只是瞪着我,无声地对我做着口型,“老娘要宰了你。”
我轻轻笑了一声,然后我们就跟着萍琪走进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到处是盯着雷达显示器、发号施令的军人。我们看见房间尽头坐着银甲,他的脸深深埋进了蹄子里。萍琪吹了声口哨,举起了蹄子,“嘿,银甲!这边!你绝对想不到五角大楼的扫把间通向什么地方!”
在梦境间跳跃了之后,我们进入了最后一个梦,寻找暮暮的下落。我们七个从一个药橱里滚了出来,然后看了看这个空空荡荡的房间。萍琪扭头看了眼我们,“小蝶,大麦,大家,我们都齐了吗?”
一连串的肯定回答后,我走到了萍琪身边,“那么,我们该走哪条路找暮暮呢?”
她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我咋知道?”
我捂脸,银甲也走到了我们身边,“听着,我们真的需要马上找到她,然后回到我们的世界去。天晓得无序趁我们在梦里溜达的时候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好事。”
“好。”阿杰打开了最近的一扇门,撞见了一个满脸莫名其妙的医生。她看着他,“嘿,医生,你们这边有没有一只紫色的独角兽?”
“呃,有?”他指了指大厅另一边的一个房间,然后我们七个就都跑了过去。我们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他只是愣愣地盯着我们,“你-你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我们无视了他的问题,冲进了那个铺满软垫的屋子里,找到了被绑在拘束衣里瞪着墙面的暮暮。“暮暮!你还好吗?”银甲走了过来,用他的魔法解开了暮暮。
她上下打量了我们一下,“哦,现在你们都来了。这可真奇怪,我敢发誓,我们之前还在中心城和无序战斗呢。”
我揉揉脖子,“是啊,不过他好像把我们送进我们自己的梦魇里面了。还好萍琪对梦啊想象力啊什么的有所了解。”
她开心地微笑着说,“我每天晚上都练的!”
“好吧……”暮暮看了看她,然后看向了我,“但无序是怎么袭击我们的?我刚才分明已经隔绝了他的魔法,而且他还投降了。”
我面露苦色,“是啊,这个……你‘接受他的投降’的时候,无序用一块石头砸了你的脑袋,然后你就晕了。”
小蝶走了上来,抱住了暮暮,“我们都担心死了!”
萍琪点了点头,“我们真的很担心!而且,你直接晕了过去,就把我们几个无依无靠的留给了无序!”
“哦,对。”暮暮咬住了嘴唇,“很抱歉,我有点上头了,我以前从没体验过那么强大的魔法。充盈的能量,我觉得自己无敌了,结果疏忽了。”
银甲拍了拍她,“谁都会犯这种错误的,暮暮。”
“好吧,希望我们能弥补我干的蠢事吧。”她看了看这个房间,“那么,现在呢?你说过我们是在梦里?那我们该怎么醒过来?”
萍琪敲了敲下巴,“嗯,也许我们可以同时掐自己一下。”
我眯起眼,“真的?掐一下?这样就能打破无序的咒语了?”
她耸耸肩,“我怎么知道,这也只不过是我这一路上想到的而已!”
我捂脸,“其他小马有什么看法吗?”
暮暮挠了挠脑袋,“萍琪的点子能说得通,我们八个同时拧自己一下,我们应该就能破坏他释放的睡眠咒了。”
银甲清了清嗓,“好吧,那就掐一下。数到三,小马们,一!”
“另一边见。”我做了下来,把两只蹄子放在了肚子上,准备拧自己一下。
“二!”银甲继续倒数,“三——”
“——三!”躺在我身边的银甲大吼一声,我立马坐了起来,发现自己回到了中心城破败的王座厅里。
我看看周围,看见我们八个都迷迷糊糊地甩甩脑袋,四下张望了起来。我伸了伸翅膀,“干得漂亮,大家,我们重回正轨了。”
“我想知道我们晕过去多久了。”银甲走到一扇窗户身边。
“哦不……”暮暮看向房间另一头。
“暮暮?怎么了?”
她指了指先前她围攻无序的地方,“我用过的那些魔法书。它们没了。”
我闭上眼,低声咒骂了一句,“嗯,毕竟无序也没那么笨。”
“暮暮,你会不会恰好记得你之前用的那个混乱解除咒?”阿杰满怀希望地凑了上去。
暮暮咬了咬舌头,“我没时间记住它们。我一找到书就跑了回来。那个混乱净化咒语也非常复杂。没有那些典籍的话,我不可能施放出来。”
瑞瑞走了过来,“那么混乱隔绝咒呢?那个只不过是一个护盾一样的力场而已,对吧?”
暮暮搓了搓下巴,“嗯,我应该能再次施放一次那个咒语。至少能避免他再次直接对我们释放那些妖法变身咒。”
“知足了。”我开心地回答道,“我下的蛋已经够多了,非常感谢。”
“是啊,棒极了。对我们释放一下护盾,然后我们就出发。”站在窗边的银甲严肃地说道。
“怎么了,老大?战争还在继续,对吧?”我走向了窗户。
“可以这么说吧。”
我走到了窗户边,低头看着小马镇,“我的……天啊。”就算战火连绵这个词也不能形容现在的状况。整片天空、整块地面都成为了洪荒战场。小马,狮鹫,幻形灵,狮子,各式各样的龙,九头蛇,恶魔,地狱生物,还有永恒森林里的那些怪兽,在镇子里的每一条街道每一栋建筑里血肉相搏。我甚至都分不清谁和谁是一边的了,以及,那一边正取得优势。
我也看见了一个重要目标。就在城堡正前方,正和另外六只小马战斗的,万恶之源,“他就在那儿,无序!”
银甲点了点头,“我们下去,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