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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有无数的疑惑和猜测在脑海中翻腾。

但,看到这几个字的一瞬间,所有这些疑惑和猜测轰的一声,一瞬间,全都消失了。

她的整个脑海里,都是空空荡荡的。

倓国,塔娜公主的碑。

司伯言所立。

……

这,代表了什么?

南烟原本放在那些刻印上的手指,这个时候像是突然被烫了似得,一下子缩回来。

她用力的握紧了手,然后皱着眉头,说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看这个?”

“……”

“这些,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阿日斯兰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认为,这跟你没有关系?”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你们消息足够灵通,应该知道,在我被册封为贵妃的时候,我的祖母曾经拿出过一封信,上面写得很清楚,我不是司家的女儿。”

她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蹲得太久了,两腿发软,起身的时候,她还踉跄了一下。

阿日斯兰立刻要上前扶她,却被她抬手,轻轻的阻止了。

南烟继续说道:“所以,你就算想要来司家找线索,找我,也错了。”

“……”

阿日斯兰盯着她,看了很久。

那目光,让南烟微微的有些不安。

气息都乱了。

过了好一会儿,阿日斯兰说道:“我知道,那封信上的确写明了,你不是司仲闻的女儿。”

“……”

“可未必,不是司家的女儿。”

南烟深吸了一口气。

“你,什么意思?”

阿日斯兰上前一步,声音沉重的说道:“司南烟,你难道没有怀疑过吗?”

“……”

“如果你不是司家的女儿,为什么你会在襁褓中,就被司仲闻抱回来。”

“……”

“为什么他要认你做女儿。”

“……”

“他们两兄弟曾经在倓国出现过,但后来,司仲闻回到了炎国,司伯言却失踪了。”

“……”

“你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关联吗?”

他每说一句,南烟的心跳就沉一下。

到了最后,南烟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眼前微微的有些发黑,她恍惚的,往后退了一步,脚跟却一下子踢到了那块碑。

低头一看,就看到了那几个火烙似得字——

司伯言立。

没错,阿日斯兰说得没错。

自己不是没有怀疑过。

司仲闻留下的那封信,没头没尾,只讲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场景,告诉自己,自己名字的由来。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她的确怀疑过,他是想要留下一些线索,让自己去探查,探查自己真正的身世。

阿日斯兰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胳膊,拉着她走到自己的面前。

“你难道,对自己的身世,一点兴趣都没有吗?”

“……”

“你不想知道,自己生从何来?”

南烟沉默了很久。

然后,轻叹了口气:“当然想。”

“……”

“这个世上,也许未必每个人都想要知道自己死往何去,但,一定每个人都想要知道,自己生从何来。”

“那——”

“但是,”南烟打断了他的话,认真的说道:“我想要知道,是想要自己主动去查。”

“……”

“而不是被人掳走,被动的知道。”

阿日斯兰挑了一下眉毛。

虽然,从刚一见面,他就有机会动手,掳走这个小女子。

甚至现在,他也可以立刻动手。

但是,对上她坚毅的目光,还有镇定的态度,他竟然也会觉得,自己不好动手。

或者说,不敢动手。

他竟然觉得,自己被她给震住了。

这个小女子,真是让人奇怪。

阿日斯兰想了一会儿,淡淡的一笑,道:“其实,我也并不想动手掳走你。”

“……”

“毕竟,你还是炎国的贵妃娘娘。”

“……”

“我们倓国跟炎国,还有和平的协定,我并不想打破它。”

南烟沉着脸看着他。

阿日斯兰微笑着说道:“只是,难道你不想见自己的祖母吗?”

“……!”

南烟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一听到祖母,她的思绪就有些乱了。

阿日斯兰继续说道:“她被我们带走之后,其实一直在喊着自己的儿子,还有,喊着你的名字。”

“……”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去见她,不想安抚她吗?”

南烟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她,她在哪里?”

“她当然在我的手上。”

“……”

“而我来,就是来带你——去见她的。”

南烟一听,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一步,可是,脚跟又一次踢到了那块碑,差一点让她跌倒。

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她真的是无路可退的。

阿日斯兰甚至都不急着上来抓她,而是平静的说道:“我并不想唐突佳人,对你动粗,如果你能乖乖的跟我走,那是最好不过的。”

南烟咬着牙:“如果我不呢?”

“……”

阿日斯兰看了她一会儿,突然说道:“如果你不跟我走,难道你要留下来?”

“……”

“留下来,继续看着你的皇帝丈夫,和刚刚那位大美人相亲相爱吗?”

“……!”

这句话,就像是在南烟的胸口扎了一刀。

她的脸色都变了。

刚刚,秦若澜的那些话,原来他都听见了。

就算自己可以装作表面上的不在乎,装作非常的坚强,但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是被伤到了。

秦若澜口中那些过去,那些回忆。

还有,那些她所不知道的祝烽,就好像是属于别人的祝烽。

她一直以为,自己对祝烽而言是特别的,事实上,这些日子,祝烽也的确是这样表达的。

可是突然,秦若澜在她耳边,轻描淡写的告诉她——

都是假的。

她,不过是另一个秦若澜罢了。

她跟在他身边,经历过的那些事,原来不过是许多年前,他们两的回忆的倒影。

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是。

她的确,被深深的伤到了。

阿日斯兰在她痛得有些难以呼吸的时候,上前一步,微笑着说道:“去弄清楚自己从何而来,也许,可以帮助你做选择。”

“……”

“自己,该去向何方。”

“……”

“那个男人身边,未必是你唯一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