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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烟平静的说道:“刚刚妾进来的时候,看到大家为了宁妃生产,将窗台上的香炉收起来了。”

“……”

“不知里面,是什么香啊。”

眼看着冯千雁脸色惨白,汗如雨下,完全说不出话来,许妙音皱了一下眉头,立刻说道:“还不赶紧拿过来。”

“是。”

几个小宫女急忙跑过去,抱着那个从窗台上拿下来的香炉送到了皇帝和皇后的面前,打开盖子一看,许妙音的脸色沉了一下来。

“皇上,果然是——鸡舌香。”

“……”

祝烽一听,脸色沉了下来,冷冷的看向冯千雁。

而南烟的脸上,则露出了一点淡淡的笑意,道:“宁妃,你还有什么话说?”

宁妃,当然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众人听到这句话,全都忍不住低呼了一声。

这,已经是应证了贵妃的话。

现在看来,事情就是如此——心平公主之前进了建福宫,但因为她年纪小,没有人注意,她跑到了这延春阁的窗户外面,正好被窗台上放着的香炉里的鸡舌香熏到了,所以脖子上长了疹子,却也因此,看到了里面的情形。

只怕就是她所说的,娘娘扎针!

之后,她抱着猫走了出去,又被贵妃撞上,然后才有了后来众人都见到的那一幕。

现在的问题就是——

娘娘扎针,扎的是什么针?!

众人想到这里,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冯千雁,冯千雁几乎瘫倒在地,而护在她身边的宫女含香这个时候也脸色惨白,好像胆都要吓破了一般。

南烟也走过去,对着香炉里看了一眼。

然后她伸手,拿起一片还没有燃尽的鸡舌香,慢慢的走到了冯千雁面前,微笑着说道:“宁妃,虽然小孩子的话当然不能尽信,但你别忘了,小孩子不会撒谎,这所有的一切,都证实了那一天,心平公主到过你的建福宫,趴在这个窗台上,看到过你延春阁内的情形。”

“……”

“那么,你是不是应该回答一下皇上和皇后娘娘,谁在给你扎针,为什么扎针?”

“……”

冯千雁哪里说得出话来。

她原本以为今天的事,已经是稳操胜券,不管是魏王祝成轩,还是贵妃司南烟,总归要让她斗倒一个,而不管是谁,对她而言都是有利的。

她完全没想到,到最后,竟然一个孩子的一句话,就让她陷入了几乎是绝境的地步。

她全身战栗着,趴在地上。

祝烽冷冷的看着她,脸上已经闪过了一丝阴冷的杀意,道:“宁妃,你还不说吗?”

“……”

“还是,你要让人来拷问,才说?”

“这——”

冯千雁猛地抬起头来,眼含泪光的望着他:“皇上,妾……”

她原本想着,自己刚刚为他生了一个女儿,就算只是一个公主,但到底也是两个人的孩子,为什么在祝烽的眼中,没有一点一家人该有的温暖,反倒这样冰冷的对待自己。

难道过去,那些温暖的过去,都是假的吗?

此刻,冷汗尽褪,冯千雁的泪水汩汩而出。

她哭着道:“皇上,皇上这样问妾,让妾如何回答?”

“……”

“妾又怎么可能加害自己的孩子呢?”

看到她这个样子,祝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而这时,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只顾着看好戏的惠妃和安嫔他们冷笑了起来,吴菀上前一步,说道:“宁妃,你还是先回答皇上的话吧,没有人说你要加害自己的孩子,可施针,未必害的是自己人啊。”

“你——”

一看到她这样落井下石,冯千雁立刻转头瞪着她:“惠妃,你这话什么意思?”

吴菀冷笑道:“本宫的意思就是,你最好把话说清楚,不要在言三语四,东拉西扯。”

“……”

“否则,只会更让人生疑。”

听到她这么说,冯千雁简直恨得牙根痒痒。

但这个时候,她非但没有力气咬紧牙关,连起身反驳她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跪趴在地上,全身不断的颤抖。

安嫔也冷笑道:“你说啊。”

“……”

“为什么不说话了?”

冯千雁眼睛通红的看着他们:“你,你们——”

她话没说完,一口气几乎上不来,脸涨得通红,伏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南烟也看了他们两一眼。

对于这个时候上前来痛打落水狗的,她并没有多少好感,虽然不知道吴菀和高玉容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但她没有头脑简单到“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地步,对这两个人,她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到任何时候,都不会生出一丝一毫的亲近之意来。

这时,祝烽道:“宁妃,你还不说话吗?”

“……”

冯千雁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开口,就只能咬着牙跪伏在地,似乎就想这样硬扛过去。

毕竟,她刚刚生产。

不管这个孩子是死是活,她都不信,皇帝能对她做什么。

不过,就在她这样打定主意的时候,却听见南烟发出了一声冷笑,道:“宁妃,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蒙混过去了?”

“……”

“这宫中,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

“否则,本宫和魏王,岂不是白受这个冤屈了?”

“……”

“若你再不开口,那这件事,本宫就替你办了吧。”

听到她这么说,冯千雁的心一沉,艰难的抬起头来看向她,有点不敢相信,她会在这个时候还找出什么证据来。

她紧张的看着南烟。

许妙音也有些惊讶,心想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南烟怎么会还能证明得到。

她轻声说道:“贵妃,你——你真的可以吗?”

南烟转身向她,平静的说道:“皇后娘娘,妾不敢妄言。”

“那你要如何证明?”

“这件事也很简单,”说到这里,南烟的眼角看向了冯千雁,看得她周身一寒,但再一看,却发现南烟看的不是自己。

而是——

“含香,”

南烟冷冷的说道:“你是宁妃的贴身宫女,宁妃的事,自然你都是最清楚的。”

“……”

“本宫问你,刚刚宁妃生产的时候,你要服侍她吃药。吃什么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