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斯现在忙的脚不沾地,晏随这一久倒是清闲。
原因是因为晏随着实有点疯,明明自身的危险性就够大了,还在加德事件里插了一把手,一副生怕自己活太长的架势。
以至于戴维斯和洛晨都不放心他来上班,生怕他在路上就被那群报复心深重的虫子们乱刀砍死。
但更加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晏随居然在自家的院子里被绑了。
等晏随从昏沉的意识里清醒的时候,周围漆黑一片,自己的手脚也被结结实实的绑着,以往带着的眼镜也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
……
悬浮车里,戴维斯开着车,科莱抱着新出的蛋糕。
回到家,戴维斯提过蛋糕,眉眼弯弯的喊到:“晏随,我回来了。”
戴维斯放下蛋糕,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声。
他眉头拧成一团,心底涌起的担忧像是阴云一样笼罩住他。
他抱起科莱快步的走到研究室:“晏随!”
戴维斯走到窗口面前观察着这个房间,很干净,甚至没有任何痕迹。
他低眸,目光落在了楼下不算大的庭院上,他瞳孔猛的一缩,飞快的奔下去。
那原本生机盎然的庭院现在已经变得一片狼藉,绿植和花束东倒西歪。
戴维斯脸色发白,他拿着光脑报警,语气还算镇定,握着光脑的手指却忍不住颤抖。
得知消息的守卫雌虫飞快的赶来,看到这样狼藉的现场,心脏也忍不住的缩了缩。
戴维斯略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处,脸色白的可怕,连呼吸都仿佛要消失了一般。
科莱看着这样的雌父忍不住担忧的握住他的手,有些茫然的呢喃:“雌父……”
戴维斯狠狠的闭了一下眼睛,平缓了一下慌乱的心。
他把科莱放到一旁站着的雌虫手上,摸了摸他的头:“科莱乖。”
科莱眼巴巴的看着戴维斯:“雌父,雄父是不是出事了?”
晏随即将和戴维斯完婚,科莱也就自然而然的改了口。
戴维斯脚步微顿,背对着科莱,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我会把他带回来的。”
科莱点点头,声音软糯又严肃:“雌父去救雄父吧,我会乖乖的。”
科莱被抱走,戴维斯仔仔细细的观察着这个庭院,花盆被推倒,泥土被散落一地。
原本在桌面上好好放着的书也落在了地面上,洁白的扉页上染了泥。
戴维斯珍而重之的拿起它,抚去它上面的泥。他抱着书抬头 ,发现他的对面被拖出了一个长长的痕迹。
他瞳孔一缩,急忙沿着这条痕迹走去。
……
晏随甩了甩自己昏沉的脑袋,不自觉的挣扎了两下。
“嘶~”晏随艰难的扭头一看,掌心上蹭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混着泥沙,看着格外的狰狞。
“不必挣扎了你现这样也跳不出去,不如省点力气。”
晏随朝着音源看去,周围昏昏暗暗,再加上晏随的轻微近视,只能隐隐约约看出一只虫蹲在一个高高长柱上面。
“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我总得知道你绑我的理由是什么吧?”晏随试探着开口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笑,那只雌虫只是在黑暗中阴森森的看着他没有回答他的意思。
当然,或许是回答了的,至少能看的出来雌虫相当的看不惯他。
晏随听到这声讥诮的冷笑也不生气,自顾自的换了一个稍稍舒服一点的动作。
“我是哪得罪你了吗?我记得我至少还算是善良吧,也还算与虫为善。我是哪里做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吗?
晏随叨叨絮絮的。
雌虫这次仍旧没有回答他。
一阵劲风划过,晏随被掐住了脖子。
脖颈上的手指一点点的收紧,晏随能呼吸到新鲜空气越来越少。
晏随俊秀的脸一点点的涨红,生命随着空气一点点的流逝。
01急的要命,就要化出实体的爪子狠狠的挠上去了。
晏随朝它摇摇头,表示先别动。01看到晏随的指示,只好按捺住心底的着急,焦急的看着雌虫。
一旦晏随出现任何不对劲,它就会立即出手。
就当雌虫要掐死晏随的时候,他终于收了手。
雌虫狠狠的甩开晏随,他狼狈的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
雌虫站在一边冷嘲热讽:“不要在说话了,我会忍不住掐死你的。”
01听着他恶毒的话,忍不住的骂骂咧咧。
晏随艰难的从地面上爬起来,咳嗽了两声,却是笑了。
雌虫听着晏随的笑声,又是恼火又是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晏随抬头看着他:“你不能杀我,为什么?”
雌虫脸上的笑消失,带着红光的眼睛里满是杀意,他缓缓开口:“不,我能杀你。”
“好,你能杀我,但是你又不杀我。为什么?”晏随从善如流的问道。
雌虫嘴角扯了扯:“少问,不然你活不长。”
晏随笑了笑,不小心扯动了嘴角的淤青,忍不住呲牙:“就是因为想要活得长才有问的啊。”
雌虫不欲再理他,又跳回远处,不再搭理晏随。
晏随却又接着开口:“你不杀我却要绑我,是因为你和你背后的虫想法不和么?”
雌虫猛地睁眼看了一眼晏随,又收回视线不再看晏随,仿佛他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影响一般。
晏随没有管雌虫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接着开口:“让我猜猜,是你不愿杀我还是他不愿杀我。我想想啊,应该是你吧,你不想杀我,对吧?”
雌虫没有承认,只是极为不耐的说了一句:“你要是再多话下去,我现在就杀了你。”
“宽容一点吧,我家里还有个未婚虫等着我回家呢,我还没有和他结婚。”
雌虫笑的更是冷漠讥笑:“娶?难道不是带一个任打任骂的机器保姆回去吗?!你们这种东西,也会真心的想要去娶一只雌虫回家吗?一群虚伪又恶心的玩意儿!”
晏随轻笑,看着虚无的黑暗,有些高兴的开口:“我是真心想娶他的,我想要和他相伴一生,白头偕老。”
雌虫又想要讥讽一句,但是看到对方认真的态度,他罕见的沉默了没有说话。
晏随靠着灰蒙蒙的墙壁,认真的看着雌虫开口:“你真的不能杀我。”
“你们雄虫果真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雌虫嘲讽的开口。
晏随轻笑一声:“没有虫会不怕死不惜命的,难道你就不怕死么?”
雌虫信誓旦旦的开口:“我当然不怕死,我和你们这群只知道贪图享乐的玩意儿当然不一样!”
这次轮到晏随冷笑了:“真的吗?你上战场的时候就没有任何惧怕的情绪么?或许别的时候也真的没有么?”
雌虫刚想反驳,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他闭上了嘴,情绪一瞬间的变得失控,眼底的红光越来越盛:“我不建议你刺激我,因为你会死的很惨。”
晏随此时也看出他的不对劲,识趣的闭上了嘴。
01靠在晏随的身边,安慰的开口:“别怕,戴维斯副官已经找到你的下落了,他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他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晏随没有那么乐观的想法,但是他仍旧对着01轻笑道:“谢谢啦,回去给你买个超大的蛋糕。”
01有些不好意思,他蹭了蹭晏随的手,带着温度的绒毛让虫格外的觉得安心:“谢谢,宿主你别怕,我是有保护机制的,他要是真的威胁到你的生命,我就挠死他!”
晏随眯了眯眼睛,几不可闻的“嗯”了一声。
雌虫的光脑响了响,他歪头看向晏随,目光有些复杂。
晏随察觉到了雌虫的目光,与之对视。
雌虫飞快的跳下来,捞起晏随飞快的离开这个地方。
周边的一切都在飞快的向后话去,晏随的眼睛被狂风吹的根本就睁不开。
再转眼时,晏随又出现在一个全新的,同样黑暗的地方了。
“你不相信你身后的那只虫么?”晏随问道。
雌虫没有搭理晏随,仍旧是不说话的样子。
晏随叹出一口气,觉得这只雌虫可真是难套话的很,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说出来。
他一点点的回忆起之前发生的所有,突然,晏随猛地睁开双眼看着雌虫:“你是为了之前死在我门前的雌虫来的吗?”
这一句话晏随也是在赌,他不能确定那只雌虫和眼前的这只雌虫有什么关系,但是从勉强能看出来的衣着上来看,他和之前的雌虫应该同属于反叛虫。
至于,如果那只雌虫真的和眼前的这只雌虫真的有关系,甚至要是就此激怒了对方,晏随也不敢保证最后的结果就一定好。
但天生的赌徒就是带着疯狂的因子,晏随身体里追求的刺激的血液正不断的流动着。
雌虫眼底的红光越来越盛,他的情绪终于被拨动,他恶狠狠的盯着晏随:“你没脸提他!”
晏随知道他会生气,但是又能隐约感受到这份生气和他所想的那份生气好像不一样。
“你是不是误会些什么了?”
“误会?我能误会你什么?!”
晏随认真的解释道:“我和那位先生没有什么关系。”
雌虫又一次的掐住了晏随的脖子:“别撒谎!”
晏随坦荡的看着他:“我没有撒谎,我和他就是没有什么关系,你可以杀了我,但是要是真正的凶手逍遥法外了,后悔的只会是你。”
“毕竟死了一个无辜的我,你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的,我保证。”
雌虫眯着眼睛看了晏随很久,这才缓缓松开手。
晏随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我想知道,你以为我和那位先生是什么关系,你又是怎么得知这段的关系的?”
雌虫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在他的房间里搜到了一封信,里面写了他和你相恋的过程,后来又听到虫说你骗了戴维斯,现在有打算和他结婚。”
晏随叹了一口气:“这一切都只是听说么?”
雌虫听出了晏随无语的语气,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他确实好像都是听说的。
想了好一会,他才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道:“有一封信。”
晏随的嗓子刚被他这么一掐,现在更是沙哑到不行:“字迹也可以被伪造啊。”
雌虫沉默了,晏随看到他的沉默又叹出一口气。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激进派就比不过凯尔特带的那只反叛虫,甚至不能像对方一样自立为王就算了,现在还被别虫利用个彻底。
“你们行动的时候都没有好好调查一下的吗?”
雌虫出声反驳:“调查了,就是那封信写的那样。”
晏随被他理直气壮的语气一噎,又想起戴维斯说的话,他说:“你们就没有想过有些虫是故意给你们提供的错误消息么?”
雌虫不可置信的看着晏随,显然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性,或者说是他根本没有办法相信这个可能性。
“你们都是为了活下去,想复仇在集中在一起的,甚至大部分的都是为了活下去这一个目标,你们的想法都不一致,为什么会这样相信对方?因为对方同为雌虫吗?”
晏随忍不住厉声质问。
雌虫被这样的话刺的一愣,整只虫的脸色都有些发白,眼底的红光都暗淡了不少。
晏随没打算让雌虫缓缓接受这个现实,他接着开口:“那你知不知道我的手上有一种药剂,关乎着雌虫以后的自由和法律能否更改的一种动力,你今日真的把我弄死在这,有想过以后么?”
雌虫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一般的开口:“我查过他的信,没有任何伪造的痕迹,是真的。”
回过神来的雌虫这才想起那么一个重要的信息。
“里面有提到我的名字么?”晏随再一次的问。
雌虫想说怎么没有,但是张开嘴想了又想却找不到一处可以证明那只雄虫是晏随的地方。
不,或许是有一处的。
雌虫盯着晏随的眼睛开口:“我记得里面说,‘我绝不会嫌弃您等级低下,我是永远爱您的’,我们这种虫是不会嫌弃对方等级低下的。”
“因为到了我们这种地步,一点点的信息素都是能救命的存在,除非,那只虫的信息素几乎是不存在的,那就是等级天生就低的可怜,就像你这样的,几乎没有信息素的c级雄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