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泽自知理亏，不敢这时候开口反驳什么，面对严凡半开玩笑的调侃，面对夜香的哭诉与埋怨，只能一言不发。
它活了三十七万年，修为永恒至尊境。
当年还是襁褓中的幼兽时，被夜香在神仙谷的水潭里捡到，夜香见它长得可爱，好心收养，培养成了一只守门瑞兽。
谁知，白泽一口一个那娘们，一声一句上岸第一剑，先斩爱哭鬼。
一番折腾后，夜香总算收起了眼泪，也不再搭理白泽，气鼓鼓地坐在火堆旁，宛如生气的小猫一样。
严凡喝了一口酒，暖暖胃，单刀直入问，“情况如何？”
牧长生给严凡倒满酒，凝眸低语，“老祖，经过我这十几年的观察，外加一些破碎的石碑记载，这处生命禁区诞生于神话时代，比上古时代还要久远，约三亿年前。”
“神话时代？”严凡眉头一皱。
突然，仙女容貌的夜香惊愕，接过话题阐述：
“我知道神话时代，花草跟我讲过，那是一个诡异的时代，一些自称古神的强者凭空降临诸天万界，强大到一个眼神镇压仙帝，弹指破碎大宇宙，绝对的无敌！”
牧长生手中的酒壶掉落在地，好半天才如梦初醒，捡起酒壶追问：
“夜姑娘，您没有开玩笑？”
不单单牧长生不相信，白泽也忍不住嗤笑一声，“夜姐，跟你说了八万遍，那些花草就一群骗子，专门欺骗你这种单纯的女孩，还一个眼神镇压仙帝，那可是仙帝！古往今来，可称之为仙帝的存在屈指可数！”
“宇宙不灭，大道永恒，仙帝长寿......仙帝代表道之尽头，法之巅峰，立于万族之上，时间长河亦有身影......什么古神、歪神、衰神，在仙帝面前，亦如刍狗！”
轰隆一声巨响，破碎的时空降下一道神秘，化为黑色骷髅头，没入白泽体内。
众人惊骇万分，不约而同远离白泽。
严凡端着酒杯，褐眸沉凝，喃喃猜测：
“它的言语似乎触怒了未知存在，结下了因果。”
一听，旁边的牧长生倒吸一口冷气，“这都能产生因果？太离奇了吧！”
沉淀心思，严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口吻平和道：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一旦生灵修了道法，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在大道中，它今日的口无遮拦，注定未来要付出代价。”
“老祖，你的意思......所谓的古神真实存在或存在过？”牧长生心跳莫名加速。
对此，严凡摇了摇头，并未多言。
他知晓世间有古神，还知晓古神之上的旧日，以及虚无缥缈的外神。
白泽僵硬在原地，缓了七八秒，表情肉眼可见慌张起来。
夜香察觉没有危险，这才一步靠近，单手抓住白泽的角，细细感应，咦了一声。
“不是神魂，也不是诅咒，刚才的骷髅头消失不见，你或许真的摊上了天大因果。”
“我一个至尊境的小角色口嗨一句，不至于吧。”白泽欲哭无泪，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诡异，比直接面对一位圣人还心颤。
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夜香鼓起腮帮子，给了白泽脑瓜一巴掌，嘟嘟嚷嚷道：
“让你一天天管不住嘴！”
“花草不会欺骗我，它们说了，神话时代真实存在过，是一个最璀璨的盛世，没有之一......在那个时代，古神统御一切，麾下一群大帝、天帝、仙帝战力的存在。”
“祂们并未横行霸道，也没有为所欲为，而是建立秩序，让万族有条不紊发展，花草说，那个时代，诸帝共存，和和睦睦，直到某一天......”
停顿三秒，夜香左顾右盼几眼，似乎也害怕沾染因果，脑海快速组织语言后，才斟酌着继续讲：
“花草说，有一天，古神乏了，觉得宇宙也好，诸天万界也罢，万族生存与死亡对祂们不重要，便选择了退出时代舞台。”
“自此以后，世间多了几大禁地。”
“其一，天庭！”
“其二，神之天国！”
“其三，无尽深渊！”
“其四，混沌海！”
“花草只告诉我这四大禁地的名字，据说一共是八大禁地，其余我不得而知。”
“古神们逐渐销声匿迹，诸帝开始爆发战斗，打碎了一个又一个世界，覆灭一个又一个宇宙，最后......历史出现断层，没谁知晓发生了什么，神话时代仿佛从未存在过，万族一直认为第一个时代叫上古时代。”
“在上古时代，最惊艳的莫过于一女子，震古烁今，自称惊鸿女帝，一人镇压一个大时代，斗战无双，一度举世皆敌，同样举世无敌。”
惊鸿女帝，在哪都能听见她的名号，感觉与我有缘......严凡心中半是嘀咕半是打趣，一连喝了三杯酒，心情舒畅。
众人没有打断，安静倾听夜香的阐述。
“上古时代延续了三千万年，也可以被称之为惊鸿女帝一个人的时代，随后，她渐渐消失在万族视野里，几乎不走出惊鸿宫。”
“接下来，混乱时代开启，大道孕育出一男婴，无父无母，身怀大气运与先天混沌道体，一路高歌，崛起于微末，证道成帝，自封混沌天帝。”
“混乱时代落幕后，寒冬来袭，天骄埋骨，万族悲凉......基本上，每一次璀璨盛世结束，都会迎来长久的寂静，期间，大道不显，整个时代都难以出现一位强者。”
“所以，不要质疑神秘，你不知道，不代表不存在，虽然修士要有一颗无畏一切的道心，但也要拥有一颗敬畏神秘的心。”夜香说这话时，如烟如雨的美眸瞪着白泽。
白泽清楚，这是在点自己，事实胜于雄辩，因为一句辱骂古神的话，它确实牵扯了一段因果，无力反驳。
一向沉稳的牧长生来了兴致，“夜姑娘，寒冬之后呢，新的璀璨盛世吗？”
黄土高原，篝火闪闪发光，夜香重新坐回石块上，姿态优美，嗓音软糯道：
“寒冬之后不是盛世，而是黑暗时代，一个令万族绝望的时代......花草说，那个时代动乱不断，诡异大军入侵，屠杀一切活物，人族更是凄惨，内忧外患，几乎灭族。”
“绝境之下，一男子应劫而生，手持一柄剑，带领人族宣战诡异，并一人独战七尊诡异大帝，撑到惊鸿女帝出手，两人付出惨痛代价，勉强击退诡异大帝。”
“世人称那男子为——人皇。”
“无数时代，无数岁月，诞生了一尊尊大帝，他们牺牲自我，守护宇宙万族，时至今日，存活下来的帝境强者，不会超过三尊，未来也不可能诞生大帝了，这属于时代的悲哀。”
沉默喝酒的严凡忽地开口，“你这话不对，五十一年前，大道显现，万法升华，新帝诞生，没了帝路，依旧有生灵证道成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