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道惊悚的低语,迎合众人的心声。
谭月不满的皱眉,眼神锐利的直视过去,于是又一半肉身半石雕的人雕产生了。
看的人心肝发颤。
围绕着它的人群一哄而散,他们面带惊恐的望着那两个女人。
“聒噪!”谭月轻哼,放在背后的手轻轻颤抖着。
胖子沉目,握着钢筋的手肥大紧绷,当灰色的齑粉被风吹散撞向他冻僵的脸庞时,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上了了不得的人物。
胖子低头看向仍蹲着的黑袍少女时,俯视的角度并没有让他看上去底气更足。
他不动声色的挪动脚步,调转方向,“这位……小姐”他尊敬地称呼道,“说起来这件事是我们的错,为了弥补,我们可以赔偿您一批物资——”
他话音一转,承受不住沈月柔似笑非笑的寒目,眼神转向刚才出手的许望榭,故作和谐,“得亏刚才许小弟出手才没有对这位小姐造成损失,要不然我死了也难辞其咎啊哈哈……”
“嗤。”
许肃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将枪重新别回腰间,不屑的讽笑一声,踉踉跄跄的回头靠在车身上。
胖子尴尬的收回笑,马上识时务的给许肃道歉,明里暗里说了一大堆吹捧的好话,又暗中指出沈月柔的队伍没有伤亡……
“哦?你是在说我小题大做吗?”沈月柔笑眯眯的站起来,拍了拍手上残留的灰。
“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世道谁也不容易,之前从没在郧阳城见过您,我们组织虽然比不上基地,但在城内也算有些名气和实力,只要今天我们和解,从此以后您就是我们组织的座上宾!我胖子承诺将永远无条件为您提供一切所需用品和武器!”
胖子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给自己壮胆一样。
可对方的回应只是一声轻笑。
凝滞的空气中蕴含着无尽的低压,让胖子一行人喘不过气来。
有人想逃跑,还未行动一米就被闪着寒光的长刀削掉了脖子。
血喷溅在空气中立马凝结成冰。
又摔裂在地上,像是形状不一的钻石,闪着靡丽的光芒。
胖子终于承受不住,求助的看向四级异能者许望亭,列出丰厚的条件想让他帮助自己脱困。
当操纵的长刀轻易划掉手里的钢筋时,他崩溃的眦目大吼:“许望亭!你不是想知道‘鬼’的下落吗!你只要帮我脱困,我就告诉你!”
许家两兄弟从来到郧阳城后找了不少人打听交易所和‘鬼’的事迹,这算不得什么秘密。
许望亭浑身一震,听到这话脑子霎时像是被闪电过了一遍。
‘鬼’。
对了。
他想到在曼城时,与基地长谷景生的对话。
面容苍白气质儒雅的男人温和的嘱咐他前去荔城的事宜,“荣辉大厦和郧阳城定然不同寻常,你此次去调查取证千万要小心为上,至于海城……绝不能去!”
谷景生面容严肃的警告。
许望亭把这三个地点默念了一遍,将海城列为此次任务禁地。
他问:“你能算出荔城会发生什么事吗?”
谷景生摇头,“是好是坏,我看不清。”
许望亭眉间微凝,既然看不清荔城的走向,他就不能决断之后的计划。
谷景生又说,“不过我能算出这些都与‘月亮’有关……”他踱步思考,喃喃道:“月亮……月亮……”
“月亮?”许望亭不解,这算什么预测?
谷景生停住,手压在办公桌上,眼神飘远,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肃穆复杂。
“我国研究人员曾在一个国家发现了称‘斡甘族’的神秘种族,族人推崇‘灵魂说’,信奉月亮,并自称是‘月亮的孩子’。”
“他们每年都会举办祭祀活动,被抽中的族人需要献祭自己的鲜血和灵魂,也就是坐在祭祀台边放出自己的血,直到流干。”
听到这里,许望亭不适的蹙眉。
吐出四个字:“封建迷信。”
谷景生抿唇继续道:“奇怪的是,回国的幸存者只有两人,其他前去的研究人员全都死了。”
“原因是——”
“献祭。”
许望亭不可置信,“怎么会……”
“回来的两位研究人员是这样说的,而回到京阳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其中一名幸存者也自杀了。”
“……”良久的沉默过后,谷景生说:“你可以去找唯一幸存的研究人员,她叫李怡,目前在郧阳城。”
……
许望亭的计划是先把叶含霜和安安留在荣辉大厦,不管怎么说,他与荣辉大厦的管理人打过招呼,比起被谷景生明确预测到危险的郧阳城,荔城显然安全一些。
来到郧阳城,他和弟弟望榭立刻着手李怡和灵魂交易所的调查。
李怡早就死了,听说是被感染了,不过他查到李怡出入过交易所。
还有一件怪事,曾在郧阳城排名靠前的组织‘云升’一夜之间几乎被屠尽,唯有主事人陆云生不知所踪。
当然,许望亭在意的是那个组织被留有一个月亮印记,可郧阳城并没有以这个印记为标识的组织。
他们的目光聚焦在灵魂交易所上面,而比交易所更具神秘色彩的是它的主人——‘鬼’。
关于‘鬼’的传说有很多。
什么杀人不眨眼的罗刹,什么抬手间灰飞烟灭的魔鬼,一米八的大高个儿……
诸多词汇夹杂于上,许望亭认为其中最有可信度的应该就是他们统一的断定他爱穿黑袍。
或许——
是,她。
一切都能对上了。
斡甘族,月亮,灵魂说,‘鬼’。
眼前的雾气被擦去,事情的真相却让人体骨生寒。
他偏向‘鬼’是被人杜撰或夸大的角色,这为神秘诡谲的灵魂交易所找来一个出处。
全世界都在为生存发愁,可交易所拥有无穷无尽的超越世界认知的物资。
如果它有主人,那‘鬼’到底拥有如何庞大恐怖的力量?
银灰色的长发拂动间似乎镀上一层月辉。
沈月柔笑意嫣然,“你倒是说说,‘鬼’的下落呢?”
她的指尖绕着一圈发丝,不知真心还是假意的说道:“说对了,我就放你走。”
胖子的手下已经被屠杀殆尽,如果他对云升组织的覆灭还有印象,他就能发现自己的处境与之格外相像。
可惜被死亡的恐惧浪潮淹没的大脑已经无法思考。
他抱着那丝最后的希望之光说:“他就是基地长!万殷豪!”
“我真的……”没骗你。
浑浊的眼珠无神的对准灰蒙的天空,在今天之前,他不会想到自己嚣张一世会如此轻易的死在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刀下。
比起许肃的畏惧,谭月对沈月柔的崇拜已经到达顶峰。
比较之下,在场几人中居然是成至胜最冷静。
毕竟,这不是第一次了。
他坐在副驾驶,双手扒着车窗,对沈月柔放过的许望亭和许望榭更加好奇。
“……哥?”
许望榭音调不稳,还有些破嗓。
他胳膊肘顶了顶许望榭的手臂,大脑一片浆糊,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没妄想自己的屏蔽异能可以对付那个女孩。
毕竟她都没有使用过异能就灭了在郧阳城嚣张跋扈的恶人组织。
杀他不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那还问不问荔城的事儿?
他看向自家哥哥,眼神有种没被智商污染过的纯澈。
可许望亭能问什么呢?
他无话可说,他寄希望于自家的弟妹和侄女平安无恙,毕竟谷景生算过,侄女安安命格非凡,对世界有着举重若轻的作用。
安安不会死的。
他什么也不能说。
不能引起这个人的注意。
可偏偏想什么来什么。
沈月柔素手向上,插入地面的长刀就乖顺如绵羊地回到她的手上。
她转过头来,面对着许望亭,眼睛带着能看透一切的穿透力。
她说:“或许你有个侄女,叫许安安?”
“她有点特别。”
“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