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汪盛的亲事
村长一回到家。
刚好老两口带着儿媳妇在菜地里种菜。
“爹，娘，娘子，你们快回家，我有事说。”
三个人跑回来，来不及洗漱，简单地洗了洗手。
老村长问：“有什么事，他家的事办好了吗？”
村长撇撇嘴：“三叔一家，人都不坏，可这件事弄的，真是伤透了老三两口子的心。”
喜嫂子生气说：“某些人就是黑了心，那么好的生意做着，口袋里的银子都要装不下了，一边得人家的好，一边想办法整人家。”
老太太说：“可还有什么事？把我们叫回来。”
“别说，还是娘最懂儿子，这样的，老三想给小盛做媒，小盛已经十九岁了，咱们家没条件，他也说不上好亲，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老村长白了儿子一眼：“废话那么多干什么，就说准备说哪一家的？”
村长看一家三个人的眼睛都亮晶晶地看着他，笑道：“是春娘堂叔家的闺女。”
“她爹是秀才，在袁家书院教书，收入不差，她大哥在县城当掌柜，还有分成，她弟十六岁，已经是童生了，正准备院试。”
“那姑娘虚岁十六，今年正准备相看，听说人也长的好，跟她娘学了一手好绣活，知书识理，听说小盛愿意的很。”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老村长说：“这条件不错，是春娘的堂妹，一家人都不错，是个好选择，尽快去说亲吧。”
“老三说，他已经让丈母娘回去问，上半年是不是没说人，只有没说人才能去讲，小盛七月初回来，相看了刚好定，年底回来就成亲。”
喜嫂子急了：“怎么还不知道有没有说人呢？”
“也是老三大舅子先提的，他看小盛很不错，但他也是正月出来的，毕竟已经四个月了，不过老三丈母娘明天就过来，娘子，你过两天就去看看。”
“哎，我后天就去。”
老太太道：“媳妇，咱们家占尽了人家的好处，别的咱没有，你跟我多给他们一家人这些鞋子吧。”
老村长点点头：“一年的租房子钱就省了二三十两，加上一个大男人一年的吃食，他们家吃的又好，不少啊，一年就帮我家省了一个大房子啊。”
村长笑道：“我也是知道老三两口子好，不会要咱这么多的，不然也不敢送小盛去，半年还行，多去一两年，倾家荡产都不行，谁知道他们两口子是一文钱都不收。”
婆媳俩去做鞋子去了。
村长把他爹拉到一边，小声地说了边境和西南的事。
老村长吓的一屁股坐了下来。
“可是真的？”老头话抖了起来。
“十有八九。”
老村长叹气：“仗停了六七年了，好不容易躲过去了，这次不知道怎么样，咱们家真的好了老三呀，来喜，你以后不能忘恩啊。”
“我知道，那次没有老三，小盛是肯定不能中的，十八岁的秀才可是少，爹，你就说这次怎么办吧？”
“不急，先好好摸摸那些家分户好，那些家分了也没用，这才好去他们家说说，但还不能说出去，只能说万一怎样怎样。”
“我知道了，爹。”
老村长摇摇头：“老三多聪明的一个人，年前跟他爹提分户，不就是为了这个。”
“就是，其他几个兄弟的孩子还小，暂时没达到年纪，只有老大家的大强到了，刚好老三能免一个名额，可叹他们家几个妇人为这个还一个劲对付老三两口子。”
“来喜，人家的事咱不说了，这两天你好好理理这个事，已经五月下旬了。”
“是，爹。”
袁钟氏也到了庄上，女婿明天就要走，自己怎么也要在这里多陪陪女儿。
“女婿怎么那么忙？明天就要走了，还不来陪陪你们？”
袁春笑：“刚走没有一刻钟，他去庄上转转呢，说让庄头安排人多挖两个蓄水池，今年春比往年还是要干些，他那个人喜欢走一步看三步。”
袁钟氏也笑了：“这样好，前几天洗三你们忙，你两个小姨母到我家住了一晚，你三姨母家的大儿子今年参加院试，想到时候去跟女婿一鸣那住，你看可行？”
袁春点点头：“现在考院试的年纪越来越小了，她家那孩子才十六吧？回头你跟她说可以，七月初相公回家，月底走就可以带走，要是八月份走，她家就得自己送了。”
“我回头跟她说，应该是一起走，路上安全些，听说现在已经有些难民来了。”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小姨母呢，现在怎么样？那天人多，也没说什么话。”
袁钟氏叹气：“你小姨母性格太软了，闺女也没好好教，什么都不会，听说你小姨父欠了不少外债，现在起的作坊大的很，里面织布的人许多。”
“你爹说他的这个作坊办的就不对，咱们这里本不是南方，不合适办这个，再说他家底子薄，这次借了不少，当初也开口问我家借，你弟弟自己办作坊，这才推了。”
袁春简直想扶额，怎么前世今生差不多的思路。
“娘，你回头找小姨母说，让赶紧跟她相公和离，只带自己女儿走，要点钱傍身，别的什么也不要。”
袁钟氏吓了一大跳：“你这孩子，怎么能劝人家和离呢？”
“娘，我跟你说不清，你看，小姨父借了那么多，人家不会白给他用，肯定要利息，说不定还是高利贷，到时候利滚利。”
“一旦生意不好，马上干不下去，到时候去哪里搞这么多钱还？卖了娘子女儿也不够啊，他那小妾生的儿子是不会舍得卖的，到时候”
袁春说不下去了，两个小姨母等于是自己娘当女儿一样带大的，亲娘跟小姨母隔了十几岁，几乎能生下她来。
袁钟氏白着脸：“春娘，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过两天我就回去找她，就不知道有没有到这一步了。”
“娘，你回家先跟爹商量商量，他们男人见的多，但这件事肯定不是好事，早早得打算好。”
“早点和离了，咱们也能帮帮她，她做衣服，绣花都不错，还能养活自己跟女儿，再说她家丫头过一两年就要看人家了，万一出了事，真的被她爹卖了，小姨母怎么活？”
袁钟氏坐不住了：“春娘，我跟你说，你堂叔家答应七月份等汪盛回来相看，今天我得先回去了，这件事不能等了，我要回去跟你爹商量商量。”
“没事，娘，我让人送你回去，我这里有方娘子，还有木香木莲，人多着呢，你闲了才过来看看，以后不能多住了，家里小弟媳妇还有一个多月也要生了，可不能把话给人说。”
袁钟氏点点头：“我知道了，女儿，娘是真心想好好照顾你月子，过两天就来，你找人送我吧，你小姨母的事我实在放不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