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朝阳书院请他教素描
说好在书院待十天，已经过去一周了。
黄山长找到老朋友：“贯中，你能不能跟斯文讲讲，让他给书院学生们教三天素描课，还有，让他给我们两口子画一张合影。”
杨山长点点头：“这个素描回头我得报给大理寺，抓人犯用这个最好，让他们派些人跟臭小子学。”
“我之前还以为是你教他的呢，心想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一手。”
杨山长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这个弟子，聪明是聪明的要死，八岁开蒙，乡下没什么书，就是一秀才教，他能考府试第二。”
“接下来少年叛逆，不愿意读书，中间整整歇了十年没有去学堂，但却玩出个六品官。”
黄山长一愣：“老伙计，什么六品？”
杨山长得意地瞥了他一眼“今天我跟你说的，不能跟外人说，那小子研制出连环弩，一连射出好几支箭的那种，已经上战场去了。”
“还有一种袖箭，藏在袖口处，出人意外，能让大方一箭毙命，厉害着呢，也送战场去了。”
“东西是我让儿子找了兵部尚书，直接呈给了皇上，皇上大喜，要赏银子给他，我那个弟子早早地带了话，如果皇上要赏银，直接用赏银买了粮食给边军。”
杨山长嘴角翘的厉害：“功劳不小，皇上直接赏了他一个六品员外郎，挂在兵部，因为我那弟子不愿意外人知道，这件事知道的很少。”
黄山长翘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杨山长“呲”的一声：“厉害还在后头呢，八月份，他无偿送了一个酒精方子给朝廷，可以让许多受伤的军人最大程度上不再红肿发烧甚至死亡。”
“听说已经制出了，试过之后就会去战场，我估计应该已经去了战场上，这是大功德，不过我那弟子一道带了话，什么赏都不要，说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这小子良心是极好的。”
黄山长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制出这么多有用的东西，多救无数个军人，晚几年读书又如何？”
杨山长点点头：“小夫妻俩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房子有庄子，头脑都很不错，他娘子听说婆家五个侄子都在她庄上养着，一个女子自己有四个孩子，还要管婆家五个大侄子，不容易呀。”
黄山长点点头：“好女旺三代，你这个大弟子，如果媳妇太弱了，不一定能镇住他，你那小弟子则实实在在是一个君子，清风朗月一样。”
杨山长笑了起来：“我那大弟子的四个护卫名字就是汪清，汪风，汪郎，汪月，清风朗月，可他本人不是很那什么。”
小老头笑成了一朵花。
黄山长简直没眼看：“我就知道你稀罕他。”
“两个弟子不一样，也是因为他们的家境，我小弟子父亲是秀才，家里开私学，日子还不错，大弟子家兄弟五个，底子又薄，我听说之前都是一日两餐，不然，府试第二的儿子说不读书就不读书了，换你愿意？”
“他那媳妇也是个要强的，一直不愿意接娘家帮忙，这几年两人好不容易立起来了，又弄了卤肉方子带携了兄弟四个，听说现在收入都不差了。”
“不然你说他怎么木炭笔画的那么好？还不是没有笔没有纸，自己就那么在石板上画，那么聪明的人，时间久了，可不就是画出东西来了吗？”
小老头洋洋得意，心里又有些酸楚，心疼那小子浪费的那些年。
是的，还是浪费了，那么聪明的人，如果有好家庭，今天会是怎么样的一个成就？
斯文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他真想说：“老师，您真是想多了。”
杨山长心里想的，黄山长也能想到，两人一时间沉默起来。
当晚，杨山长跟斯文一说教素描的事，还有帮山长两口子画合影的事。
斯文满口应了下来：“老师，你让他们准备好用的炭笔，我教他们三节课，每节课一个时辰，随他们怎么安排，画像随时都可以，早饭前后就行，两个人的，小半个时辰吧，稍微画好一点。”
“那行，我明天一早跟他们说，让他们准备好东西。”
“老师，过两天，临走前，我跟一鸣想去广德寺一趟，你去不去？”
“行吧，我陪你们一起去，前些年去过一次，不过也好几年了，那寺香火旺得很。”
来书院的第八天，斯文给书生们上起了素描课。
朝阳书院千余名学生，学画的竟然有三百多个，本来来学的人更多，一些画艺差的学生被副山长劝退了，实在没办法教。
就是聚会厅也只能坐一百多人，再多后面就听不见也看不见了。
斯文只好将书生们三面环围着坐，自己搞过黑板，在上面边说边教，每节课给一个书生画人像。
就这样安排，一天也得三节课，就是三个时辰，这简直要了斯文的老命了。
一天下来，嗓子就有些哑，只能喝汪月配的护嗓子药缓冲，把小老头心疼的要死。
一天到晚对着黄山长瞪着眼，直嚷着带弟子回去。
黄山长只笑不语，师傅带进门，以后就慢慢自学了，自己的这些学子们将来不可能个个能当官，能有一门实用的手艺不比什么都强？
老朋友骂几句有什么？就当歌听了。
第二天饭前，黄山长两口子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来找斯文画像。
“黄叔，你们是画现在一样的，还是稍微画年轻些？”
黄山长想也不想就说：“当然画好看些。”
杨山长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臭美。”弟妹在一边，他也不能说。
斯文摆好东西，仔细看了看两口子，拿起炭笔，很快就进入了状况。
这张画像从开始画到最后配色，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就素描来说，已经算时间长的了。
“黄叔，黄婶，你们看看，可满意？”
黄山长一把接过来，人就愣住了。
杨山长也愣住了。
“相公，真的很像，像我们的前几年，我就跟看到了以前的自己。”黄夫人红了眼。
“黄婶，我只是稍微调了一点，其实您跟黄叔现在就是这样，简直是一对璧人。”
黄山长“嗯哼”一声：“臭小子就是油嘴滑舌，哪有那么好？”眼里却满是笑意。
杨山长又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还好有自知之明。”
“斯文，等你师娘回来，你好好的给我们画一幅。”
“行，什么时候看见您全部的家人，我给你们画一张全家福。”
黄山长心里意动：“斯文，有机会的话，你帮我也画一张全家福。”
“叔，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