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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会试

他关上号门,简直真像鸽子笼了。

拿出抹布,先还是仔细擦擦桌凳,这里比乡试的号舍干净些,桌凳也很扎实。

桌上放了一碗水,是给你磨墨用的,三根蜡烛,一个炭盆,里面有几斤木炭,他自己是带了些敲好的木炭,用起来更方便。

角落里有一个带盖的马桶,他进来的同时,号门从外面就上了锁,也就是说,这三天,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

另外你还得小心火烛,千万不能着了火,不然号门是锁的,再怎么开,也是很危险的。

所以这几天不能饿了,但也不能多吃了,七八分饱就行,尽量不要上大号,木盖哪里能盖那么严实的。

出门前,明明前几分钟他已经上了厕所,老师还是让他俩上了一遍,确实是哈,即使是自己排的,也是恶心人的。

擦好桌凳和床,他把考篮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上,笔、墨、砚、笔架等等,还有一盏油灯,一小瓶人参酒,纸是不能带的。

号舍里还是暗沉沉的,看距离天大亮还有一会,他左右看看,右边板壁上有一个小窗口,推开一看,黑黑的看不清楚。

他知道,那是试卷送进来的通道口。

想想还是用抹布把通道口也擦干净,卷子弄脏了还是自己的祸。

外面不断地听到有人进来,再就是落锁的声音,这声音让人感觉很沉闷,恨不能逃出去,跟监狱真没什么不同了。

左右是等,且木炭足够了。

斯文干脆烧起炭盆,裹紧身上的大氅,千万不能掉盆里烧着了,不多时,号舍里暖和起来,面积小也有面积小的好处,那就是取暖快。

闭上眼,他让自己蜷起来躺在床上小睡,睡是睡不着的,但到底也算是休息了。

“砰砰砰”木头敲击的声音。

他立马爬起来,只见小窗口已经被打开,窗上放着两卷纸。

忙拿下纸,重新关上小窗口。

一卷是考卷,一卷是草稿纸,都有许多张,目测一下,不少于二十几张。

第一场首先考的是经义,四书里的,一共六道题。

点上油灯一看,还好,不难,这些天都做过,他的记忆又好,连老师跟他们说的语气都能想起来。

“砰砰砰”又是几声响,窗口又递来一罐子水和两个馒头。

会试跟乡试一样,允许你带吃的,甚至炉子等等,但前提是你会烧,古代会做饭的男人,特别是读书人,还是很少很少的。

读书人都金贵,在家里都是老爷的存在,哪里还需要自己动手?像斯文跟一鸣这样的就很少。

那自己就受罪点,比如刚送来的开水,它就是温的,这么多人,等送到你这里,哪里还能冒热气。

斯文把水倒入水壶里,很快就冒起了热气,馒头放一边,这也是他花钱了的,但首先还是吃自家带的鸡蛋小馒头,昨晚才蒸的鸡蛋糕松松软软,他也吃上一个。

喝了些开水,肚子里热热的,舒服的很。

拿下铁水壶,炉子里的炭也不多了,但号房里已经暖起来了,就是灭了也不要紧。

他开始审题了。

尽管这些题都不难,他也曾经做过,但还是认认真真地在草稿纸上写好,再仔细地检查两遍,确认无误,再放心地站起身,这些下午抄了。

三天里人不能出去,考卷是一起发下的,你自己要合理安排,基本都是上午做下午眷抄,只要不是不会,时间还是够的。

中午送来了鸡蛋饼和水,都是温的,能吃但吃到肚里也不舒服,毕竟天气还很冷。

他又烧起了炉子,炭放的不多,不是舍不得炭,而是温度高了,人昏昏欲睡,不利于开发大脑。

中午他泡了一碗炒米,放了点肉松,一碗吃下去,也大差不差了。

洗了点米,放进锅里,等到半下午,放些腊肉,煮上一锅大米饭,人一天不吃饭还是不行,未来八九天都得要体力脑力,不是开玩笑的。

稀饭还是尽量少吃,他到现在都没有小便,肾功能还是不错的。

半个下午,他就抄好了答案,字迹清楚,字体圆润又筋道,卷面整洁,看起来就舒服。

他还是很满意的。

试卷晾干后,他仔细卷好,放进考篮里。

没有其他事,他开始烧水煮饭了。

用的水是有一桶放在桌边的,即使不洗脚,总也要擦擦脸,漱漱口的,这让他万分想念现代的卫生间,干净,方便。

等腊肉焖饭香气四溢的时候,他的肚子也叫了起来,人年轻了,总是容易饿。

饭焖的很成功,一大碗是有的,他也不装进碗里了,洗起来也麻烦,干脆拖过板凳,直接就着锅吃起来。

等窗口送来晚餐的馒头和温水时,小半锅饭已经下了肚,水壶里的水冒着热气了。

天渐渐地暗下来,号舍里四面都是板壁,还不如上了床,闭上眼睛他还可以想着少年时光,他跟娘子从暧昧期到恋爱期,从定婚到结婚,差不多是八年抗战。

十七八岁拖到二十六七岁,算是相当长了。

这一刻,他很想老婆了。

还有儿子,汪涛这次能不能考个好成绩,如果是头名,也不知道老头子高兴成什么样。

这一世,他跟汪家爹娘从感情上到底是差了不少,也许是长相就不是很像。

但不管怎么说,该孝顺的还是孝顺,缘分总 不浅的,而袁家父母和两个小舅子,就像了六七分,性格也跟前世差不多,对他还是一样的好。

娘家父母,是妻子上辈子心里最深的痛,就是他,也曾难过了许多时候,实在是很善良很开明的父母,可惜相继都走的过早还快,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黑暗中,斯文想了许多,想了来这里的几年所做的事,还有大考后的事。

古代为官不容易,生杀大权都在皇上手里,有权力就有小人,勾心斗角是避免不了,他真的不喜欢这样。

前世做生意,挣了些小钱,够用但也不是很多,没人管他,早上可以睡到他想起来的时候,如果想出去玩几天,带上手机,拉着老婆开起车就能走。

但这个时候不行,四品官以上,天天外面还是黑的,你就得早朝,皇上不到,你就得站外面等,尤其是冷天还有刮风下雨天,简直不是人过的。

斯文叹气。

官得做,得给娘子一个过得去的身份,给自己和孩子不让人欺负的身份,但官不能做长了,做长就是找罪收。

迷迷糊糊中,斯文睡着了,彻底睡着前,脑子里还想着如何辞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