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午充耳不闻,骑着桌子警惕的看着四周,以防备突然到来的攻击。
被石仙观逮住,要么死,要么被抓回去炼药,或者宰杀成为吃食。
就在这时,前方有人影晃动,陆午急忙让桌子从另一边跑,然而另一边也有人影晃动。
陆午终于明白,其实在看到那些鼬类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包围了。
石仙观的道人们没有贸然动手,想来是有所忌惮,毕竟传回去的消息,陆午青面獠牙,凶神恶煞,好不可怕。
能杀掉珉道人,陆午的修为也不会太弱,怎么也是交练境界,若是抵达开藏,怕是只有回去禀报,让青由子亲自走一趟了!
只不过交手之下,陆午的修为显露,不过是灵开境界,反而他身边的黑狐,修为捉摸不透。
很快陆午便被包围,有人飞奔而来,地上立刻青藤生长,那人稳稳落在青藤之上。
有人一身水汽,脚下浪花朵朵。
还有人整个道袍鼓鼓囊囊,道袍里风声呼呼,将他吹得臃肿无比,也将他吹得飞起。
还有人从树里跳了出来,皮肤上坑坑洼洼,与树干一个样,正在渐渐褪去,变回原本皮肤。
桌子下突然探出一个脑袋,有人从地里跳出来,抓向桌腿。
陆午大惊,急忙摸出携带的锈刀,从桌子上探出半个身子,对着那人脑袋乱刺。
那人急忙躲避,翻出一个跟斗,桌子从他身上跑了过去。
陆午惊异于这些人的手段千奇百怪,五花八门。
这些人的出场方式各不相同,简直让他眼花缭乱。
这石仙道观没有统一的术法,观内弟子都是各不相同,真是奇怪。
不过想来也是,观主青由子若是怀有邪心,门下弟子本事肯定越多越好,他便可以道法生花,吃的多得到的就多,日后千百样法术。
黑狐许兴才咧嘴一笑,讥讽道:“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雕虫小技,小道罢了。”
陆午看向许兴才,有些歉意道:“先生跟我一路,倒是连累先生了。”
他实际想说的是:“咱俩一条船上,你赶紧露两手!”
许兴才愣了愣,看着陆午带着歉意的神情有些动容。
“这个少年纯洁质朴,内心一片赤诚,待人至情至性,是个好少年,可叹我还想吃他,我真不是狐狸!”
想到这里,许兴才只觉得内心有愧,暗道:“罢了罢了,修行讲究心安理得,道心通达,我助他逃脱,他为了报恩,把自己送给我吃。”
这么一想,心里的愧疚果然少了。
只见黑狐尾巴一摇,一尾分六尾,他的眼眶内,眼珠子剧烈抖动,眼里的瞳孔一分为二,再为四,再为六,他的整个眼眶被挤开,从原本的身躯上,分裂出六只一模一样的黑狐。
五只黑狐对着围堵之人扑去,张开狐嘴,嘴里尖牙杂乱无章,很是狰狞。
五只黑狐,每一只都有交练境界的修为,且凶残无比,冲入人群中,爪子犹如尖刀,挥过之处,尽数切碎。
狐入人群,一时间血肉横飞,木屑横飞。
陆午看的心惊肉跳,也抓住机会,趁乱骑着桌子逃离,后方惨叫声此起彼伏,杂乱无章。
“快跑,回去禀报观主,有狐妖作乱,阻碍我石仙观拿人!”
“又是杂毛畜生,我最恨杂毛畜生,受死吧妖狐!”
砰砰之声伴随惨叫,响彻山野。
“这只狐狸是大妖,不可力敌,我们的目标是陆午,狐狸不在他身边,我们去将他擒杀。”
黑狐许兴才拦不住所有人,一道道身影从林中冲出,追向陆午,手上气流涌动,打出一道道火光,风刃。
陆午忙于躲避,从桌子上摔了下去,撞在山石上,只觉得五脏六腑剧痛。
顾不得疼痛,他立刻起身,向桌子追去。
然而桌子跑的太快,距离越拉越远,陆午又要躲避那些道人的术法,心里暗自着急。
没有桌子,他必然逃不脱了。
大部分的交炼境界被许兴才缠住,追向陆午的大多是凝纳境,但陆午不过灵开境界,根本无法反抗。
后方有老者追来,哪怕他的修为只是凝纳境界,但这一次没有桌子,陆午直接被老者擒住,用那粗糙的大手抓住脑袋。
老者冷哼一声,道:“黄头村的陆午,你一身修为都是我石仙观给的,我们把你养这么大,只不过是要你的命,你给了便是,你为何要反抗,生出这么多麻烦。”
“你这等贱民,有一点修为就膨胀起来了,以为可以与我石仙观作对,今日便让你死!”
一股巨力传来,陆午只觉得脑袋剧痛,脑仁被挤压,就要爆开。
然而到了这个时候,少年陆午心中,没有丝毫惧意,只有愤怒与不甘。
他生活在黄头村,是个乡下小子,亲身父母不在身边,算是留守儿。
没什么文化,没见过世面,好在村民们很好,日子也算自由惬意。
石仙观的所谓仙家到来,把这日子搅乱了,上来就要拿自己种树种果,要杀要打。
自己跑出来了,他们还逮着不放,想要自己的命!
“老子生来自在身,哪个敢要老子的命!”
就如同上次珉道人以气血锁住陆午周身一样,陆午体内一股暖流涌出。
石仙观里的人没有猜错,陆午吃了那么多药,没有发生变化,就是因为药力积藏在体内。
六年药力积累是很庞大的,只需要一个契机,便会爆发。
虽然都是一些劣等药石,但让陆午灵开血肉,筋脉,还是够了。
只听陆午体内咔咔乱响,体内气血爆发,强盛无比。
这一刻,他踏入了凝纳境界,体内气血更加旺盛,也能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四周气流。
他的心跳声咚咚如鼓,震得他胸腔发麻,随着心脏跳动,他能感觉到源源不断的气血涌入四肢百骸。
突然他的毛孔打开,渗出黑一股雾,那是他体内的杂质。
感受到身躯的强盛,陆午甚至感觉,自己好像长高了两寸,他全力鼓动气血,伸手握住老者的手腕。
老者大惊,只觉得剧痛传来,毕竟少年血气方刚,比他这个老头力道大多了。
“果然体质特殊,还以为是仗着那黑狐才敢行凶。”
他就要抽手退开,谁知陆午却是拉着他的手腕不放,抬膝顶胯,老者脸色瞬间通红,再由红变紫,弓着身子飞了出去。
身躯落地,他急忙起身,接着双腿不受控制的发软,跪了下去。
他的脸青红紫三色交加:“腌臜泼皮,竟敢使阴招!好在我本就一把年纪,拿来也是无用,他断了我的最后念想,是好事。”
“我好你妈,陆午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