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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花婆婆走后,季礼便完全卸了伪装,又重新恢复成往前那个模样。

她从储物戒里掏出一罐小瓷瓶,拔掉瓶口处的红布盖,捏住裴衍之的下巴就往他嘴里倒,完全没有给裴衍之反应的机会,那喂药的动作行云流水,跟电视剧中给人喂毒药的行径无二,主打一个狠快决。

裴衍之来不及吞咽,连呛了好几口。脸上都被呛出猪肝色。季礼却不当回事,一股脑倒完药就将裴衍之推到一旁,任由他咳得死去活来。

裴衍之的伤势只是灵气枯竭,气血空虚,并不是内伤。季礼醒后帮他探脉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只不过在金花婆婆面前,她扮演的是艳门宗的低阶弟子,因为跟心上人私奔被发现追杀而深受重伤。

艳门宗的弟子习的是采阳之术,练的是魅惑之技,她如果直接出手救治裴衍之,很容易引起金花婆婆的怀疑。

现在他们已然要离开,该得到的情报已经到手。只要出了这个桃林,就算裴衍之恢复了正常,也不怕金花婆婆起疑。

拖着裴衍之这个病患肯定影响发挥,如今没了打草惊蛇的顾虑,自然怎样快速达到自己目的就怎样来……

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季礼带着裴衍之进城的时候,已经比原定的行程慢了3天。

艳门宗所处的欢乐城,早在艳门宗发迹开始就成了艳门宗的领地。这里虽然还住着平民百姓,但跟寻常城邦,还是有很大区别。

艳门宗不愧颇有艳门美名,城中客栈都跟烟花之地一模一样,灯红酒绿,勾栏倩影,就连店老板都是妖娆多姿,风韵犹存的大美人。

要不是门外“客栈”两个烫金大字,裴衍之都以为他进的是青楼。

入乡随俗,他们二人最终找了家客栈住下。

“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店老板娘摇着蒲扇,扶着丰腰凑到裴衍之跟前,眼睛却时不时打量着他身后带着帷帽的季礼。

这城里异乡人多,可基本都是男人,突然有陌生的女客到访,很容易引起警觉。

季礼不是没想过女扮男装,但艳门宗的弟子常年混迹在男人堆中,男女差异一清二楚,普通的女扮男装行不通。

思来想去,季礼采取了最直接了当的方法,那就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是男是女,就任由他们猜去。

“住店。老板娘,给我们准备两间上等房,再准备些饭菜,好生伺候,有你们好处。”

裴衍之学着电视剧里演的阔绰公子哥的模样,掂了掂钱袋,讲完早已准备好的台词后,就将手里的钱袋直接往老板娘的怀里掷去。那模样,要多潇洒,有多潇洒。

老板娘稳当当的接住钱袋,捏着莲花指扯开了袋口,狭长的凤眼挑了挑,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哎呀,公子说的哪里话,公子如此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就算没有好处,奴家们也是……”

老板娘故意顿了顿,然后抛了个媚眼,娇羞说道:“也是愿意的……”

裴衍之对上了那双含情脉脉的凤眼,不自觉的抖了两抖,说实话,这种撒娇,他还真遭不住,“好说好说……”

“莺莺,燕燕,带两位公……”

老板娘说着,故意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想着让裴衍之接他的话,是公子,还是公子跟姑娘……

可是裴衍之并没有接她话茬的打算,好一会,她才继续说道:“带两位客官去乾字房,坤字房。”

季礼从进店开始,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静静地站在裴衍之后面,这城里热闹归热闹,但行行业业皆有艳门宗的耳目。这暗访并没有想象中容易,好在裴衍之不傻,该打的马虎眼一个没少……

在老板娘的热情招呼下,不一会儿,就有两个穿着轻纱罗裙的女子便来到了两人跟前。

“莺莺,这厢有礼了。”

“燕燕,这厢有礼了。”

两个女子行了个礼,异口同声地向二人问好。裴衍之瞄了一眼两人的穿着,玉峰呼之欲出,他笑着淡定地摆了摆手,虚扶了一下。

这种吊带穿着,他还是hold得住的。

裴衍之跟老板娘嬉闹两句后,两个人便被莺莺燕燕领到了客房,莺莺燕燕很热情,她们还想进去服侍,被裴衍之婉拒了。

其实裴衍之是想体验一把美人的服务,但奈何出钱的金主爸爸季礼不乐意啊……

裴衍之还是谨记自己此行的目的,出钱的是季礼,带自己来的也是季礼,他的任务也是季礼,一切以季礼为主。

不过,裴衍之神情自若的模样到底没有绷住。风餐露宿这么久,当裴衍之看到热腾腾的饭菜还是差点哭出声来……

修仙人吃的是辟谷丹,那玩意儿吃完虽然不饿,也不用拉屎,但天天吃药,裴衍之还是受不了。

吃饱喝足的裴衍之打了个饱嗝,返观季礼跟前的东西,摆上是什么样的,依旧是什么样,动都没动。

裴衍之定了两间上房,季礼却一直跟裴衍之呆在同一间房,并没有出去,直到夜晚来临。

夜色一暗,客栈比白天更热闹了……

鼓乐欢腾,嬉声笑语。

裴衍之在季礼的授意下,也叫了两个舞女前来房间饮酒作乐。两位舞女身穿宝蓝色西域舞衣,面带轻纱,手里拿着铃铛,两人一吟一唱,脚踝处的铃铛随着舞姿叮叮当当的响着……

吟唱声时低时高,铃铛声错中有序,扭腰抬腿间,春光无限。

季礼帷帽早就摘了,他端坐在桌前,欣赏着舞姿,那怡然自得的模样显然是风月场所的老熟客。

而裴衍之相对来说就拘谨很多……他揣揣不安的这看看,那看看,看季礼的次数比看舞女的次数还多。

季礼饶有兴致的弹了弹桌上的香炉,也顺势将舞到跟前的舞女一把拉进怀里,依着舞娘递过来的酒一饮而尽…

明明知道季礼是女的,裴衍之还是觉得刚刚那幕美人入怀比舞女跳舞更赏心悦目。

另外一个舞女也舞到了裴衍之跟前,向他敬酒。

裴衍之看着季礼接了舞娘的酒,尚且犹疑喝不喝的他也学着季礼的模样痛快的一饮而尽。

只不过一杯酒刚下肚,抬眼往季礼那边望去,季礼已经将舞女的面纱卸下,修长的手在人家舞女的脸上摩挲着……

手指沿着好看的脸颊慢慢往锁骨移去……

裴衍之还想仔细看看,突然脸上就被罩了一抹宝蓝色的轻纱,鼻间浓郁的香味刺激得他连忙扯下那件蓝纱,他还未细想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位舞娘直接依偎到他怀里,又给他续了杯酒。

裴衍之饮完一杯又一杯,根本无暇顾及季礼那边情况。几杯下肚,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浑身发热,而眼前的舞娘已经解了自己的上衣,又朝他靠了过来。

裴衍之头脑有些迷糊,他摇了摇脑袋,往季礼的发现看去,发现季礼做的那个位置早已没人,有的只有季礼带着的那顶半新不旧的帷帽,还有舞女那些宝蓝色的面纱头纱……

裴衍之眼睛四处张望寻找季礼的身影,而他旁边的舞女玉手在他身上四处游走,已经解开了他上衣的衣带……

裴衍之有些惊恐的往后退,可不知为何,身体根本不受控制,难道他今日真的……

那舞女还要上前,只不过很快就趴在了地上。

裴衍之抬头一看,迷迷糊糊看到一个宝蓝色身影站在他跟前……

“你,你,你别过来……”

裴衍之吐着热气断断续续说着话,他感觉全身都热,燥热难耐,正当打算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的时候,迎面一抹清凉让他瞬间清醒……

眼睛迷蒙蒙睁开,依稀看到一个身穿宝蓝色的女子站在他跟前,一手拿着白玉壶,一手拿着白瓷杯……

裴衍之揉了揉眼,他是醉了吗?还是眼花了,他怎么觉得那个舞女跟季礼长的一摸一样了?

裴衍之越想越惊悚,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感觉清醒多了。

季礼手握白瓷杯,看着眼神逐渐清明的裴衍之,打消了再往他脸上泼一杯的想法。

而后足尖轻抬,宝蓝色的裙摆在空中滑过一个好看的弧度,方寸间已经将将桌子上的香炉踢倒,香灰洒出来那一瞬,房间内的香味又浓郁了几分……

裴衍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身体更加燥热了,他连掐自己好几下,再怎么揉眼睛,还是看到那个舞女就是季礼的模样。

季礼看着裴衍之那副不可置信的表情,又倒了杯水,只不过这次不是泼向裴衍之,而是将那焚香浇灭……

“师弟,还需要再浇一杯醒醒神吗?”

季礼的声音毫无波动,衣袖一甩,将压在裴衍之身上的舞女扬开。

裴衍之哪敢应什么,他坐在地上往后退去,撞到柱子后的疼痛才使他真正清醒过来,站在他面前的确实是季礼。

这也不能怪裴衍之反应这么大,毕竟刚刚还跟季礼一同喝酒赏舞,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她就换上了跟舞女一摸一样的宝蓝色舞衣,就连妆容头饰都跟舞女的装扮一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