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姐,关在你寝房的那个男人叫什么悦的就是尊上要的人吧?”
“叫什么悦来着?悦己?悦目?对了,叫悦人!!!”
“这血取得差不多的话也该他上场了……”
“我想想这次的玩法,是互相残杀呢还是……莺莺姐,你看,器皿有反应了……”
这个器皿是是根据探寻浊气的装置逆改造而来。
探寻浊气的装置是利用其吸收浊气的特点来确定浊气的位置。
而器皿相反,在浊气中浸染多年的它已经不会吸收再浊气,它反而会让置于器皿内的特定物件沾染上浊气。
这个器皿可是相当会挑刺,它只会对有灵气有温度的物品进行浊气浸染。
“悦人”的名字就像一剂猛药般让裴衍之昏昏沉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他的手腕上痒痒的,似乎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过……
眼睛又越发沉重了……
裴衍之……裴衍之……
醒过来,醒过来……
裴衍之的意识猛的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熔岩。
这里处处都是滚烫的岩浆,一波又一波的热浪扑面而来,就连天都被橙色的霞云染成一片瑰丽色……
虽美,却处处透着危险,冒着泡的岩浆海的最中间是向内凹陷,那里似乎就是一个望不见底的深渊,周围的熔岩尽数坠入,却怎么也填不满,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一丝黑红之气。
裴衍之站在黑色的岩石,在这种热浪下他本该汗流浃背,可他却诡异的一滴汗都没有。
“你不做点什么吗?若是放任深渊不管,你的识海早晚沦陷。”
裴衍之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个声音不是他的,也不是007的。
“谁在说话?”
“我们见过,不过你可能不认得我,没关系,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的引路人,很高兴再次见面……”
裴衍之:“引路人?”
“看来你的长辈没有告诉你有关裴家人的使命的事情,难怪,难怪这个岁数,修为才到此境地。”
那人对裴衍之的一无所知虽然表示理解,但多少还是有些鄙夷。
他见过这么多的裴家人,裴衍之可谓是资质最差的……
可这么多年来,偏偏就只有他拿到了“屠戮”。
裴衍之只觉得更加糊涂了,“使命?”
他还在回顾原着小说中有没有这方面的剧情,恰逢其时,007开口说话,差点把他吓得不轻。
呵呵,没办法,以前每次进入幻境之类的场面,007就跟死了一样不发一言,这次竟然诈尸了, 他怎么可能不惊讶。
“人物隐藏剧情,没有资料。”
007语气很是无奈,它都查不到的资料,裴衍之就更加想不到了。
“不用白费力气寻找了,我只是沉睡在血脉中的一缕元神,每个裴家后人觉醒,都会见到我……”
裴家血脉接近于神,每个人裴家后代觉醒血脉蕴含的力量后都会碰到一个引路人。
这个引路人,通过血液为媒介,在“裴家人”一代又一代传承下去……
当然,引路人,是他对自己的称呼,裴家的人一般称呼他为……呵呵呵,不说也罢……
“过来吧,孩子,你该……”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大地在颤动,黑色的熔岩滚落岩浆海中,空中的橙色的玫瑰云翻滚着厉害……
“没想到还未开始就要结束了,没关系……”
裴衍之再次睁眼可就不是毫无感觉了……
很多素不相识的人围着他,见他睁眼,立刻四散开来。
裴衍之头重眼昏,四肢无力,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他奋力坐了起来,看了下四周。
这里四周昏暗,顶部投下来的白光勉强能让他看清四周,这里不止他一个人,每个角落都蜷缩着人……
他深吸了口气,串了气,猛的一阵咳……
他身下是一片干草,右手的手腕上缠着绷带,白色的布条上有一块淡红色的圆块。
裴衍之咳得厉害,怎么止也止不下来。
忽的,一个手从黑暗中伸出来,拍着他的背部帮他顺了顺气……
“看你躺了四五天,以为你要死了,没想到你还活着……”
一个隐在黑暗的女子说道,嗓子像被沙砾摩擦过似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是这些人之中关得最久的,她还以为裴家人只剩下女人了,没想到还有男人……
“看你咳得生龙活虎的模样,可见身体也没什么事情。”
曾经的裴衍之会被这种突袭的行为吓到,现在不会了……
“要喝水吗?”
另外一个人走了过来,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她问着裴衍之,声音很稚嫩。
裴衍之看着她递过来的竹筒,眼睛却被她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吸引……
裴衍之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手上那块不规则的淡红块状是什么了,那是血……
裴衍之并没有接过她的水,而是看着她的手,“你的手腕,在渗血。”
“这个吗?没事的,等等血凝结了就好了,没事的……”
她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叫裴舒念,你是怎么被抓进来的?”
“我叫裴思安,你血脉已经觉醒吗?”
“她们有没有对你严刑拷打?”
围过来的人七嘴八舌问着各式各样的问题,他们的身上都缠着白色布带,有的在脖子,有的在手臂,有的在手腕,有的在脚踝。
裴衍之心中莫名一阵烦躁,堵得慌……后面他才知道,他会感到烦躁,是血脉互感的缘故,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那个刚刚拍裴衍之后背的人走到他面前,他原以为沙哑的声音的主人是个老妇人,没想到她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
“我叫冷乐。”
她没有说姓氏,但不知怎么的,裴衍之就是知道她姓裴。
“冷乐?”
“是的,我叫冷乐……”
“冷乐,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怎么在这?”
冷乐:“这里啊……”
这里曾是裴家的避难地,现在是艳门宗的地牢,这里关着很多人。
被关进来的人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姓“裴”。
修仙界中关于“裴家人”的正儿八经的记载基本是空白的,有的就是在界内口口流传的传闻。
最了解裴家情况的,也只有裴家人。
如果要非得从修仙界中各个藏书阁里挖一挖“裴家人”的由来,恐怕也只能在日月一族中的藏书里找到寥寥几笔。
即使找到了这寥寥几笔,也不过是些无关痛痒的介绍。
自从“趋日大战”之后,居住在灵脉的裴家人就四散在修仙界各处隐居起来……
可不知是因为这些无关痛痒的介绍,还是跟裴家有关的什么人泄露了信息,亦或是哄小儿入睡那些天方夜谭的传说,竟然惹上了艳门宗这个大麻烦。
艳门宗一直在背地里通过它强大的情报网偷偷的调查裴家人的去处。
也确实如他们所愿,凭一些蛛丝马迹竟然真的找到了裴家人。
而后,所有被找到的裴家人都被关了起来,她们被当作产血的机器一样,每天被取血,取血,取血……
年纪太小的一辈不知道怎么回事,知世事的一辈却一清二楚……
取血的目的不过就是因为裴家人的血可以通天门,预未来。
裴家人也知道自己的血有这种特质,但他们从来都不会主动去用,泄露天机是有后果的……
泄漏天机的后果不仅仅是在血统的个人,还会殃及后代。
所以,裴家的人几乎不会去打血统的主意,他们甚至厌恶这种血统……
没一个人会为身体流淌着这种血液感觉自豪……
这种血统说好听点是神的恩赐,但事实上还不如说是一个诅咒……
血脉沉睡的他们明明是个普通人,却要背负成神的血统战战兢兢生活。
而血脉觉醒者则是成为“引路者”的工具,为达使命,无论代价……
裴家人,只要活着,就要无时无刻小心翼翼。
难道血脉觉醒就不能给他们带来力量吗?当然可以,当你血脉大觉醒的时候,你可以大杀四方……
但并不是为自己,为的是裴家的使命,听从“引路人”的指令——灭掉一切违背天意的敌人。
这就是有裴家接近神之血统的由来……
裴衍之踹了踹洞口的那个用木头做的栅栏,唯一的出入口,是用一条铁链拴着。
木栅栏摇摇晃晃,似乎只要用力一脚踹过去,这个木栏杆就随时倒塌的模样……
“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怎么逃出去吗?”
“想,想过,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最接近神的血脉不过是一个名头,拥有裴家血脉如果没有觉醒,也等同与普通人无二。
有点实力的当然反抗过,然后,他们全都死了……
裴衍之摇了摇木栅栏,这个木栅栏松驰得很,如果季礼在,只要一招,这些木头就能被劈成好几段……
但现在季礼不在!!
她在闭关!
没事,不要紧,他要运气一掌,就可以出去了……
007适时播报,“季礼已经出关了。”
“出关?不是三年吗?怎么这么快?”
007瞥见裴衍之那惊讶的脸蛋,解疑道:“有人放出季礼巫山闭关的消息,泽水派的掌门人霍水率门下长老围攻之,伏在暗处的赏金猎人们也虎视眈眈……”
腹背受敌的情况下,季礼就算不想出关也不行。
季礼不愧是大反派,这命确实硬,泽水派折了那么多精英,还是搞不定一个季礼。
他们不但带不走季礼,还被人家狠狠的羞辱了一番……
这也是霍水为什么气势汹汹要找艳门宗宗主算账的原因。
他一个堂堂正正的修仙大派被一个小小的艳门宗玩弄于股间。白白折了那么多精英不说,还成为了别人口中的笑话。
泱泱大派,拿不下一个被废除修为的散修。
艳门宗按照原来的计划想直接对裴衍之下手的,但事情变化太快,霍水携弟子们突然艳门宗下手,艳门宗不得不将裴衍之放一边。
裴衍之的【屠戮】被人拿走,身上的储物戒也不知去处,没有任何工具的他,也只有以掌击碎。
前不久他还撕开了马车,这小小的木栏杆,自然也不在话下。
裴衍之站在那道木栅栏前,聚力于掌,这一掌必得要拍碎这道拦住自由的牢门。
想象很美好,现实却很残忍,裴衍之一掌过去,木栅栏纹丝不动。
裴衍之不信邪,又试了两次,结果都一样,他使不出来灵力。
裴衍之正不可思议间,一抹凉意落在他的手腕上。
“十二经脉,十五脉络,处处有阻塞,艳门宗真是歹毒至极……”
搭脉者,正是那个披散头发,嗓音沙哑的女子裴冷乐。
裴衍之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从裴冷乐的神态语气中可以得出他现在并不乐观。
007偷偷别开眼,心里嘀咕着,可不是?灵气堵塞就类似于即将要跑马拉松的运动员突然失去终点……
裴冷乐诊完脉后,突然抬头看着裴衍之的眼睛问道:“你能带我们出去吗?”
裴衍之在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沉沉的点了头,“能。”
“一定……我以心魔为誓一定带你们出去……”
心魔,起誓!我们信……
裴衍之盘腿而坐,在他背后同样有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盘腿,她双掌抵在裴衍之身后,一动不动,紧闭双眼,额头汗珠密布。
裴衍之同样热汗淋漓,背后输入的灵力在他的经脉游走一个周天,所到之处如火焰点燃周身血液,裴衍之只觉得浑身燥热,体内的血液仿佛沸腾般滚烫。
冷乐顺了顺披散的头发,动作小心的遮了半边脸,她是这个地牢里活得最久的一个。
她并不是第一个进牢里的人,但在她之前的,都死了,抽干血而死的,反派……
裴冷乐摸了摸被头发盖住的皱纹,应该够吧,余下的力量应该能支撑到见到太阳吧……
明明十八韶华的年纪,却沧桑得像一个老人。
“裴哥哥,你怎么样?”
运功结束,几乎所有的人都围着那个披散头发的裴冷乐,只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站在裴衍之面前。
“裴哥哥,你怎么样?”
热度消散后,取而代之的是神清气爽,全身上下充满活力,简直好得不要太好。
“好。”裴衍之站起身朝前一掌,面前的石壁立刻凹陷出一个掌印。
裴冷乐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一手抓住裴衍之的手臂,明明已经站不稳了,手上的力气却大得吓人。
“你是我们出去的希望,机会只有一次,你一定要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