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君每日精心照顾着李洪,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将辟谷丹化水,一勺一勺的喂进李洪嘴里。
这一个多月来,她每天检查李洪伤口,发现日日皆有好转,今日看去,伤口竟然全部合拢结痂了。
看着这少年在自己的照料下渐渐恢复生机,香君高兴无比。
每天乐呵呵的独自跟这昏迷少年说话,从自己三岁尿床讲到十五岁抓贼,总有说不完的故事。
二月二十。
香君早早起床,熟练的将辟谷丹放进碗里,加入清水搅散,端着水坐到李洪身边,舀起一勺递到李洪嘴边,用勺子轻轻顶开嘴唇,将水慢慢倒入李洪嘴里。
正准备喂第二勺的时候,香君发现床上少年缓缓睁开了眼睛,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眸子望着自己。
香君被这突然的变故吓一大跳,手抖了一抖,勺子里的清水倒在了少年脖子上,又急又窘,连忙用手去擦。
却见那少年并不生气,满眼含笑的看着自己,一双会说话的眼睛里装满了柔情。
香君被看的脸都红了,急忙说道:“你醒了呀,我去叫姑姑。”
说罢,急急的往门外跑去。
跑到门口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
“香君。”
香君听这刚刚苏醒的少年直接喊出自己名字,吓了一跳。
回头睁着一双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惊讶的盯着那少年,好奇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名字,难道自己以前真的认识他?
“香君,谢谢你。”
那少年温柔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叫香君?你是不是以前认识我呀?”
少女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但见她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得如同朝阳中盛开的樱花,清香扑鼻,美如梦幻。
“是的,我认识你,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我梦里。可惜我在梦里跟你说的话,你都不知道。”
少年深情的望着香君:“我终于找到你了。”
“真的呀,那你喜欢我在你梦里吗?”
香君一脸惊讶,并不怀疑少年的话,小心的问道。
“喜欢,喜欢,让我都不想醒过来,没想到醒来后发现你就在我身边,香君,你知道我多高兴吗?”
少年眼眶含泪,那是失而复得的激动,终于遇见的开心。
香君见这少年一醒过来就认识自己,还这样说话,心里高兴,转而脸上浮现出一丝忧虑,担心的问道:
“那你醒了还愿意跟我玩吗?”
“愿意,我愿意一辈子都跟你玩,就陪着你,哪也不去。”少年动情的道。
香君虽然纯真无邪,但也已到慕艾的年纪,听着这深情的表白,羞得小脸通红,低下头来。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自己明明不认识这少年,为何他醒了就说这些话?
自己为何心跳这般快?
为何自己跟他一见如故?好似认识了许久一般。
“你跟每个人都这么说话吗?”香君背着身子,羞涩的道
“不,这话只对你一个人说,我找了你好久,没想到你在这里。我要是早些知道,早早就来了。”
少年望着香君的背影,眼里全是爱恋。
这个清纯似水的少女心里涌起甜蜜,好似从前的那些孤单只为等待这一刻相遇。
“好吧,那我相信你了。”
香君小声说罢,羞红着脸跑了出去。
......
李洪自从受伤以后,就陷入了一片虚无,孤零零的在虚无中飘荡。
一段时间后,这片无尽的虚无中出现了一个葫芦。
紧接着又出现了一个绝美的少女和一个自己见过的中年女子。
虚无中的李洪以为自己在梦中,只是这个梦做了好久好久。
梦中少女每日都会来喂自己喝水,给自己擦脸,跟自己说好多话。
李洪一下子就爱上了这纯真无邪,美丽善良的少女,每天在梦中跟她依偎相伴,让这片虚无也变得五彩缤纷,让李洪不愿醒来。
当李洪悠悠醒转,意识到那只是一场梦时,伤心欲绝。
睁眼发现梦中之人就在身边,激动之下说出了这些早在梦中说过的言语。
等到香君离开,李洪才意识到那不是梦,那只是自己无意识的感知,现实中的香君才第一次听见自己说话。
李洪回想起自己说的那些露骨的话语,后悔莫名,生怕唐突了那个纯真的少女。
正在懊悔的时候,房间走进来一位中年女修,李洪定眼看去,竟然也是梦中之人,香君的姑姑。
李洪想起身拜见,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才想起自己被那老杂毛打了个透心凉,急忙开口道:
“姑姑,谢谢你。”
萧红只听香君说那少年醒了,进屋就听见这人叫姑姑,还以为是香君教他的,回头看了一眼隔着门墙只露出一只眼睛的香君,笑着说道:
“你终于醒啦,不枉香君照顾你几个月,你叫什么名字?”
“姑姑,我叫李洪。”李洪像被岳母考教般小心的回答。
门外的香君默默记在心里。
萧红盯着李洪的眼睛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受伤如此严重?”
李洪像第一次见家长般,一脸认真,恭敬的答道:
“不敢欺瞒姑姑,我是周国梁山县人,拜师玄天阁天一峰万长老,这次受伤是雪山宗长老王森所为,因为我曾杀死他的儿子王茂。姑姑,我并非滥杀之人,只因那王茂欺辱两位女子,被我撞见后欲杀人灭口,我不得不反抗,以上所言句句属实,请姑姑明鉴。”
萧红见这少年回答详尽,言语间毫不思索,应该讲的是实话。
又见这少年语气恭敬,姑姑姑姑的叫个不停,也是心生好感。
她这些日子看香君快快乐乐的样子,明白香君常年不见外人,涉世不深,心性单纯,对这捡回来的英俊少年应是动了感情。
虽然自己为了避祸,带着香君远离红尘,但也不能藏着香君一辈子,为了香君的幸福,迟早也要为她寻个良人。
她最怕的就是那少年醒来后,出现什么变故伤害到香君。
“你今年多大了?”
李洪见丈母娘询问自己生辰,心底掠过一丝激动,连忙恭敬的答道:
“姑姑,我是六月生人,今年十八岁了。”
“家中都有些什么人?”
说到这里,香君既担心又期待,把露在屋内的一只眼睛也缩回了门外。
李洪见香君可爱模样,心中更生爱怜,脑中浮现一首诗词。
蹴罢秋千,起来慵整纤纤手。
露浓花瘦,薄汗轻衣透。
见客入来,袜刬金钗溜。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