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爷领着一脸好奇的阿哲与一脸怒火的严绪穿越中廊来到庙后方的一大块空的,这里种植了许多植物,有些在人间有看过,有些则没有,突然想到之前被法术所害的大树公元灵还被他收在袋子里,阿哲开口问。
“老爷,我能把大树公的元灵种在这里吗?”
城隍回头看了阿哲一眼,“你想种就种吧,等他复原后想回人世间再移回去就好。”
“太好了。”阿哲说,他在花园四处走,突然发现一朵白花,长的有点像百合花,却又不太像,闻了下味道,虽有淡淡花香,但气味却与百合却大相径庭。
“这是什么花?”阿哲问。
“这里的花草大部分都是三百年前你捡回来的,你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花了,我怎么会知道?”城隍翻白眼。
阿哲讶异地看着他,“陈大贵从以前就喜欢乱捡东西吗?”
“你现在不也是吗?”城隍挑眉,“每次看到流浪猫流浪狗就往庙里带,这十年间你捡了几只自己知道。”
“全都送人了嘛!”阿哲笑道,“要不是芸芸不让我养,数量肯定更多。”
“先别废话了,过来这里。”城隍爷驻足在一棵三尺高的大榕树前,榕须茂盛垂地,上头长着茂密翠绿的叶子。
“哇!我说老爷,你这儿植物长得特别好,我从来没看过榕须上头长叶子的。”阿哲连忙朝城隍跑去,严绪则是踩着沉稳的脚步走向城隍。
城隍懒得回应阿哲,只见他伸手拨开榕须,里头有一个树洞,但说是树洞也不太正确,应该说,榕须后头是一块约十坪大的空间,里头散发出温暖的气息。
“哇!”阿哲跟着城隍走进去,“这里是桃花源吧?”
里头清新的空气围绕着他们三个人,阿哲惊叹的环顾四周,这个空间不方正,有些棱角,围绕着这座空间的树干上头攀附着满满的发着黄光的花朵,花朵是有点像鸡蛋花,一抹淡黄点缀在洁白的花朵中央,而这抹淡黄所散发出来的光温暖祥和。
“这棵树灵自愿成为养育魂心的载体,而这些花朵是自愿于此的,他们能保护这些魂心在长成灵魂时不受侵扰。”城隍说道,“而你们的工作,就是把那结成球的魂心一一分开,埋进树根附近的落叶里。”
边说,城隍边从怀里拿出一只藏青色的锦囊,他打开锦囊,从里头拿出一颗像金苹糖一般大小的光球,这颗光球在城隍手心越胀越大,直到最后,大到像一颗瑜珈球的大小。
这颗光球散发着缤纷的色彩,光七彩不足以描绘这些颜色,美不胜收。
“每颗魂心在经历了不同的人生后会变成不一样的颜色,有些人天真、有些人浪漫、有些人沉稳、有些人暴躁,而这些特质影响了颜色的深浅,造就了不同的魂心,而这些魂心养成了天下百样人的性格,和谐了这个世界。”城隍说,“无论好坏,这些魂心都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宝贝,你们可要善待这些魂心啊!”
“是。”阿哲回答,“要如何分开缠绕在一起的魂心呢?”
“你怎么解开缠在一起的绳索,就怎么解开魂心。”城隍笑笑,“好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两个年轻人,我先回庙里去了。啊~好忙好忙喔!”
边说,城隍边飘出树洞,留下一脸无言的阿哲与脸色一直都很难看的严绪。
“神明最喜欢尿遁了,哪有什么事情要忙的?”阿哲对着城隍离去的背影扮鬼脸。
“还不赶快解?这里要花多少时间才解的完?”严绪口气很差的说,虽然不愉悦,他还是乖乖的在魂心球周围坐了下来,开始手边的工作。
阿哲跟过来,坐在严绪对面一起解。
“那个孩子呢?”阿哲问的,是吴秉晟的孩子。
“在把魂心从他体内分解出来后,先交给我爸带回山上照顾了。”严绪答道。
“那就好。”
“吴宜男也送医了,你没什么好担心的。”严绪说。
“这样啊。”挂心的事情又少了一件。
“芸芸暂时跟林伯住在山上,你也不需要担心。”
“唔!”
“所以快点,专心把这魂球解开吧。”
咦?怎么觉得严绪变相在骂他?
“知道了,”阿哲将解开的魂心堆在脚边,“谢谢你,虽然嘴巴一堆怨言,却还是愿意帮我。”
严绪仰起嘴角,可惜阿哲没看到。
接下来的时间,他们两个人都没对话,在树洞里头感受不到光线照射,所以也没有时间概念,他们就这样一直解一直埋,直到最后一颗魂心被埋进土里的当下,他们两个才发现自己可能快过劳死了。
“真的是累爆!”瘫坐在地上,阿哲头晕目眩恶心想吐,一旁的严绪虽然疲惫不堪,但光看外表根本感受不出来。
“既然用好了,我们赶快回去吧。”严绪伸伸懒腰,向瘫在地上的阿哲伸出手。
阿哲看着严绪笑了下,“喔!”
他拉住严绪的手要起身,然而,严绪却突然放开手,阿哲硬生生地摔倒在地。
严绪扬长而去,阿哲哀号了一声后对着严绪的背影喊着:“你也太没良心了吧?超痛的啊!干-真的超痛的啊!”
他边哀边起身,快步朝严绪跑过去,在靠近严绪时,听见了他的笑声。
“这么好笑?这么好笑吗?这么好笑,你怎么不笑死算了!”阿哲走在严绪身边,忍不住嘴里的怒骂。
“哈哈哈!”严绪忍俊不住,还真的笑了出来。
“还真的给我笑出来?好啊你-”阿哲伸手推了严绪一把,接着搭着他的肩往正殿走去。
回到身体里后,看着墙上挂的每日一撕日历,七天就这样过去了,阿哲累到好想吐,虽然他很想起来抱抱芸芸,但还是让他睡一下吧?
就这样,阿哲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终于能好好睡了。
隔天庙门打开的声响吵醒了阿哲,他看了放在地上的阳春小闹钟,时针指着五。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坐起身,边伸懒腰边打了个超级大呵欠后站起,打开小房间的门走出去往正殿前进。
进庙的是林伯,手里提着早餐。
“醒啦?”见阿哲出现在自己面前,林伯爽朗一笑。
“嗯!早啊,爸。”阿哲浅浅一笑,“芸芸呢?”
“芸芸累坏了,昨天她一直到两点才愿意回家睡,她以为你昨天就会清醒。”林伯将早餐放在解签台上。
“两点?她今天不用上班吗?”今天周五耶!“我老婆学坏了吗?”
“她请两天特休,因为这两天你有机会醒过来,她可不希望你醒的时候她不在你身边。”
阿哲听了笑笑,“难为她了。”
“你还知道啊?快过来吃饭了,晚一点,还有一票人会来呢!”林伯对着阿哲招招手,阿哲走到他身边,拉了张塑胶椅坐下。
“谁啊?”阿哲将吸管从塑胶套取出,晃了几下手中的奶茶,“啵!”的戳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我的灵魂回来了!”他感叹的多吸了好几口。
“固定会来泡茶的香客啊,他们每天轮流跑来庙里问你是不是跑了之类的,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他们好像不打算放过你。”
“刘婆婆他们?”阿哲咬了一口培根吐司,幸福的脸颊都快溶化了。
“是啊,这些是看的到的,庙门外头你的好朋友都来了。”林伯指着庙外说。
“谁啊?我什么时候这么多朋友了我都不知道。”阿哲探了探头,果然,一只全身苍白的鬼就站在柱子后方偷偷地看着庙里的情况。
“溺死鬼?”阿哲惊讶的手中的吐司掉回纸袋里。
门外的溺死鬼听见了阿哲的呼唤声,腼腆的笑了下。
阿哲打了个冷颤,回应了祂一个笑容。
“快吃吧你,吃完要干嘛就干嘛去。”林伯笑道,转身去处理日常庙务。
而阿哲则是在溺死鬼的注视下,结束了他七天来的第一餐。
“我一定会消化不良。”阿哲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