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他的哭声越来越大,豆大的泪珠子不断掉下来。
看起来凄凄惨惨,可怜极了。
这次是真哭了。
不是光打雷不下雨。
沈红沅赶紧从炕上站起来。
快步走到馒头那边。
其他人也放下碗凑过去看。
然后众人就看到。
馒头左手拿着被咬掉一半的馒头上沾了一些血。
右手紧紧握拳不放。
沈红沅将他的右手轻轻掰开。
只见......
他的掌心沾了一点血。
上面还有一颗牙。
......
原来是要换牙了。
沈红沅嘴角抽了抽。
她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
“馒头,别哭别哭。”
“谁说你要死了?”
“换牙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你是男子汉,要像你爹一样坚强。”
“呜呜,可是狗蛋说.......”
馒头有了老姑的安慰,慢慢停止了哭泣,眼睛仍然红红的。
他打了个嗝,又接着将话说完。
“狗蛋说他娘说流血就会死。”
“老姑,你看,我手上的馒头还有血呢。”
说着说着他一脸好奇地盯着左手高高举起的带血馒头看。
好像刚刚大哭一场的人不是他。
人家狗蛋他娘说的是生孩子大出血可能会死。
到了他这就变成了掉牙流血会死......
沈红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嘴角忍不住又抽了抽。
但又觉得好笑,便小声笑了起来。
不仅是她,凑过来的众人都乐呵了起来。
尤其是拿着棉签和淡盐水回来的沈红运。
笑得那个狂放。
“哈哈哈哈哈......”
“馒头,你太逗了,我还是头次听说换牙会死。”
沈红运一回来就听到馒头的童言童语,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薛琼花大手一拍在他的屁股上。
“笑个屁,还不快点给你侄子处理。”
沈红运“嗷”了一声。
捂着屁股怨念地看着老娘。
又遭到了沈红国的攻击。
“老三,你也忒缺德了。”
沈红国捂着嘴偷笑,却跟着骂了一句。
“哼,那你别偷摸着笑。”
沈红运怼了他一句,就快速拉着馒头让他用淡盐水漱口。
馒头的亲爹沈红旗则肃着脸对两兄弟说道。
“既然那么喜欢笑,今天晚上没事给我跑个十几圈。”
沈红国和沈红运憋屈地看向沈红旗。
又互相瞪了彼此一眼。
沈方南在两人的肩膀轻拍了一下,没好气道。
“瞪什么瞪,谁让你们笑话馒头的。”
“你们小时候哪个不换牙。”
“我还记得老三吃着糖上茅坑结果牙掉了哇哇大哭呢。”
“老二,你掉牙时,还以为自己吃了颗石头呢。”
“哈哈哈哈哈。”
沈红沅听着亲爹将兄弟俩的糗事说出来,扶着炕桌大笑起来。
她同情地看了两人一眼。
没想到亲爹也没放过她。
他笑得一脸慈祥,说的话却十分欠打。
“包子,馒头,爷跟你们说。”
“你们老姑换牙的时候,牙还埋在地瓜里面呢。”
“爹,你......”
“你老姑还把牙从地瓜拔出来安回牙里呢。”
沈红沅来不及阻止,亲爹就把她暴露光了。
这下轮到几兄弟笑了。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魔性的笑声传遍整个屋里。
沈红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了一声。
这时候,屋外传来熟悉的呼喊声。
“沈红沅同志在吗?”
“在。”
“赵队长,你进来吧。”
沈红沅听出赵明淮的声音,大声回应了一句。
不一会儿。
赵明淮拿着大包小包从外屋地走进东侧卧室。
沈红沅诧异地看着他。
“赵队长,不是说让你带回去吗?”
“这可是胡局交给我的任务,我可不能听你的。”
赵明淮一本正经地回应。
薛琼花看到熟悉的赵明淮。
立刻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坐炕上。
她一脸笑容,热情地招呼道。
“赵队长,吃饭了没?”
“没吃的话给你弄点。”
“琼花婶子,不用麻烦了,我吃过了才过来的。”
“这是胡局让我交给沈同志的谢礼。”
赵明淮将装着谢礼的大袋子递给薛琼花,一脸尴尬地拒绝。
薛琼花惊讶地看着袋子。
“这也太破费了吧,要不你还是拿回去。”
“是啊,太多了,这多不好意思。”
沈红沅跟着附和,推辞道。
赵明淮将东西放在炕上,一脸温和地说。
“胡局说,他儿媳妇现在在坐月子不方便过来。”
“你也清楚,最近公安局的事也多,他也不能直接过来。”
“但他是真心想要感谢你们,希望你们别见怪。”
沈红沅确实觉得胡局这人不错,也能感到他的真心实意。
因此她豪爽地笑着说。
“那成,东西我家收了,你就让胡局不要老记得这件事了。”
“好,那我先去忙了。”
“下午的话还需要两位沈同志过来帮忙一下。”
“毕竟,这是绿水大队,有熟人在也方便。”
赵明淮高兴地点点头,对着沈红沅和沈红旗嘱咐道。
沈红沅和沈红旗应了一声。
赵明淮转身快速离开了。
其他人看着炕上的大袋子面面相觑。
薛琼花打开袋子一看。
有麦乳精、奶粉、白兔奶糖、大前门香烟、点心、茶叶、水果罐头等等。
“天啊,竟然有这么多贵重的东西。”
“老闺女,我们收下不好吧?”
她一脸犹豫地看着沈红沅。
沈红沅无奈笑了笑。
“娘,收都收了,咱家可以给他回礼呀。”
“可咱们有啥呢?”
“我知道,山上的榛蘑、香菇、花菇、黑木耳、榛子、红枣、苹果瞪都可以送。”
沈红运摸着手上的麦乳精抢答道。
沈红沅点点头,“是啊,娘,好些城里都买不到呢。”
“那我就放心了。”
薛琼花给每个人分了个白兔奶糖,就将东西锁进柜子里了。
这时,一股困意袭来。
沈红沅打了个哈欠。
“娘,我去午睡了。”
“嗯,去吧。”
沈红沅慢悠悠走回房间锁上门。
进了空间躺在床上熟睡起来。
时间像沙漏中的细沙,悄悄流逝着。
一转眼就来到了下午。
沈红沅醒来洗漱后,喝了一杯水。
走出大哥的卧室才发现人早离开了。
其他人都上工去了。
沈红沅也急赶慢赶来到了杨家地窖。
此时,郝剑锋已经开始派人下地窖将尸体捞出来了。
他手上拿着防毒面具,声音严厉又冷肃。
“哪怕戴了防毒面具,穿了防护服,下去的人也一定要小心。”
“慢慢来,不要着急。”
“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
要下地窖穿着防护服和戴着防毒面具的两个军人声音响亮地回应。
赵明淮也朝着场面上的其他人喊道。
“一会都离地窖远点,尸体上来了也不要靠近。”
“是。”
沈红沅也跟着其他人远离地窖。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军人的一举一动。
地窖缓缓被打开来。
一瞬间,一股浓郁的恶臭味从地窖中向外飘散出来。
沈红沅不适地捂紧鼻子。
只见一个军人拿着一床棉被慢慢下了地窖。
另一个军人拿着麻绳也跟着下去。
时间慢慢过去。
院子里只剩下郝剑锋的指挥声。
突然,一具用棉被包裹着的尸体被赵明淮用麻绳拉了上来。
尸体还没有放在地上。
就听见地窖下方传来震耳欲聋的惊呼声。
“天啊!!!”
“营长,地窖里面还有一具婴儿尸体。”
“赶紧让人拿下来一床棉被。”
“什么?婴儿!”
郝剑锋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黑了!
“什么?”
赵明淮也吓了一跳。
双手抱着的尸体也跟着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