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红沅刚冒出这个念头。
就看见河里的田婆子粗鲁地扯开田娇娇的麻花辫,反反复复地按着她的头往水中洗了又洗,嘴里还骂骂咧咧起来。
“田知青,你这也太臭了吧,都那么多次了怎么还没洗干净?我的手都累了,要不我回去找把剪刀把你的头发全剪了?”
“呜呜呜呜......”
回应田婆子的只有田娇娇那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和摇个不停的头。
可惜田婆子却全当没看见,兴奋地扯着她往岸上走。
沈红沅:“......”
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
这田娇娇落到缺大德的田婆子手里,是要吃大苦头了。
沈红沅眼中飞快闪过幸灾乐祸的神采。
盯了一会儿。
她觉得没什么好看的,便不再看两人,转身飞快地朝着家里赶去。
一到家,走到外屋地门口。
沈红沅便听到薛琼花那熟悉又亲切的大嗓门。
“老三,躺在炕上干啥呢?”
“都几点了,还不赶紧出去把你们妹妹喊回来吃饭!”
“知道了,娘,我现在就起来。”
沈红沅闻言眼底露出几分笑意,边快步走进外屋地边大声喊话。
“娘,我回来啦!”
“哎,回来就好,赶紧洗手上炕吃饭。”
“娘今儿个做了红焖兔子,老香了。”
薛琼花瞅见她,露出爽朗的笑容。
她伸手拍了拍沈红沅的胳膊嘱咐完话,又转身走到灶台边打开锅盖,端起香喷喷的红焖兔肉。
沈红沅离灶台很近,一下子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诱人香味。
往下一瞥。
薛琼花手上的搪瓷盘子里放着一块块红彤彤的嫩肉,除了兔肉,搪瓷盘里还加上了胡萝卜、土豆、花椒和几块切成片的生姜等,看着就很下饭。
沈红沅一下子就被撩拨起了食欲。
她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快速洗完手帮忙端起饭来。
没一会儿,众人就上炕开饭了。
众大家迫不及待地夹起兔肉吃起来。
沈红沅也眼疾手快地夹了一块肉质细嫩的兔肉放进了嘴里。
香!
这肥美的兔肉果然弹性十足,嚼起来十分有劲道,甘醇中带着香甜,嘎嘎好吃。
很快,众人一顿风卷残云后。
搪瓷盘里的红焖兔肉就被吃光了。
沈红沅下了炕,将空了的大海碗洗干净。
想到她爹和二哥,她走到正在灶台边忙活的薛琼花旁边,拿起抹布帮忙擦洗锅盖,不忘关心地问起来。
“娘,爹和二哥在景知青那边吃饭,你给他们留了兔肉吗?”
“留了留了,要是没留的 话,你爹那张嘴又要碎碎念了,到时候又说我不关心他,有什么好吃的又忘了他!哎呀......我可不想被他唠一整天,忒烦人。”薛琼花洗了洗脏抹布,又快速擦拭起灶台上的瓶瓶罐罐。
“不过人家景知青也没亏待你爹,我去看过了,他们吃的是国营饭店的红烧肉和大蒸饺,还有肉包子,你爹他们都不好意思下嘴了。”
“现在想想,这景知青虽然花钱大手大脚,但为人实在大方,不来虚的,倒是和那些净惹事的知青不一样,他搬出来倒也算是好事,免得把那些知青的爱惹事的毛病学了去。”
刚感慨完,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眼看过来,眼底满是好奇和兴奋,一副想吃瓜的样子。
“嘿!说到那些知青......老闺女,你刚刚不是在那儿吗?赶紧给娘说说,那知青院的小偷抓到了没?又是哪个缺德货这么胆大包天?”
“娘,哪里有小偷!”
“还不是那田娇娇自个儿把五张大团结放在裤子口袋里洗了晒了起来,然后就以为钱丢了大闹了起来。”
“明明是她自己忘记从裤子口袋拿出来,却颠倒黑白,把脏水泼到人家无辜的罗玉梅那儿,直接给人扣上“小偷”的大锅!”
“不过这罗知青虽然平时不怎么爱说话,但人倒是硬气不包子,干仗也挺厉害的,直接一把干翻了田娇娇不说,还把她推到臭烘烘的粪坑里,哈哈,那田娇娇连晚饭都不用吃了,直接吃屎了!”
沈红沅回想起来,仍旧觉得十分好笑,更好笑的还有田婆子那缺德损人的骚操作。
也不知道现在那倒霉的田娇娇头发有没有保住?
想到这,她弯了弯唇,“娘,你不知道吧?田娇娇掏钱让田奶奶给她洗掉那身臭粪,找谁洗不好,偏偏找了田奶奶,那田奶奶却直接把她的头按在水里洗,这一上一下的,得多憋屈啊!完全是傻了吧唧花钱买罪受!
“更绝的是,那田奶奶洗累了,又嫌弃她头发多又臭,直接扯着她回家拿剪刀了,也不知道现在她头发还在不在,哈哈。”
“哈哈哈,老闺女,这田知青也忒倒霉了吧!”
“不过她也是活该,整天泥腿子泥腿子的,刚来就欺负你,被你收拾了,还敢这么嚣张,简直是作死啊!”
薛琼花被她的笑声感染,也跟着幸灾乐祸笑了起来。
沈红沅美滋滋地分享完八卦,将脏抹布洗干净后,又拿着洗干净的苹果,搬着小凳子坐到灶台边,继续跟她娘唠嗑。
“对了,娘,山子叔和梅香婶子那事儿怎么样了,怎么好像一点动静都没有?不应该啊?毕竟这绿帽子的事情,大家不是最关心最好奇吗?”
薛琼花闻言擦拭的手一顿,“唉,别提了,这事说来不好听,娘都不想脏了你耳朵,但想想让你知道也好,多长长见识,免得被处对象被男人骗了。”
“哦!?娘你这么说我倒是更好奇了!”
“快说快说!”
话落,沈红沅大口咬向红苹果,咔嚓一声,整个口腔瞬间被清冽甘甜汁水淌过,随意嚼了几下,又吞进肚子里。
薛琼花回头瞥了一眼一脸八卦的闺女,眼底划过一丝无奈的笑意。
“这山子和梅香偷情,那大壮是知情的,甚至是默许的,这几人唯一清白无辜的人就只有山子的好媳妇春苗了。”
“哦豁!大壮叔也忒大方了,连媳妇都可以让给别的男人睡!难不成是心理变态,喜欢玩重口味的,有那什么绿帽子癖好?这也太恶心了吧!”
沈红沅闻言挑了挑眉,脸上满是诧异的表情。
薛琼花放下抹布,她神情有些厌恶,凑过来压低声音道。
“你大壮叔去过县城医院检查,检测出生不了娃,他担心没人养老送终,就鼓动你梅香婶子借种。”
“那梅香本来就对山子念念不忘,有了大壮的话,这不就主动勾了上去,刚开始山子为了春苗和心里那点羞耻心还坚定拒绝来着呢!”
“但次数多了,女人衣服一脱,哪个男人能忍得住,更何况你梅香婶子长得比那春苗丰满好看多了,这不两人连娃都有两个了!”
“啧啧啧,炸裂啊!炸裂三观!竟然是借种?”
沈红沅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