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居胥山可在漠北深处，位于匈奴人领地的核心，距离长城足足有着数千里之遥！”
“霍去病怎么可能去到那里？”
项羽很激动，他学习兵法的时候曾经亲眼见过大概的漠北地图，明白狼居胥山的位置。
“想要在那里祭神，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他的话完全没有说错，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根本就不可能实现。
先不说漠北到处都是神出鬼没的匈奴人，就说那漠北那遍地黄沙的环境。
大军进去后如果没有熟悉的向导，那基本就和无头苍蝇没什么区别。
这种情况下，不被匈奴人耗死就算是胜利，又怎么可能对匈奴人赶尽杀绝，甚至去封狼居胥？
嬴政和其他人点头认可。
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崔远，恐怕他们也要开口反驳了！
崔远轻笑，毫无意外。
他的确是为了增强说服力，倒因为果，撒了一个小谎。
真实历史上的霍去病会封狼居胥，只是因为刚好打到了狼居胥山，怎么可能会有提前的计划？
压下念头，崔远悠然道：“霸王说的没错，可是如果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合乎情理，那么天底下也就不会存在奇迹了。”
“就如你未来在巨鹿河畔以三万人击溃五十万秦军那样，难道未来的你在战前就知道自己必胜吗？”
“霍去病这个梦想的确荒诞，但是……”
说到这里，崔远给了项羽一个含义莫名的眼神，让其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为什么用这个眼神看着我？”
项羽惊悚，脸上罕见的流露出了慌乱！
“难……难道他真的成功了？”
“很抱歉，的确是成功了。”
崔远认真点头：“而且他不但成功了，做到这一切的时候，甚至只有二十二岁。”
项羽张大了嘴巴，彻底呆若木鸡。
其他人也是如此，全都震惊到头皮发麻！
他成功？
他居然真的成功了？
项羽麻了，脑袋嗡嗡作响，尤其是在听到二十二岁时，更是险些拿不住战戟！
一个女奴之子，居然做到如此逆天的成就，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天纵奇才？
一时间，项羽不知道自己是该崇拜，还是该羡慕了，或者说，两者都有。
“根据史书记载，元狩四年春，也就是大概是九十年后，当时的汉武帝命卫青、霍去病各率骑兵五万，分别出定襄和代郡，深入漠北，寻歼匈奴主力。”
“霍去病率军北进两千多里，越过离侯山，渡过弓闾河，与匈奴左贤王部接战，歼敌七万人，俘虏匈奴屯头王、韩王等三人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乘胜追杀至狼居胥山。”
听到“狼居胥山”四个字，项羽的心脏仿佛被死死捏住，呼吸都变得艰难无比！
“两千多里……他……他居然真的到达了！？”
“是的。”
崔远接着道：“当时霍去病就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将大汉的兵锋一直逼至瀚海！”
“经此一战，匈奴远遁消失，漠南彻底无王庭，彻底改变了中原长此在对匈奴战争中的守势状态，长久地保障了漠南地区的边境安全，造福万千百姓。”
“从此，封狼居胥成为中华武将最高的荣誉！”
说到这里，崔远便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眼神深如潭水。
外面艳阳高照，破烂的酒馆内却是一片死寂和沉默。
周围有百姓想要围上来查看情况，但却全部黑色的大秦甲士阻拦，不知不觉间，酒馆周围十丈已经成为了禁区。
项羽坐在原处，整个人一动不动，好似石化了一样。
中华武将最高的荣誉？
项羽自认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一生从不弱于人。
哪怕崔远在武力上正面击败他，在他看来，也是因为崔远并不是人类。
然而面对霍去病，他现在缺一个安慰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
无论是成就，还是后世的评价，对天下的功劳，他项羽那一项能望其顶背？
“哎~”
项羽长长叹了一口气，这个哪怕下跪也没有弯下腰的重瞳青年，第一次身影弯曲。
“我……远不如他，根本不配和他相比~”
这是一次无比艰难的认输但却不得不认。
过了好半响，崔远才继续道：“在原本的未来上，你的确无法和他相比。”
“你虽然成为西楚霸王，创造了中华历史上最惊天的以少胜多，但却从未将兵锋对过外，从始至终都在内战。”
“但现在，大秦有了我之后，历史已然发生了改变。”
“就如我现在和陛下提前找到你了，也如我提前将未来和霍去病的事情告诉了你知晓。”
“历史已经改变了，命运的齿轮正在转动，大秦的兵戈将要瞄准全世界，全新的未来就在你我的脚底下！”
“项羽，回答伱刚才提出的问题吧！”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少年的最后一句掷地有声，让项羽彻底心乱如麻，也让项梁和郑昌全都胆颤看来。
这一刻，仿佛连时间都凝固了。
虽然崔远没有把话说明白，但是意思已然很清晰！
你是想要继续沿着错误的道路走下去，成为众叛亲离的西楚霸王，现在就被诛杀。
还是选择放下复国梦想，成为属于大秦的冠军侯，封狼居胥，立下万古无双的功名？
项羽痛苦的闭上双眼，已然有些不忍心再继续思考下去。
所谓的答案，其实在一开始就已经显而易见！
但凡有点理智，就都明白该怎么选择。
崔远犹豫了一下，回忆起当初嬴政说服张良时的情景，也不想逼迫地太紧：“如果你想要更多的时间思考的话，可以在……”
“不用了。”
项羽打断崔远的话语，缓缓抬起头。
这一刻，他重瞳中的迷茫已然全部消失，却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战意！
“给我两份传验吧！我和叔父现在就前往长城参军！”
“这个冠军侯，他霍去病能够做的，我项羽难道就做不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