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德站在麒麟殿外高声大骂汉武帝。
“若陛下还一意孤行不闻朝政，国家必有亡国之灾。”
“陛下坐镇中宫，却未尝到外面看看，当初太平天下，现在饿殍遍野。”
“西北多少百姓因为战争逃荒，东南数城暴雨不断，百姓民不聊生，国内造反者不计其数！”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戴德今日已做好必死之心。
汉武帝其实早就醒了，当戴德说该让卫宁重新来执政监国的时候，汉武帝就醒了。
“处理掉他。”
当那名年轻太医给卫青切了脉搏后，卫青神色有些局促起来。
他本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未央宫劝汉武帝醒悟，不要再执迷不悟，一切以国家大局为重。
齐斌抱拳道：“臣遵旨！”
刘焕忙不迭道：“好！”
那名太医沉默了一会儿，深深盯着卫青一眼，道：“卫大人这个病……恐怕要休养一年半载，不要随意活动，恐有性命之忧。”
戴德为大汉教育付出许多心血，可以说大汉的教育就是戴德亲手建设起来的。
刘焕愣了一下，道：“当真？”
戴德此时却未尝后退一步。
刘焕话还没说完，汉武帝便挥手道：“不必挂念此事了。”
当一板一板狠狠打在戴德身上，戴德已经麻木，哀莫大于心死。
齐斌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刘焕道：“此獠对陛下大不敬，此乃大罪。”
另一边，汉武帝派去卫青府邸的太医已经赶到。
他也怀疑过卫青是不是装病，后面汉武帝又对他说了这样的话，让刘焕不由更怀疑卫青是不是在装病。
只是他一直在隐忍，并没有说什么。
只是他没想到，却换来的是如此凄惨悲凉的下场，君要臣死，臣便将这条老命送给他便是！
自始至终，戴德都没吭一声，齐斌面皮微微抽了一下，这群文官的风骨当真值得人敬佩。
此前卫宁也处理过类似的事，当初那么多人跪在未央宫外逼汉武帝，卫宁便让他们在雪天跪下，直到他们自己受不住自己会离去。
民间郎中是来过，不好过都是一些小病小苛，不足为患，莫非他们诊断错了？
即便卫青相信卫宁和皇医署的太医有交情，但也不能这么多新太医都会和卫宁有交情。
“他所谓的忠君爱国，就是和天子对着干？”
话音刚落下，侦缉司卿齐斌便已经抵达了麒麟殿。
当戴德被活活打死的时候，齐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对左右道：“给抬出去，送给戴家吧。”
他分明是要了自己的命。
汉武帝看了一眼刘焕，道：“让齐斌想办法处理掉戴德。”
或许现在服软，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命，不过他来的时候已经对他的侄儿戴礼交代好了一切。
嗯？
卫青狐疑的盯着对方看了一眼，自己身子没病他是知晓的，但这名太医为何会如此说？
莫非是宁儿提前安排好的？
那名年轻太医退下后，又有几名太医走来，切了脉搏后，说出的话也都如出一辙。
未央宫，等这群太医回来的时候，戴德还在破口大骂。
莫非都是宁儿派来的？
卫青不知这群太医为何会如此说，只是点头道：“好！我知晓了！”
大殿内传来汉武帝的声音，道：“是朕的意思。”
侦缉司齐斌还没来，皇医署的太医当先走进了麒麟殿，抱拳对刘焕道：“大皇子殿下。”
那就只能做出一场意外，能合理解释出来的意外，黑锅也需要他替汉武帝背。
“去！让齐斌动手！”
“若是在皇宫出事，您的名声……”
汉武帝冷冷的道：“他如此恶毒的诅咒朕，这就是他教育出来的结果？”
“喏！”
但这次处理方式显然不一样，如果说卫宁当时还给外廷文官一条活路，这次他们没有给戴德一点活路。
如今戴德已经六十三了，依旧奔波于大汉各地，为教育出一份力，为天下百姓出一份力。
“喏！”
这几名皇医署的太医点头离去，这让卫青不由开始对自己身子产生了怀疑。
刘焕嗯了一声，问齐斌道：“方才外面那条狗在吠叫，你听到了吗？”
齐斌抱拳道：“是。”
他实在没想到，他忠心耿耿的大汉天子，居然会对自己做出如此事。
戴德的年纪大了，十板子可以让他活，也能让他死。
对太医突然的造反，卫青一时间也失了方寸。
此时听到外面的声音越来越难听，心中愤怒可想而知，他对刘焕淡漠的道：“去！给朕将齐斌叫来。”
齐斌愣了一下，并未有动作。
“卫大将军的病情确实很严重，是否需要我们继续去诊断？”
等刘焕重新回到外殿的时候，齐斌已经抱拳在此处等着：“见过大皇子殿下。”
不过齐斌不能光明正大的就杀了戴德，他需要处理干净点，还不能被人抓住把柄，将脏水泼到汉武帝身上。
汉武帝方才已经听到了皇医署太医的诊断报告，刘焕小心翼翼的问汉武帝道：“父皇，儿臣刚才拒绝了皇医署去诊断卫青，是不是……”
“喏！”
“如果这天下都按照他的方式去教育学子，以后是不是谁都能指着朕的鼻子来骂了？”
但是这么多太医都如此说，那只能说明卫青真的病了。
……
齐斌方才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
……
也好，如果卫青病了，卫宁又会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羽翼，他看了这群御医一眼，道：“不必了，卫大将军的病自会有人诊断，你们回去吧。”
刘焕微微一愣，急忙道：“父皇，戴德在民间和教育界的威望实在太大了。”
这才让卫青开始怀疑自己身子的情况。
齐斌沉思了许久，走到外面，对左右道：“此獠对陛下不敬，打十板子给拖出未央宫。”
等皇医署的这群太医离去后，刘焕急忙去内殿找到汉武帝。
如此功劳，却依旧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让他们好好给戴德下葬，也算是齐斌力所能及的能做的事了。
没办法，他也没办法左右戴德的命运，他也只是奉命行事，但不妨碍齐斌对戴德的钦佩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