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璐,十九岁,绍城人,孤儿。
温念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用这个身份,看着身份证上的照片,她本是不安的心底涌现出一股安稳。
阿姨的考虑很周到,为了使她跟原本的容貌有所区别,她特意为她添了很多雀斑,顺便还加了一个丑到爆炸的碎刘海。
“考虑好了?”温母发现她盯着这份证件看了很久。
“嗯。”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同意你去外地了吗?”
“同意了。”
“不过他有条件。”
“他要我送一份礼物给他。”
“礼物?”温母有些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黛眉往下压了几分,女人陷入了深思。对于那个男人的心思,她还真是有些捉摸不透。
“他想要什么?”
“我也不知道。”
“他只说让我用心准备。”
母女俩互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就是无声的沉默。
半晌,温母认真道:“你跟他生活了这么久,他的喜好你知道吗?”
温念眼珠一转,认真想了想,几秒后,她蹙了眉,目光回到母亲身上,她无奈摇了摇头。
对于陆瑾之的爱好,她是真不知道,她对他的态度是恨不得他立刻死,所以她怎会关心他这些。
“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心思。”
心思?这东西,她是真不愿。
“他应该是想让你为他花点心思,礼物不过是个由头罢了。”
“那我该给他送点什么?”温念还是没有头绪,陆瑾之什么都不缺。财富、权势、地位,他什么都有,如今又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惊喜呢?
长睫垂下,女人认真地思考起来,“算了,待会我们去逛一逛吧。”
“好。”眼下也只能这样。
“对了,他给基金会捐了钱。”
“多少?”
“五千万。”听到这个数字,温念还是有些惊讶,不过,也仅限于惊讶。
“我们走吧。”
“好。”
温母起身,拿过桌上的五份证件,她将东西夹在文件夹里,最后锁在了保险柜中。
扶着女孩,女人带着她缓缓朝楼下走去,出了办公室,温念看到了那头正在安装电梯的几人,几人看着都是在认真工作,可具体有没有别的心思,谁又知道呢?
迈巴赫从门口驶出,母女俩很快离开了这里。
既然陆瑾之已经给了钱,母女俩正好可以趁此机会采买物资,温母选择的捐助对象是长兴省里的山区学生。
对于学生所需要的东西,无非就是冬衣,文具和食品,采买这些东西不需要花费太长时间,只要确定了人数就很好办。
至于运输的事,如果采买数量大,金额高,老板也是愿意帮忙送过去,实在不行花点钱就可以。
陆氏中心大楼顶层,陆瑾之正垂眸看着底下人送上来的东西。
这是沈局家那位侄子开的药业公司,公司规模并不算大,可偏偏里面的药全能送到医院里去。
大部分都是进了京都周边的几个城市,不过也是有部分能进入京都的几家大医院,通过数据显示,这家药企的业务在这五年来增长极快。
如果再任由他发展几年,恐怕也是能挤上前面的队伍。
如果是以前,他也不会在意,毕竟市场那么大,给点出去又如何,可偏偏对方拿了林斌给的药方。
如果他们将药品做出来了,那他的产品该往哪投放?这已经不是分点市场份额的事了,这完全就是想从他手中抢东西。
他不信沈虎不知道陈氏药业是被他弄垮的,呵呵,那些狗东西等他出手后就捡现成的是吧,哪会有那么好的事。
“他们到哪一步了?”陆瑾之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向了对面的宫泽。
宫泽噙着玩味笑意,掀开了眼帘,“已经在试验阶段了。”
陆瑾之嗤笑一声,果然,他就知道这些狗东西是迫不及待,反正这药品在陈氏药业还在时就已经推向了市场,所以他们自然是可以省略很多环节。
“那姓沈的是不打算分点肉给祁禹正?”毕竟这沈虎明面上是站在祁禹正那边。
宫泽呵呵一笑,“没有。”
“连汤都没有。”
“老东西贪得无厌,怎会好心分给他。”
陈氏药业倒台,作为有着不少业务合作的祁禹正自然是会受到一定的影响和损失,可眼下沈虎拿到了方子,不仅没打算帮祁禹正一把,甚至还想独吞,啧啧,他可真狠呐。
“他是刘伟那边的人吧。”陆瑾之勾唇一笑,猜出了这其中的些许猫腻。
宫泽唇角的弧度加深,“你还真猜对了。”
其实从上次那场酒局他就看出了些许端倪,虽然后来的沈虎没再露面,也没在刘伟身边出现过,可他还是看出来了。
酒局结束后,他派人悄悄跟上了两人,果不其然,分道扬镳的两个老东西在最后碰了面,还一起去消遣了一把。
得到确切答案后的陆瑾之眼尾挑起,不知在心底盘算着什么坏心思。
“沈虎清楚刘伟跟我们的关系吗?”男人侧歪着头,食指哒哒哒的叩击着桌面。
“这个,还没查清楚。”
陆瑾之陷入了思考,他想了想,这个东西的确是不好查,毕竟刘伟那狗东西藏得比水鬼还深。
“你是不是想狗咬狗?”宫泽很快就猜到了好友的心思。
陆瑾之扬起坏笑,挑了挑眉,“是。”
“比起我们亲自动手,还不如让他们狗咬狗。”
如果沈虎不知道刘伟上了他们的船,还拿了他们那么多东西却不肯分给他一点好处,他不信沈虎会坐得住,毕竟沈虎从祁禹正那里得到的好处可是分了一半给刘伟。
“可万一他清楚刘伟的底细呢?”早就清楚了刘伟和他们之间的交易,沈虎也就没理由咬起来。就目前来看,沈虎应该是知道的。
“清楚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得让沈虎觉得不平衡。”
一块蛋糕,他在下面费心费力,结果却只能分到一小块,这是个人都不会平衡。
宫泽对上陆瑾之的眼睛,半晌,他就从对方眼里读出了深意。
这摆上盘子的蛋糕可以分,但摆不上桌的该怎么分?不给他们切刀分块的机会,那就是制造矛盾最好的方法。
两人相视一笑,腹黑而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