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局已经筹备完毕,眼下就该慢慢等待棋子入局了。
关于他的事,外界已经沸沸扬扬地传播开来,陆瑾之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还在背地里推波助澜。
这些虚无的臭名,他并不在意,反正能钓上他的未婚妻,一切都值了。
“这么高兴?”正吞云吐雾的徐子墨眉眼挑起,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
陆瑾之将手机这么往桌上轻轻一放,随即冲他挑了挑眉,这回应已经不言而喻了。
抬手端起了桌上的温水,男人喝了一两口润润嗓子。
温热微烫的温度刚刚好,顺着食道流进胃里全身都很舒适。
“我觉得你还是先别高兴得那么早,毕竟弟妹可不是一般人。”
不是宫泽泼他冷水,而是弟妹真不是一般人啊,能将他们的陆总耍得团团转,在他眼皮子底下完美死遁,而且这一跑还能跑那么长的时间。
虽然这场局做得不错,可依照弟妹那个性子,她没亲自看到他们陆总进去她是不会出现的。
他们知道瑾之是想从她家人这边露出的破绽下手,可弟妹都那么聪明了,他猜弟妹的家人也是如此吧。
他对弟妹的家人不是很了解,但他见过她那个姐姐几次,那位是个比弟妹还聪明的,如果弟妹的家世更显赫一些,她那位姐姐可就是能比肩他们的存在了。
提到这个,陆瑾之没吭声,端着杯子的手伸向桌面,他将手中的杯子放下。
右手并未收回,他就这样把手搭在桌面上,四指微微弯曲,轻轻搁置其中。
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很聪明,可他的主意也是很精明不是吗?
他有百分百的把握一定可以找到她,只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而且他相信现在已经用不了多长时间了。
等他的岳父帮他顺利劝走了岳母大人,那个时候,他家夫人的位置还不是等同于送上门来。
想到这里,男人的唇角向上翘起几分,深邃的双目满是得意与欢喜,他很期待与她见面的那天。
沈逸的目光从好友脸上移开,他看向了墨色浓稠的窗外,双眼微阖,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扫了一眼扣在手腕上的表,他发觉现在已经很晚了。
“散了吧。”
男人开口,欲结束这场聚会,他要回家了,如果更快一点,还能在她休息前再见一面。
“好~”
几人的声音带着一股懒倦,虽然这个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但毕竟这些天忙着搞事,他们也是有些倦了。
五人起身,陆陆续续地朝外走去,从包间里走出没多远,几人迎面遇上了一个男人。
男人见到几人后眼底一亮,尤其是在见到了陆瑾之以后。
立刻松开了搂在身侧的女人,他激动上前,狗腿又谄媚地问好。
“老板。”
“沈总好,莫总好。”
“徐总,宫总,好巧啊,在这里遇见了。”
陈方明一脸谄笑,在见到自己传闻中已经被带走调查的老板陆瑾之时很是意外。
不过男人脑子灵活,很快就明白了些什么。
见到来人,陆瑾之也是停下了脚步,他戏谑好笑的打量了男人一眼,随即漫不经心地笑了笑。
见此,陈方明立刻开口,“放心吧老板,我明白有些话不能向外说的。”
见此,陆瑾之还算满意,目光收回,他转身朝着前方走了。
其他人也是笑了笑,随即跟上了好友的步伐。
这陈方明是谁呢?他是陈方荣同父异母的弟弟。
两兄弟是水火不容的境地,而他们的斗争也是从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就开始了。
在二人的斗争中,陈方荣一直处于上风,但直到陈方明投靠了陆瑾之以后,这局势很快扭转。
今日见到了陈方明,这就不得不让陆瑾之想起了陈方荣的妻子和女儿,她们前不久死在了花宫门前。
想到这里,男人眼底暗了几分。
在陆瑾之五岁那年,那个妄想淹死他的女人正是陈方荣妻子的表妹,而她的出现和一些行为,全是陈方荣的老婆在牵线搭桥,出谋划策。
那个时候的陈方荣试图巴结陆瑾之的好父亲,作为所谓的贤内助,他的老婆柳浛自然是投其所好,找到了她的表妹送到了陆锦宏跟前。
凭借着那张与陆瑾之母亲长相相似的脸庞,那件赝品果然是得到了他那个瞎眼好父亲的喜欢,甚至她还被带回了老宅。
后来,那件赝品备受宠爱,野心和胃口也是越来越大,她不屈于情人的身份,她想成为陆夫人。
她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的表姐柳浛,作为豪门里的太太,柳浛给她想到的主意就是怀孕,凭借孩子稳住地位,然后顺利跟陆锦宏讨要名分。
这个方法虽好,但那件赝品却对陆瑾之的存在耿耿于怀,她担心陆瑾之会对她的小孩产生威胁,所以她那个时候很苦恼。
柳浛本想劝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待陆瑾之不闻不问就行,可偏偏女人就是容不下陆瑾之。
她认为不同母亲生出来的小孩,肯定是水火不容,相互斗争。就像她表姐的丈夫和弟弟那般。
所以为了永除后患,她必须得为自己的孩子而摆平一切阻碍。哪怕她那个时候还没有怀孕。
对此,柳浛就暗示她制造一些意外将五岁的陆瑾之悄无声息地处理掉就行。
那个时候她们都觉得陆瑾之不过是一个没有母亲作为靠山,也得不到父亲重视的小孩,所以就这么处理掉是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手段干净一些就行。
柳浛出的主意,女人听了,可她是个蠢货,她居然没忍住情绪而选择直接将陆瑾之淹死。
就她那一次的杀心,成为了逼迫陆瑾之疯狂成长的导火索,他知道,如果自己成长得再慢一些,他是活不到明天的。
那个时候,五岁的孩童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就是活着,不起眼的活着都被别人视为阻碍而想要铲除掉。
他已经像一棵杂草一样不起眼地待在一边了,可偏偏那些人就是抓着他不放。
老宅里,那件赝品侮辱他,欺负他,侮辱他的母亲,而在幼儿园里,柳浛和陈方荣的女儿陈芸也在欺负他。
有的孩子天性纯良,有的孩子宛如畜牲,而陈芸就是其中一个畜牲。
她在陆瑾之的水壶里吐口水,往陆瑾之的文具盒里丢蚯蚓,她带领小团体羞辱陆瑾之是没妈的小孩。
长得人模狗样的女孩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跟她母亲是同样的货色!
马术课上,骑在马背上迎光而笑得灿烂明媚的女孩一脸无害的望着他。
她跟他道歉,她说她认识到了以前的错误,她问他愿不愿意原谅她。
陆瑾之没有回答,就这样平静地看着她,女孩朝他伸出了手,她说握握手就是好朋友。
陆瑾之没有伸手,他只是疑惑,只是好奇。
在他短暂的疑惑之际,披着人皮的小畜牲没了耐心,她迅速扭头,发现没人注意到他们后,她一把将男孩推下了马背。
天地旋转,万物失控,在小马受惊的嘶鸣中,五岁的孩童清晰看到了那个女孩恶劣而得意的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