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距离温念开学已经有半个月了。
私人医院里,陆瑾之拿着最新一份检测结果细细看着。
“老板,您没有被感染。”女人推了推了鼻梁上的眼镜,话语中带着轻松和愉悦。
这段时间,她已经帮他做了好几份核酸检测,每一份的报告都呈现阴性。
虽然前几份检测的时间是在窗口期刚结束时进行的,会有一定的偏差,但这最后一份的结果依旧呈现阴性,所以也就证明了他是真的没事。
男人没说话,他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报告单上,不过女人从他脸上的神色还是看出了他此刻的心情。
女人勾唇,默默等待着他整理心情。
她当初看过了他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不深,只是一点轻微的破皮,不算严重。
受伤过程她也是听许助理描述过了,虽然不确定那管血液抽离体内存放了多长时间,但好在老板受伤后及时吃了阻断药。
现在几份报告一直都是呈现阴性,所以他完全可以放心了。
半晌,陆瑾之放下手中的东西,“辛苦了。”
“应该的。”女人开心的笑了笑,心底很是雀跃,老板说了这个话,那就代表她今日之内会领到一份奖励。
这个奖励,是直白又实际的——钱。
拿过桌上的手机,陆瑾之起身离开了这里。
“老板慢走。”女人颔首,目送他离开。
……
一家古典而隐蔽的会员制茶楼,二楼一间私密性极好的包厢里,一位五十来岁却保养得极好的女人正缓缓品茶,在她的对面,坐着一位二十来岁的男人。
祁禹正内心有些焦急,因为他知道今日的约见就是告诉他事件的答案。
女人迟迟未提正事,她似乎真的只是过来喝茶。
“小祁总,你们年轻人火气比较大,易冲动,可以多喝点这个茶。”
祁禹正放于桌下的手一僵,但很快就翻篇过去,他恭敬笑着,双手接过女人递上的东西,“好,多谢。”
女人也笑了笑,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是听明白了。
茶杯里的东西很苦,可祁禹正还是面无表情的将东西咽下。
对方这话,似给了他提醒,也似给了他答案,可如此,在没听到准确答案前,他仍然不甘心。
女人没再开口,而祁禹正也很懂事的耐心等待着。
几分钟后,包厢的房门被人敲响,来人敲了四声,随即自己推开了包厢门缓缓走进。
来人是个年轻的男人,看年纪应该与祁禹正相差无几,这是张陌生的面孔,祁禹正不认识。
男人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敬颔首一礼后默默退了出去。
整个过程没有语言交流,唯有二人的眼神对视。
这是多年的默契,也是女人的谨慎,她能一路直上,多年来相安无事,靠的就是谨慎低调,手上干净。
在外面,她从不让人唤她的姓氏与身份,一些不可以提的事,她也决不允许旁人开口。
有些被拉下水的蠢货,就是脱了那身衣服后人前一个样,人后一个样,不干不净,被人抓了把柄,这前不久,正好掉了两位。
见那刘伟的下场,她也只是笑着叹息一声。
“扣。”女人放下茶杯,目光放在了那几份文件上。
那双白净的手拿起了东西,将之放在了祁禹正跟前。
“小祁总,你可以看看。”
女人微笑着,示意他自己验证答案。
“多谢。”
祁禹正双手接过东西,认真而仔细的目光,落在了那些文字上。
东西可以说是两份,一份是他前不久亲手送到女人手上的罪证,而另一份则是对照那几份文件的调查事实。
安静的包厢里唯余祁禹正抬手翻页的声音,渐渐的,那张严肃认真的脸上已经有了凝重之色。
男人的眉头紧锁,仿佛被什么东西而困扰太深。
女人喝着杯中的茶,目光时而落于他身上,时而落于窗外的景色中。
在沉默中,祁禹正翻页的动作早已停下,所有东西,他看完了。
惊愕、茫然、无措、不甘,这些情绪铺天盖地地朝他狠狠砸来。
他抬头,难以置信又不敢质疑的望向了对面的女人。
“这?”
他不敢提出自己的质疑,因为那几份调查结果太过详细,太过全面,而且是他对面的女人派人所查。
他事先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的,他没想到的,这上面都有。
他自己带过来的那份文件,是真的,但不全是真的,所以他认为的铁证如山的罪证,其实是以假乱真的假证。
见他这个神色,女人也只是略微遗憾的笑笑,似在笑这孩子的冲动和倔犟。
“小祁总,你带来的东西是假的,不太干净。”
不太干净几个字,给了他提示,如何不干净呢?那肯定是经过了人为的更改,而这些细微的更改,就将合法的东西改成了非法的,从而使这完整的一份文件悄无声息的变成了假的罪证。
“如果这几份文件作为证据交到了其他地方,小祁总你可能会遇上一些麻烦啊。”
这个话没有明说,但祁禹正能听懂,如果他不是来找她,而是去了那几个地方,那他背上的是污蔑诽谤,更严重的,他可以好好琢磨。
呼吸在他浑然不知中加重,所以他是被耍了!甚至,这还是一个圈套!
这是陆瑾之留给那些埋伏在他身边的卧底的圈套!
如果外面的人拿到了这些东西,足以说明他身边有了内鬼和卧底,所以,这是他引诱确定内鬼的手段。
想到这,祁禹正后背发凉,这些东西是念念给他的,念念不可能会欺骗他,念念是想帮他,可现在,他反倒还害了她。
如果陆瑾之知道了这些东西在他手上出现过,那念念会不会被查出来?
他知道念念不是真的去世,她已经被陆瑾之带回来了,所以,他连累了她。
对付叛徒和内鬼,陆瑾之一向不会心慈手软,那么念念还会安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