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段时间看到《花火》的一篇文章写道,喜欢一个人要大声说出来。但关于表白是否,我还是犹豫不定。我没有将喜欢翅膀这件事告诉太多人,除泡泡外还和郑岚惠说起。最近几个夜晚,我还数次打电话寻问过她要不要表白。
和杂志给出答案一样,郑岚惠也说:“当然要啊,喜欢一个人就要勇敢说出来,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我高一的时候,就大胆地向比我们高一届的校草当面表白,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怕。”
听到有人鼓劲,还用自身的真实案例,于是我下定决心要在运动会那天,也是翅膀的生日当天表白。我认为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吐露心迹的日子。
运动会当天我约出翅膀一起吃晚饭。在此之前,我从泡泡那里打听到翅膀和大部分女生一样有喜欢包的情况。我先是带着翅膀来到卖包的小店,说要送礼物给她。待翅膀挑选钟意的包之后,我故意说:“我好像没有带够钱,要不下次再买吧?走,先去吃饭。”当我和翅膀坐在县里新开张的汉堡店等待用餐时,我托辞去厕所,然后快速折回买下之前翅膀看中的包,再顺道去街边的花店购买一束包装精美的玫瑰花,并藏进新包。接着我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翅膀说:“生日礼物,送你的!”在翅膀欢喜又惊讶的表情下,她打开新包,又正好看见鲜花。此时伴随我内心暗暗响起,也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bGm,我对翅膀说:“生日快乐,我喜欢你。”
当然,以上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这只是我的计划和幻想。打破计划的不仅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约翅膀吃饭,担心被拒绝,还有就是学校决定延后举行运动会,也就是说翅膀生日那天还是要上课的。
不过我已下定决心在翅膀生日当天表白。我打电话从上大学的邻居表哥那里借来三百块钱,同时借班上同学的银行卡收款。
第一节晚自习前,我叫出聪聪:“陪我去买烟花。”
聪聪一脸疑惑地看向我:“买什么烟花?你要提前庆祝学校过几天举行的运动会吗?”
我笑着说:“今天是翅膀的生日,我想给她放烟花,然后表白,这需要你的帮助。”
我们将藏在外套里的烟花和担惊受怕一同带进学校。我对聪聪说:“你先把烟花带回你们教室,下课后,你直接去篮球场对面的教工宿舍的楼顶,到时候我会打你电话。”
随后我走到十七班门口,先是叫出泡泡:“下节晚自习结束,你帮我叫出翅膀,说我有事要找她。”
泡泡已然从表情里看破我的心思:“你该不会是要表白吧。”
“是啊。”我从未如此坚定地回答。
泡泡继续追问:“你要怎么表白?”
“我已经和聪聪说好了,待会下课后,他会到篮球场对面的教工宿舍楼顶,他一放烟花我就表白。对了,我之前给你的手机带来了吧?”
泡泡笑着说:“带来了,不过我也要看烟花。”
“好啊,下节课你叫出翅膀,就直接去篮球场对面的楼顶找聪聪吧,顺便把手机给他。” 我认为这样的安排很是妥当。
从十七班回来,我不放心地再次找到聪聪:“待会下课,泡泡会把手机给你,我会约出翅膀,等我和她走到篮球场上的时候,我偷偷地给你打电话,电话响起你就直接点燃烟花。”
聪聪笑着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你不会不敢放吧?”我再三确认。
“怎么可能。”聪聪很是笃定。
在我度过学生时代最漫长的一节自习后,每天期待的,尤其是这次的下课铃刚响,我便跑到隔壁找到聪聪,让他赶紧去约定好的地点。我再次快步来到十七班,从窗外向里望去,我看见翅膀和泡泡都各自坐在座位上。教室前排的泡泡回头发现了我,冲我默契一笑,接着起身向后排走去,低头和翅膀说话。
片刻之后泡泡走出教室,对我说:“搞定,对了,聪聪人呢?”
我的目光锁定在教室后方,随口对泡泡说:“他已经过去了,你赶紧追去吧。”
在我殷殷期盼的眼神中,翅膀终于放下笔,步着我心中节奏轻盈地走出教室。翅膀看上去心情不错,露出对我来说是睽违已久的微笑。笑容里还自蕴花香,我说不上来是哪一种,可能是栀子,或许是木棉,但不重要。
正当我目光停滞,翅膀用我这段日子都没听过的语气轻快地对我说:“找我什么事?”
应该是生日的缘故,故而翅膀对我态度才有所缓和。我见状开起玩笑:“没事就不可以找你啊,我们一起去散散步吧。”
翅膀没有回话,转身朝楼下走去,我赶忙紧跟在后追上翅膀,和她并肩走到空旷且昏暗的篮球场。
我领着翅膀横穿球场,直到教工宿舍的楼下。
翅膀面带疑问:“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我故作神秘:“等下你就知道了。”
我伸手偷摸进口袋,并熟练地解开锁屏,拨打已经排放在第一位的号码。毕竟多次的考试作弊让我练就一身不用看屏幕就能操作键盘的本领。
一顿盲操之后,我抬头望向天空,十分自信地喊出:“看!”
翅膀随我话语和眼神方向也抬起头。谁知此刻静谧如水的夜空,以及昂首仰望的翅膀和我谁都没有说话。初冬的寒风带着轻微的呼啸从身旁掠过,似乎在缓解此刻尴尬。
翅膀裹紧外套,好奇地问道:“看什么啊?”
我焦急地对着沉默的邃暗,暗自咒骂聪聪:怎么没有反应,难道聪聪真的不敢放烟花爆竹吗?这个胆小鬼!可面对翅膀的再次询问,我只好掏出手机,也确信自己是成功地打通了聪聪的电话。我只好再次拨打,我以为天空顷刻便会闪亮。谁知道电话竟然被接起,传来令我更加怨念的声音:“干什么?”
我急切地只回一个“放”字便挂断电话,将该死的手机塞入口袋。这时才一声巨响,仰盼的烟花终于燃放。一束金色的花火带着尖鸣的“啾”的长响率先照亮了半片夜空。我和翅膀循声再次抬头,身后的教学楼同时也传来一阵欢喊。和我预想的一样,大多数同学肯定是冲出了教室。
烟火在夜幕中井然有序地展艳生姿,我这才安心地看向翅膀。只见上扬的嘴角抒化笑意,专致的有如清潭的眸眼里,瞳波漾意灿烂。
见此辰景,寡闻的心脏也在胸腔内猛然跳动,好像要和烟花一争高下,看看谁更热烈响亮!此时空旷的球场已被身后的阵阵欢呼所填满,上空也被烟花燃放的响声所充斥。我与翅膀相隔不到一拳的距离除去只有我能听到的心跳声外,这微小空间里再无其它嘈杂。而此刻我迫切地想要填补这隙间的空白。
内心的话语再也抑控不住。我闭气横心,集攒的勇气须臾间化作热流直冲大脑,我不管不顾奋力地喊出:“生日快乐,我喜欢你!”
翅膀持续上扬的嘴角没有降落,依旧望着天空。烟火还未燃尽,我看见翅膀脸上绽放的笑容比任何光火都要绚丽。她轻声却又坚定地回答:“我知道。”
我比任何时候都更要仔细地看察翅膀,深怕漏过任一微小的变化,希望能从她的表情里读懂她话中意思。我看到翅膀不算白皙的肌肤,被烟花映照地有如熟透的石榴籽般;躲在曲卷成美妙弧度的睫毛下的双眸,也没有被坚毅挺拔的鼻梁阻断说话;原本额前整齐的刘海正被风儿拨弄。
不知是不是烟火倒映在翅膀眼里的缘故,我十分确信在这一瞬间,我在她明动的眼睛里看到了闪烁。
事后我怪罪聪聪:“为什么你接到电话不直接放烟花?”
聪聪一脸委屈:“我怎么知道你打电话来是要放还是不要放啊。”
我无奈:“如果不要你放,我会发短信给你啊。”
虽然过程颇多曲折,但整体效果还算不错,至少我个人是这样认为的。但是翅膀依旧冷漠的态度是我未曾想到的,她仍不怎么理我。我在知乎上看到一篇关于表白的话,表白应是最终胜利的号角,而不是发起进攻的冲锋。我当时哪里懂得这些道理,只知道表白要轰轰烈烈,至于其它情况我都无暇顾及,不过我也不后悔。
我认为自己仍有机会,既然翅膀不理我,我决定先和泡泡搞好关系,说不定能从泡泡身上寻探消息,找到翅膀不理我的原因,并伺机再次接近翅膀。
泡泡原来不叫泡泡,是某次旷课,我在学校对面的奶茶店给她起的名字。
当天空落的奶茶店,我和泡泡坐在二楼卡座。隔我俩中间,两杯奶茶上方盘旋的热气正交替上升。泡泡低头玩弄着我给她买的520牌的香烟。泡泡不抽烟,她只是觉得这款香烟的造型独特,长长的烟嘴后端有一个镂空的爱心形状的小孔。
我看着泡泡玩弄好一会儿,玩笑说:“好像是因为你,翅膀才不怎么理我的,我怎么觉得你是我和翅膀的电灯泡,要不以后我就叫你‘泡泡’吧。”
泡泡将摆好造型用于拍照的香烟弄散,随手把我的手机扔在一旁,不甘示弱地反驳:“翅膀两次叫你‘滚’,那以后我叫你‘滚滚’好了。”
“泡泡,随便你啊。”
“滚滚,也随便你呀。”
“对了,翅膀这几天怎么样?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我怎么感觉她还是不太想理我,可表白那天她看着挺高兴的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可不敢在她面前说起你。或许她对你根本没感觉吧,高兴也可能只是你的表白太过惊喜吧。”
“好吧,翅膀如果有什么情况,你一定要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