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县令一滞,万没料到乔萱如此不客气。
乔萱瞥了一眼他错愕的神情,此人迂腐又自负,幸好这门亲事儿没成,不然,那才是惨呢。
“杨大人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走了。”
杨县令忍无可忍:“乔二小姐性子似乎太尖锐了些,恐非有福之辈。有道是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乔二小姐这般不知养育之恩,实在不妥。”
杨县令自己是祖母、寡母含辛茹苦抚养长大,最是纯孝,也最见不得不孝之人。比如乔萱这样的,令他反感极了。
乔萱险些叫他给气笑出声。
你懂什么?自以为嘴里念着个“孝”字便可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理直气壮的对别人指指点点、横加评判了?
这货若是生在现代,给他一个键盘,他怕不是能上天。
乔萱亦不客气道:“杨大人,人言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杨大人知道什么?凭什么对着我指手画脚?”
“你——”
“寒冬腊月里只有残羹冷炙果腹,病了全靠自己硬撑过去,表面上有丫鬟伺候,实则洗澡水都得靠自己一点点提回来。便是府中一个婆子都能当着你的面羞辱你!所谓的姐姐高兴了拿你戏弄取乐、不高兴了打骂出气,所谓的父亲一年所见寥寥数次不是训斥便是看不顺眼的责备,从无半句怜惜疼爱,杨大人与我说什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是不是有点可笑?”
杨县令心中震惊,这些事他的确从不知道。也不能想象。
因为他的祖母、母亲都对他万般关心呵护。
他也根本不信和气爽朗的乔大人、温柔贤淑的乔夫人是乔萱口中这样的人。
最重要的是,他堂堂一个探花,一县之主,怎么可能在乔萱这个前未婚妻面前认错?
“难道不是吗?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此乃圣人所言。无论如何,他们庇护、养育了你长大,这便是无可比拟的大恩!”
杨大人振振有词、铿锵有力。
“可杨大人似乎忘了,我是他们的女儿,不是不相干的外人,他们原本便理所应当好好的抚养我长大!这是他们的责任,不是吗?但是他们做的根本不够格!”
“你——简直狡辩!”
乔萱冷笑:“话不投机半句多,杨大人,告辞!”
杨县令气得不行:“你那样是不对的!”
乔萱深深吸了口气,好像撸起袖子把这人痛揍一顿,看看他脑子里是不是水怎么办?
算了,没法揍,她还是走吧。
傻了才跟这样的人理论争执!
所以这人找她说话是干嘛?找存在感吗?
乔萱正欲走,谁知乔夫人和唐夫人带着丫鬟婆子出来了。
一见他二人,众人眼睛立刻亮了。
唐夫人脸色大变,三步并做两步连忙上前:“奚儿,你们在这说什么?”
唐夫人瞅了乔萱一眼,目光冷厉而警惕,仿佛乔萱在勾引她的儿子。
乔夫人心中幸灾乐祸,却是一脸责备的叹息道:“萱丫头,你怎么能纠缠杨大人呢?这、这成何体统!杨大人,实在对不住,萱丫头她应当也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