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熙陪着家人过了年,刚过大年初三就去了京郊孟老那。
因为年前孟老的姐姐去世,这个年,过的着实冷清了不少。
不过好在一个忙着捣鼓药材,研究病例,一个规划开年过后的集团事项,倒也不无聊。
自从他姐姐去世后,孟老越发沉默了,饭量都小了不少,把林雨熙和他几个儿子急得不行。
为了让师父多吃点东西,林雨熙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
着实在京郊陪了师父好一段时间。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草长莺飞的三月。
把手头的事情忙完,林雨熙又陪着师父外出走走转转。
看了不少名山大川,孟老的心情也好了许多。
两人一路欣赏美景,遇到山川河谷还要探索一番,找寻有没有珍稀的药草。
师徒俩悠哉悠哉的路过一个山镇时,突然遇到了山体塌方。
该镇依山而建,由于山体塌方的面积很大,不少房子都被埋了。
再加上发生的时间在晚上,好些村民都在家吃晚饭,有的甚至已经睡下,就导致了很多人没能及时跑出来。
林雨熙和孟老运气还好,他们住的小宾馆在塌方边缘地带。
镇子上,哭喊声震天,到处都是奔走救人的村民。
“小军,我的小军啊!”妇人撕心裂肺的喊着她家儿子。
“大强,能听到我声音吗?你可别吓我啊,你要没了,就剩我们孤儿寡母了啊……”
“这边,快来人啊,下面埋的有人,快快,再晚就危险了。”
“师父,您……”林雨熙还没说完,就被孟老连忙摆手打断了。
“丫头,不用担心我,快去救人。”
“好,师父您小心点。”
林雨熙点了下头,迅速给好友李景修去了个电话,而后就快速加入到了救援当中。
镇政府组织的救援人员来的也很快,周边的村民也纷纷赶来帮忙,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救出了不少被掩埋的人员。
但救出来的人员多多少少都受了伤,有的甚至还很严重,出镇的路又被滚落的巨石堵着,医疗救护进不来,镇上的人暂时出不去。
还好,当地有一家镇医院,还有几家小诊所,虽然医疗条件不怎么样,但聊胜于无。
孟老见镇上大夫的医术实在不怎么高明,撸起袖子就去帮忙了。
他的加入,减轻了不少当地医护的压力。
林雨熙救援回来的时候,看到老爷子腿脚利落的奔走在伤患间,一点也看不出是七十多岁的人。
“傻愣着干什么,快过来帮忙。”
孟老看到自家徒弟,大声吆喝了一声,然后又投入到治疗中了。
此时已是凌晨两点,救援人员都有些体力不支,家里房子没受塌方影响的村民,都纷纷做些吃食端过来。
林雨熙从一个大娘手中接过一碗白粥,朝着孟老走去,不动声色的从空间取出了一些灵泉水,滴入其中。
“师父,先吃点饭吧。”
“等会儿,我给他胳膊先固定上。”
师徒俩三下五除二的喝下了一碗粥,继续帮着医治受伤的人。
受伤的人太多了,连续忙活了两天,加起来睡不到四个小时,都还有一半伤患没有医治,更让人感到担心的是,药品和其他医疗用品马上用完了。
搭建的临时棚子内,呻吟声和哭声传了出来,所有人或坐或躺在地上,面容疲惫而憔悴,双眼空洞无神,气氛压抑。
“老天爷呀,这咋办啊?我家那口子还昏迷着呢。”
“我婆婆被砸破的头还没包扎呢,怎么就没有军人来救援呢?”
“我听说咱们县城好几个镇塌方都挺严重的,可能顾不上咱们吧。”
镇医院的院长急的快把头发薅秃了,嘴上都起了燎泡,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丫头,你那朋友什么时候能把医用救援物资送过来?”
“他说至少还要一天,现在出山的路还没通,军方正在全力以赴疏通道路。”
林雨熙闻言也皱了皱眉,她已经把带出来的明面上的药能用的都用了,奈何受伤的人太多,她甚至动用了一些空间的医用物资,再继续拿出来就有些惹人怀疑了。
她决定把特制的灵液拿出来混进水里面让受伤的村民喝,最起码不会加重伤情,给他们争取救援时间。
这时,一个头发凌乱,跛脚的中年男人走到院长面前,开口道:“我那还有点药,让人拿来应急吧。”
“徐达,你那真有药啊?”
“爱要不要。”被叫徐达的转身就准备走,不欲多说。
“要要,怎么能不要呢,现在这药是稀缺品,我现在就派人去拿。”说完就招呼人准备跟着徐达去。
林雨熙在救治伤患的时候,发现这个叫徐达的手法很高超,外科圣手级别的,缝合技术能秒杀百分之九十五以上的外科医生。
就是不知他为何会在小镇上生活,看起来生活过的还很是简朴。
“救命,救命啊!”
一个大约六十多岁的男人背着一个十来岁的少年,脚步踉跄的跑了进来,他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穿白大褂的眼前一亮,直奔医生而去。
“医生,快救救我孙子。”
男人将少年放下,用双手死死的捂住少年的腹部。
但鲜血仍汩汩流出,男人的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
儿子儿媳在外打工,他在老家带着孙子,出事了,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向他们交待。
在场的不论是医生还是其他人,看着眼前的场景都忍不住皱眉。
伤的太严重了,伤口得有五六寸长,他们从没有处理过如此棘手的伤者,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处理。
刚走到门口的徐达,看到邻居背着孙子急匆匆的跑来,脚步微顿,调转方向,疾步上前,全神贯注处理少年的伤口。
没一会儿,额头就渗出了汗,他也顾不得擦拭,又过了一会儿,徐达紧抿着唇,一脸颓败的叹道:“郑叔,孩子伤势太重,内脏破裂,咱们这的医疗条件做不了这种级别的手术啊。”
闻言,叫郑叔的满脸绝望,他没保护好孩子啊,他才该死。
“二小子,叔知道你医术好,你在大地方干过的,叔求求你,救救孩子吧。”
郑叔抓着徐达,语气带着恳求,眼眶红肿,如果不是徐达拉着,他甚至想要跪下来求他。
“郑叔,你这是干什么,我能救我肯定救啊,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但手术条件不允许,我也无能为力啊。”
周围的人都感到不甚唏嘘,世事无常,昨天欢声笑语的一家人,今天可能就会阴阳两隔,此生不复见。
林雨熙不动声色的又在药箱里添置了不少手术用品,提着药箱上前,“我这里有一些手术可以用到的,您拿去,如果需要帮忙,说一声。”
徐达抬头看了一眼林雨熙,又转头看了一眼孟老,点头说道,“多谢。”
出于医者的敏感性,近两天的观察,他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医者,且医术高超。
他也不扭捏,直接请林雨熙帮忙一起做手术。
虽然两人从未合作过,但手术过程中,却是配合的相当默契。
一个小时后,手术终于结束,众人都长舒了一口气,少年的命算是保住了。
郑叔喜极而泣,不住的感谢徐达和林雨熙。
“我瞧着姑娘不大,医术竟然这么精湛,敢问师承何处啊?”徐达遇到优秀的后辈,也忍不住想结交一二,好以后讨论医学上的疑难杂症,爱才之心人皆有之嘛。
“呵呵,您过誉了,呐,那位就是我师父,圈子里都叫他孟老。”林雨熙指着不远处在为村民处理伤口的孟老说道。
“孟老?孟祥秋?”徐达听到林雨熙的介绍,震惊激动不已,孟老是医学圈子里的明珠,他祖上几代都是御医,家族医学底蕴深厚,自己本身医术又高超,是很多医学生的偶像,他竟然有幸跟他徒弟一起做手术,简直太幸运了。
“啊,是他。”看到眼前之人激动不已的样子,林雨熙虽感到有些无语,但也能理解,毕竟她师父是医学金字塔顶尖上的人物。
徐达讪讪一笑,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试探的问道:“那位老者他是?!”
“嗯。”
虽然他心里已经认定跟林雨熙一块救人的老者就是孟老,但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还是难掩内心的激动。
不过他并未过去打扰,只不过看着孟老的眼神带着灼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