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王助理一点惊慌失措的表现都没有，反而笑得神神秘秘，从兜里取出两张照片，得意地在章晓天面前晃了晃。
“章导，这张是你的杜泠月，这张是博大校花，保证有一个让你惊讶到合不拢嘴的大发现！”
他的心情到现在都是激动难耐的，简直是乐开了花。
“给我看看。”
章晓天好奇地一把抢过去，定睛一看，却是瞪大了眼睛，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
怎么会是同一个人？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怎么不可能！”
王助理满脸笃定，甚至开始了自己查证的长篇大论，“我找人确认过，这个女孩叫郑媗，22岁，博大王牌专业建筑学科的高材生，专业课排名第一，年年拿国奖……”
章晓天喃喃自语，“这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呸呸呸！”
他拍了拍自己的嘴，嫌弃的不行，“瞧我这张晦气的嘴，这分明是伯乐遇上千里马了，还是一匹绝世宝驹！”
绝世美人，可遇不可求啊！
让他给碰着了，那他的杜泠月就不用退而求其次了，最完美的杜泠月已经有了！
王助理有些担忧，“万一演技是个车祸现场怎么办？”
章晓天白他一眼，没好气道：“那是我这个导演该操心的，你着急什么！”
只要能把人请进剧组，他就有信心把一块顽石雕琢成璞玉。
更何况，就算演技烂到极致，只要看着那张皎月之姿的脸，也觉得无比舒心呐！
若是真能成功，他的新作绝对是他导演史上史无前例的大突破！
章晓天说干就干，一刻都等不及了，瞅向正坐在摄像机前雌雄莫辨的少年，露出了狼外婆般的笑容。
“小城，过来……”
— —
郑媗和陆南站在陆氏公馆的土地上，一时间，两个人的表情都是复杂难言。
“其实，你的真实目的是陆氏公馆。”
郑媗一看到这个地方，再联想陆南的姓氏，就已经明白了。
她身上能吸引住陆南的，只有它。
陆南目露悲戚，“陆家的子孙里，我外公是陆氏公馆的最后一任主人，他临死前最遗憾的，就是为了钱卖掉自己的祖宅，让自己成为了不肖子孙，无颜见列祖列宗。”
郑媗不想置喙那些陈年往事，“你要把它买回去，是吗？”
所以，陆南才想方设法地接近她，甚至绞尽脑汁地试探她。
其实，根本没必要。
别人的祖宅，她没兴趣霸占着不给。
陆南红眸沁泪，又是摇头又是点头的，“媗媗姐，我暂时还不能买它。”
郑媗挑眉，“为什么？”
陆南在台阶上坐下，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眸如同晶莹剔透的红宝石一般，灼目耀眼。
她笑得比哭的还难看，“知道我为什么要装作男孩子吗？”
郑媗默不作声，她知道，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不为人知的隐痛。
陆南声音沉痛，“我也想好好做一个女孩子，可以穿漂亮的裙子，可以有无话不谈的姐妹。”
“可是不行。”
“从我一出生，我的亲生父母就给我定好了性别，我只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长相乖巧可爱却一身男孩打扮的少女笑容苦涩至极，这其中的故事连她都觉得狗血到不可思议。
陆南目露恳切地看向郑媗，有些沮丧，也有期盼，“媗媗姐，之前我给你讲的那个故事，都是真的，我没骗你，唯独隐瞒了我奶奶的身份。”
“我这一双眼睛，就是遗传的我奶奶。”
郑媗坐在她身边，安静地听着，也许是好奇，也许是怜悯，她说不明白。
陆南在这异国他乡，同一个只认识不到三天的人，竟能畅所欲言，甚至连自己隐藏多年的隐秘都能全盘相告。
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皮卡德家族是个小剥削资本，经常恶性竞争，我奶奶本是我爷爷的初恋，却惨遭背叛，一夜之间家产尽归皮卡德家族，我奶奶只能流落酒吧卖唱。”
“后来，他借助我奶奶家的庞大财富壮大家族，还另娶她人，许是不甘心，又或是男人的邪念作祟，他强迫我奶奶，这才有了我爸爸。”
“彼时，我奶奶已经有了情投意合的未婚夫，已经在商议结婚的事了，可惜，一切都毁了，她的未婚夫也在一年后过世。”
“一切跟我之前说的一样，他不待见我奶奶和爸爸，并且还虐待他们，让他们生存艰难，终于有一天，为了给爸爸一口吃的，奶奶被人活活打死了。”
“后来，为了脸面，以及那点微不足道的愧疚，他接我爸爸回了家里，却任由他其他的儿子欺负我爸爸，冷眼旁观着我爸爸受尽屈辱。”
陆南嘴里的恨意勃发，语气越凉薄，就越是仇恨。
突然，她看向郑媗，莫名笑了一下，悲凉极了，“媗媗姐，你猜猜我爸爸和我妈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郑媗默然。
既然都这么问了，那就肯定不是因为爱了。
陆南也没真想让她猜，低头自顾自的回答，“是仇恨，让他们走到一起。”
郑媗琥珀色的眼眸划过一抹讶然。
怎么会？
“很奇怪吧？”
陆南笑道，“皮卡德家族壮大后，到处树敌，仗着法国本地家族的势力欺压外来家族，以莫须有的罪名害的我外公散尽家财，卖掉祖宅，甚至变相逼死了我外婆。”
“我妈妈是他们唯一的女儿，眼看着母亲含恨而终，父亲缠绵病榻，怎能不恨！”
“于是，她和我的爸爸走到了一起，开始实施了对皮卡德家族的报复。”
陆南笑得有些畅快，“或许是上天都看不下去帕恰?皮卡德恶贯满盈的罪孽了，我父母还没来得及做什么，他们就已经遭到报应了。”
“帕恰?皮卡德的长子，嚣张跋扈，却在和人飙车时出了意外，殒命当场。”
“七个月后，他的次子，在角斗场上挑衅斗牛，被失控中的斗牛戳中心肺，抢救无效死亡。”
“皮埃尔叔叔崇尚同性恋，没有正常结婚生子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