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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足以模糊所有人的视线,再加上特殊药物的作用,一切都进行的悄无声息。

昏睡后的郑媗被纪遇深放到铺好的杂草堆上,而他则在不远处的溪边守株待兔,开启他们特殊的度假旅行。

事情进展也的确如纪遇深所愿。

他们交心了。

但之后发生的事,让纪遇深心惊胆战又哭笑不得。

他的纪太太可真是一刻都不老实。

不停歇地在这片原先只作为观赏的景区里找来找去,就算他提前让人把里面清理干净,也难免有漏网之鱼。

小溪里的渔网、用过的纸巾都无所谓。

偏偏就是不知哪个女员工遗落在草丛里的口红,让纪遇深心都提起来了。

万一被发现,他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尽管如此,他也差点露馅。

温热的指腹轻点郑媗的鼻尖,对她,纪遇深真是又爱又恨。

爱的宠溺,恨的纵容。

“小机灵鬼。”

其实,他也知道不该瞒她,毕竟夫妻贵在坦诚。

但计划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他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所以,不能出错。

而且,他怕。

万一让郑媗知道这从始至终都是一场他提前设好的骗局,为的是争权夺利。

那此刻他的幸福,会不会全部被收回?

纪遇深不敢赌。

眉眼温柔的男人侧躺在她身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边,低哑的声音温润入耳。

“纪太太,我们马上就能拥抱幸福了。”

“我的幸福,亦是你的幸福。”

你想要的偏爱,我想要的你。

静待余生。

相濡以沫,白首成约。

……

“媗宝,起床了。”

天色泛起一丝鱼白,纪遇深唤醒了睡的香甜的郑媗。

睡眼惺忪,整个人又娇又软,连说话都仿佛在撒娇一样。

“几点了?”

这几天,她第一次睡的这样安心。

所以,就格外贪睡些。

纪遇深揉揉她的脑袋瓜,“五点多了。”

“哦。”

见她一副没精神的模样,纪遇深脸上扬起促狭的笑,“我找到出路了。”

郑媗顿时清醒了,她弹坐起来,略显怀疑的眼神看向他,“真的?”

“跟我来。”

两人逆着溪流的方向走,直到真的呼吸到外界自由的空气时,郑媗还有些回不过来神。

“我们,就这样出来了?”

就这么简单?!

纪遇深回头看那低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溪水清浅,可见光滑的卵石,上面还有些许墨绿的青苔。

“这是活水,自然有通道。”

“那昨日……”

郑媗何尝不知这是活水,但她查看时似乎并不是这个模样,河水很深,已经淹没了洞口。

纪遇深为她解惑,“我观察了两日,发现每日早上五点到六点这里会出现水位最低点,而一旦到了七点,上游的水便会湍急流下,再次淹没这里。”

郑媗稍微一思索就想明白了,“上游或许是有水坝或水库之类的水利工程。”

纪遇深真心夸赞,“我家媗宝真聪明。”

“那为什么我们不顺着水流走?”

男人擦掉她额头沾上的泥灰,唇角带着笑意,“下游水位迟迟不降,只能说明一件事,静水流深。所以,我们出不去的。”

而且,还可能有危险。

郑媗倒是没想到这一点,她若有所思地点头,“原来如此。”

她想起俯瞰这自然山川之景时,是有一条河横穿而过,而且格外宽阔。

想来就是下游了吧。

在郑媗思考之时,纪遇深突然俯下身,摸了摸她的裤腿和鞋袜。

立刻眉头深皱。

“怎么也不吱一声,都被水泡湿了,外面的水又这么冰!”

郑媗缩了缩双脚,却被男人扼制住了后退的脚步,“别动,抬脚。”

她乖乖听话。

一双滴水的灰色运动鞋和白袜被迅速脱下,扔到了一边。

郑媗低头看着给她忙前忙后的男人,只觉得心里异常温暖,不自觉弯起唇瓣。

小腿的裤子被拧干了水后挽到膝盖。

而后男人在她面前弯腰,蹲下身,“上来,我背你走。”

郑媗迟疑地将目光落在他同样湿透了的半截腿,“不用了,我自己走也是一样的。”

“听话,你是女孩子,不能受冻的。”

强制性将人背到背上后,纪遇深果断寻了个方向往前走,目的明确。

郑媗拿着他的公文包趴在他肩上,只感受到了平稳和安心。

突然,她转身向后望去,“我的鞋!”

“不要了,回去老公给你买新的。”

“我……”

见郑媗还是不老实,纪遇深毫不留情地拍了拍她的屁股,“媗宝乖,拿着手机,一有信号立马给老傅和你哥打电话,给哪个打都行,让他们来帮忙。”

另一侧,顾时宴跟郑钧又陷入了纠纷。

“我不同意!”

“她还在里面,这个时候我不能后退!”

这一刻,郑钧不知是不是该气他迟来的深情,还是气他永不言弃的勇气,又或者是气他没脑子。

“顾时宴,现在不是我们同不同意的问题了,而是我们必须退!”

“这片山是有主的,我们不能任性!”

谁知,顾时宴却揪住他,目眦欲裂,满是恨意,“你又要放弃她是不是!你是她亲哥哥啊!你怎么能放弃她!”

“你们不救她,我来救!谁敢阻我,谁死!”

“我没有放弃。”

郑钧觉得跟一个失心疯是怎么都解释不通,可又不由任由他闹下去。

他尽量耐着性子,“我知道你很想救媗媗,但是我们不能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执上,我有了更可行的计划。”

“有一条河横穿而过,上游是水坝,每天七点开闸放水,此刻正是水位最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