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间的杀意毫不避讳,瘆的人心头发凉,顾鸿文颤抖着挡住那股骇人的视线,生怕某些噩梦般记忆重现。
“不用你了!出去!”
他怎么能忘…怎么就能忘了……
畜生再怎么伪装,衣冠楚楚,也改变不了他本质上是个畜生!
是他大意了。
顾时宴可惜地啧啧嘴,面上却还是斯文地颔首,“我先回了,您慢慢守着。”
算了,郑媗心善,她不会喜欢的。
坐着轮椅潇洒离去。
顾鸿文却是喘着粗气,死里逃生般跌坐在椅子上,枯老的双手不住颤抖。
一闭上眼,满脑子都是顾时宴坐在轮椅上掐着小绪的脖子冲他笑的阴森画面。
他就是个没有心肝的畜生!
疯了!彻底疯了!
估计在这恶鬼被找回顾家以前,他就已经心理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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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阿拉斯加。
巍峨壮观的冰川绵延到天尽头,绚丽极光在木屋上空绽放,瑰丽到令人心醉。
女人抬起头,失神望向窗户的位置。
五官精致小巧,巴掌大的小脸,下巴尖尖的,瓷白的肌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
面容苍白失色,眸光聚不到实处。
不言不语,连呼吸都是微不可闻的,像一尊没有生气的小观音。
喜怒哀乐,嗔痴贪怨,都与她无关。
男人推门而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令他心醉又心碎的画面。
“吃东西了。”
霍缙川把人拉到饭桌前坐下,习以为常地拿起勺子喂她吃饭。
“这是你喜欢喝的蛤蜊菌菇汤,我在里面加了鱼肉,对你眼睛好……”
许是说到眼睛刺激到了郑媗,又或是对霍缙川本人不满,她拂掉递过来的勺子,厉声尖叫,如鸟雀悲鸣。
“没用的!根本没用的!”
“我现在就是个瞎子……霍缙川,算我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放我走!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霍缙川放下碗,拿起纸巾给她擦眼泪,像是在纵容叛逆不听话的孩子一样。
“我说过,你的命是我的。”
“乖,好好吃饭,你会看见的,就算看不见,我也会是你的双眼。”
他不可能放她走。
从将她强掳到阿拉斯加的地盘时,他就没想过放她走,跟六年前一样。
“我不需要!”
郑媗受够了这种屈辱和压抑,永无止境的黑暗吞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逐渐崩溃。
更让她崩溃的是这个男人。
“霍缙川,你以为你照顾我我就会记得你的好吗?别白费力气了!我从来就不喜欢你,我恨你!我跟你永远不可能和解!”
“我会杀了你!不惜一切杀了你!”
心安理得地接受仇人的恩惠,这比凌迟了她还要让她痛苦!
她还没有这么犯贱!
美人落泪,如泣如诉。
她柔弱可怜的让人心疼,更让人从心底滋生凌虐的欲望,那是男人的劣根性。
霍缙川俯身吻去她脸颊的泪水,舔舐干净,嗓音低哑,“我奉陪到底。”
“现在,吃饭。”
他掐住郑媗的小脸细细摩挲,舀了一勺放在她唇边,她死活不肯张嘴。
“宝宝,别逼我对你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