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副本的怪打不了,怎么样都是要跑的,不如先下手。
浴室的门在它们的愤怒中不停的发出哐哐的撞击声,但房间无门可关。
姜栖一走出来便看见楼梯、下面客厅,对面走廊窗户前各自站着一个恶灵。
是刚才照片里的妻子和她的两个孩子。
它们和旅店里见到的恶灵不一样,身上没有被糖浆烫烂。
但是它们的仇恨值都在姜栖身上。
有点麻烦。
它们这个站位就不想让她出去。
楼梯上的恶灵率先冲了上来,姜栖只能向前跑,这玩意是真行,她能瞬移,它也能瞬移。
头上的天花板开始渗血了,红色的血浆里也有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气味。
啊......啊......
痛苦、阴森的吼叫声在耳边炸开。
在这种不熟悉的场景里,遇上能闪现的怪,姜栖再怎么跑也还是被它们围住了。
【玩家受到‘旧宅怨灵’攻击,生命值-20。】
听着系统提示,姜栖迅速判断自己目前的处境。
左边包抄过来的恶灵是照片里的儿子,脖子里的骨头像被折断了耷拉在身上,右边是妻子和女儿,它们俩一种极度扭曲的姿势堵死了所有出路。
而一楼大门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一声声拖长的嚎叫。
她翻栏杆跳下去,也不能出去,门外不知道有多少恶灵等着她。
姜栖当即决定往上面阁楼跑,阁楼有天窗,不知道宅子里的三个恶灵能不能追出房子。
姜栖拿着伞柄,身体顺势换了方向,瞬移到看好的位置。
她跑的快,后面黑影追上来同样快,即将碰到阁楼木门之际,姜栖被一双冰冷的手掐住脖子向后拖,一张煞白的脸凑到她眼前。
脖子上的手越压越紧,像是要把她脖子拧断。
姜栖瞬间作出反应,拿着伞反手打过去,还在伞上附了雷电。
三个恶灵的仇恨值在她身上都满了,她也不在乎再多一点。
啊——!!!
对方尖叫一声松开她的脖子,姜栖也趁着机会一脚踢开阁楼的木门。
阁楼年久失修,天窗一推就开,姜栖爬出去时,瞧见后面怨灵没有瞳孔的眼睛和阴恻恻的笑容,便知道,它们能追出这栋楼。
这下事情大了。
墙上没有水管,石砖因为下雨而变得湿滑,往下爬稍有不慎能直接摔断腿。
双脚终于猜到地面,姜栖突然听见一阵吵闹,窗户里,黑暗的宅子中出现了火光,破旧的家具变得整洁,华丽。
一群人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将冒头指向宅子里的三个人,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但那些人很快便一拥而上,三个人尖叫着后退,那些人却没有就此停下。
宅子里的尖叫越来越凄厉、绝望,直到恢复死寂。
照片里的丈夫不在宅子里,那就是在制糖厂,姜栖一抬头便看见窗户玻璃上多出的一张苍白的面孔。
这里玻璃上反射的画面,它不在里面,而在她身旁。
姜栖忽的感觉一道阴冷的风扑进她的身体,冻得她打了个冷战。
想抢身体。
姜栖反而毫不在意地转过身。
她要不是故意给对方机会,对方根本不可能侵入她的精神领域。
后面还有一点没有更改好,晚点马上替换~
旅馆内。
柳英站在床边,不安地看着木质门板。
这个副本,唯一一个Npc没有带来任何信息,第一天就没了,什么都要自己去找。
晚上外面很危险,制糖厂范围太大,她是想找到更多的线索,缩小范围再过去。
可现在的情形......
二楼那几个人脑子有坑,把周东浩给弄了回来。
三楼只剩她和304的姜木,她离楼梯近,出了事都没人挡着。
柳英开门出去走向304,敲了好几下里面没人应,强行开锁一看,只有空荡荡的房间和被阴风吹动的窗帘。
“跑的还真快。”
柳英刚转过身,后面的气氛变了,一滴甜腻的糖浆从天花板滴落,阴风吹拂着她的脸颊,寒毛根根竖起。
她脑子里轰然一响,打了个寒颤,慢慢转动视角看过去。
下一秒,她霍然睁大眼睛。
天花板上的红色液体不知道什么时候扩散开了,她的正上方倒挂着一个‘人’,应该是尸体。
皮肉外翻,鲜红的血混合甜腻的糖浆从它嘴巴里滴落出来。
那双腐烂的眼睛在看着她。
柳英呼吸一窒,拔腿就向外跑,坚实的地面突然变成粘稠的糖浆,抬脚的动作无比艰难,技能加的移速在这里也被削弱。
看着伸手可触的楼梯,走起来每一步都要拼命。
她看不见身后的场景,但能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快一点,再快一点!
柳英不断的在心里催促,就在她跨出走廊的瞬间脚下一空踏进黑暗,再抬眼,已经到了一楼。
桌上坐满了人,两个死亡的玩家,Npc司机,旅店老板,还有几个脸庞像旋涡一样拧转的身影,它们回过头,慢慢地向她招手。
“快过来啊——”
田善宝向后看了一眼,匆匆离开旅店。
为了脱身,他废了一个道具做的镜像分身,那些人还困在旅店里,等他们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反应这么慢,看来这个副本最先通关的人是他了。
这里的恶灵死于制糖厂,曾经很可能发生过某件特大事故,导致他们在工作中死亡,制糖厂阴差阳错生产出带有血肉的糖浆。
这会,镇子里好多屋子都亮了灯,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寻找恶灵生前留下的蛛丝马迹。
——
霍华德的独栋别墅矗立在细碎的雨丝中,窗户里看进去阴暗丛生。
姜栖推开陈旧的大门,走进别墅。
她刚往前一步,身后的大门猝然关闭,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隔绝在外,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这个地方的感觉跟别的地方不同,这里一片狼藉,家具七零八落,窗帘被撕扯掉落了一半在地上。
从旅馆到制糖厂都保持了原本整洁的样貌,这里却是荒宅。
姜栖抬起手,照了照前面的楼梯,就在她走上台阶时,身后的黑暗里,快速飘过一道黑影,布满黑色血管的苍白面孔慢慢从窗帘里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