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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骑在马上,边跑边喊:“住手!县尊大人到了!住手!不准动手!等县尊大人来给你们断公道!”

舜华见到是县衙来人,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早上出门前,吩咐周二田去县衙报案,就说凤凰溪边的村子,因水源纠纷,将发生械斗,请知县大人速来处理。

晚了,就要出人命。

现在,吴知县终于到了。

即将再次投入战斗的双方,都停了下来,但者不肯后退。

杨家湾的人怕一后退,对方就要冲上来挖掘水坝。

谢袁两村的人,抱着誓要抢到水的决心,半步不肯后退。

只过了一刻钟,吴知县和几个随从,也骑着马赶到了,知县大人连轿子也不坐,直接骑马来了。

三位族长都站到了路边,等待县尊大人到来。

吴知县跑得汗流浃背,乌纱帽也被扑面而来的风吹歪了,他在衙役的搀扶下,爬下马来,仪容不整,显得十分狼狈。

他来不及整理仪容,先沉着脸问三位族长:“怎么回事?”

不用问,他接到的报案内容就是争水械斗,天气干旱,这段时间,他尽跑乡下,处理这类纠纷去了。

袁族长上前,三言两语讲清了面前的形势:杨家湾建水坝,拦截了下游两个村子的水,导致下游两个村子的庄稼绝收。

杨家湾的族长也很委屈:“县尊容禀:杨家湾上游的村子,村村修水坝,有点良心的,在溪边建一个堰塘,引溪水到堰塘存起来。

有的村子,直接拦了半条溪的水,开沟引到村子里去。

更有甚者,如杨家湾上游的曾家坝子,直接在溪上筑了一条坝,把水拦了起来。

杨家湾的这点水,也是跟曾家坝子打了一架,对方才同意放点水下来给我们的。”

拼命得来的水,就要拼命的护住,天王老子来也不好使。

情况还真复杂!要解决这个问题,就要把凤凰溪两岸的族长、里正,请到一起联合办公。

吴知县表示压力山大。

“三位先把人撤了,咱们坐下来协商,总之,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衙役找来一把椅子,吴知县整了整衣冠,坐下来吩咐道。

三位族长不做声,吴知县看了看杨族长:“你先把水坝挖了,让下游用上水。”

杨族长脖子一梗就要反驳,吴知县又说:“先把此地的事处理了,三位再跟我一起去上游,本官也不能让你们胀的胀死,渴的渴死。”

杨族长一听,这才找来一个领头的,吩咐他,带人挖开一半的水坝,另在溪边围一个水小坝,先应付了县尊再说。

那领头的,不情不愿地带人下河挖水坝。

谢袁两村的人一看,县尊下了命令,要挖了杨家湾的水坝,哪还忍得住?不待人吩咐,呼啦啦全涌上去了。

就像无数的蚂蚁趴在一条青虫身上,三五下,就把水坝挖开了,跑在后面的,都没轮到下锄的机会。

望着溪水哗哗地向下游流去,谢袁两村的人都欢呼起来,杨家湾的人却抹起了眼泪,那也是他们拼了命才抢回来的水。

舜华觉得很魔幻,守着长江,几十个村子却为了一条溪水大打出手,就没人想过从长江里引水吗?

吴知县望着下首坐着的三位族长,又好气又好笑:“去年的重阳诗会,三位还在一起把酒言欢,这时候却挥戈相向,是何道理?”

那有什么道理?三人身上担着一族人的生死,别说是朋友了,就是老爹,这时候也不能退让半步。

舜华在站在袁族长身后,见吴知县只顾责备三人,半天讲不到点子上,急得举起了手,表示她要发言。

吴知县好奇地问:“袁小姐想说什么?”

舜华指着北边,问杨族长:“请问杨族长,从溪水拐弯处,到长江边,有多远的距离?”

杨族长见她站在袁族长身后,以为她是棋姐儿,态度十分友好:“三四里路吧。”

“长江的水位,比凤凰溪水位,是高还是低?”

“这个不晓得哦,”在坐的人都很好奇,杨族长问,“袁小姐问这个做啥?”

“那,再问一句,往年涨大水时,是凤凰溪的水往长江流,还是长江水倒灌进凤凰溪?”

“这个,老夫晓得,是长江水倒灌。”

舜华对他点了点头,转身面对吴知县:“民女觉得,与其在凤凰溪里争那点水,还不如修一条水渠,从长江里引水到凤凰溪。

至少,下游的三个村子能受益,不必为了抢水发生械头事件。”

吴知县眼睛一亮:“是极,有那抢水打架的功夫,三村联合起来,修一条水渠,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袁谢两位族长觉得可行,只有杨族长,觉得修水渠要占杨家弯的地,跟村民不好交待。

旱情不等人,小春减产已成定局,到五月,就要整田栽秧,一旦错过了,等不到年底,乡民们就要饿肚子,沦为灾民。

袁谢两位族长,遣散了族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该干嘛干嘛去。

舜华跟在袁族长身边,与吴知县、谢族长、杨族长一起,从凤凰溪往长江边走,一路考察修水渠的可行性。

舜华算了一下,修一条四里路长,五尺宽,六尺深的沟渠,需要挖掘近一万三千方的泥土,光靠乡民手里的扁担锄头,工程量还是很大的。

杨族长为难地说:“这水渠好是好,就是征地麻烦,谁都不愿意出让自家的地……”

吴知县不高兴了:“这是官府的规定,谁敢不遵守?”

觉得太严厉了,又说:“征地的人家,官府给免两年的粮税,这样总行了吧?”

杨族长暗暗高兴,水渠占用的地方,有小部分是他家的,免三年税,他可节省不少粮食呢。

舜华在旁边助攻:“杨族长要看到,水渠流过的坡地,都能改成梯田,一年种两季,多收多少粮食?

还有,就算不修梯田,沟渠两岸的山坡地,浇起水来也方便啊。”

杨族长被说服了:“县尊心系百姓,处处为我等打算,小人再不配合县尊,就不识好歹了。

县尊放心,小人回去就说服村民,把修渠的地方腾出来。”

吴知县点点头,表示赞赏。

“这工程量不小,”谢族长心中默算了一下,开口道,“怕是赶不上大春插秧了。”

舜华说:“我们在码头镇上,用了一种吊架和手推车,装卸货物方便又快捷,可以做些小型的,用于从沟底往上提土,也可用手推车,从凤凰溪里推鹅卵石,用来代替石头垒在水沟的两岸。”

袁族长晓得吊架和手推车的作用,也点着头道:“确实比人工快,急用的话,先挖一条沟,把水引过来,等冬天农闲时,再仔细修筑这条沟也行啊,有备无患嘛。”

讨论了半天,终于取得了统一的意见,吴知县与三位族长击掌盟誓:“干!”

告别吴知县,舜华陪着袁族长往回走,一路解释说:“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只有解决了水源,袁家村才能摆脱抢水械斗的命运。”

临近袁家村,就见一帮村民远远地迎过来,七嘴八舌地抢着说:“凤凰溪水量太小,根本冲不转那铁水龙,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