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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福船在中间,右边是二号福船,左边是跟浙江船差不多大小的巡船。

三艘船在港湾外一字排开,不一会,就见到两艘商船,狼狈地向大陈岛驶来。

见到海面上排开的三艘船,两艘商船停了下来,在远处游弋,不敢进前来。

刚才回来报信的那艘巨帆船,立即驶上去,一番交涉,领着两艘商船,从福船的旁边驶过去,躲进了港湾。

海面上和港湾里,船只静立不动,人员雅雀无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半个时辰后,海面上出现了佛朗机船的桅杆,紧接着,巨大的帆影出现在海平面上。

一艘跟大福船差不多大的佛机船,像一只张着翅膀的巨鹰,向大陈岛扑来。

汪海指挥着十几艘小海船,向敌船冲去,这时候停在海面上,更容易被击中,移动的目标,才更安全。

这艘武装商船,还没有郑芝龙时代的料罗湾海战时那么先进,每一边侧舷上,只有五门大炮,加上前后各一门,共有十二门大炮,甲板上,还装有几几小炮。

即便这样的装备,也不是大明水师的福船能比得上的。

王衍爵听过周掌柜讲的,海上遇到佛朗机人的船,一定要迎头冲上去拼命。

一旦等到它转过身,用侧舷对着你,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被他击沉,就是被他抢掠。

他早已把这个方法教给了熊明臣。

见敌船驶来,他对熊明臣喊道:“迎着船头,冲上去。”

熊明臣立即大喊:“迎着船头,冲上去!”

命令通过旗语的形式,传达到另外两艘船上。

李九标早已做好的准备,二号福船率先冲了上去。

佛朗机商船追得太近,等看到三艘船只迎上来时,想调头转弯,已经来不及了。

船上的指挥官,下令位于船头的炮位,立即开炮,试图吓走前面的船只,争取到转向的时间。

李九标的船灵活一些,他冲在了前面。

敌船一炮打来,在他右前方的水面上,溅起一道水柱。

“娘的,打这么远!”李九标骂道,一边指挥船头的炮兵:“开炮,轰它!”

炮兵立即点燃引线,福船在行进中,轰地打出一炮,并没有打中敌船。

李九标开了炮,大福船这边的熊明臣也立即下令开炮。

大福船打出的一炮,离敌船更近些,激起的海浪,把敌船掀得上下摇晃,给双方都增加了打击难度。

汪海的十只艘小船,也迎着敌船的船头冲去,显然,他们打的,也是冲上去跳帮作战的主意。

敌船又开出一炮,这一炮,打中了一艘小船,那船顿时四分五裂,在海面上解体,船上人员全部落水,只得游向旁边的船只。

福船上的官兵,全都变了脸色,熊明臣也一脸紧张。

王衍爵双眼死死地盯着前面的敌船,命令熊明臣:“下令,开炮!”

双方各开了三轮炮,除了汪海损失了一艘海船,其余的炮弹,都没有打中对方。

然后,双方接近,准备跳帮作战。

李九标早有准备,士兵们早已把喷筒和火箭准备好,等敌船一靠近,就往它的船帆上招呼。

二号福船比敌船矮小,要射中船帆,也不容易,第一轮抛射,并没有射到船帆上。

“娘的!”李九标边骂边喊:“靠近一点,再射!”

船一靠近,敌船上响起了枪声,福船上有一个士兵中弹,捂着腿哀嚎起来。

“停!”李九标喊道,“他们有铳!”

左边的巡海船更小,见福船上有人受伤,便停下来不敢上前。

大福船赶上来,船头终于能与敌船平视。

小八小九,早已抬着一箱燃烧弹,守在船头。

于兴和两小护卫队员,按照两人的命令,递上他们需要的武器。

“喷筒!”两人低吼。

两人连忙递上去。

小八小九接过五尺长的竹筒,左手持火折了点燃,对着敌船的船帆就射了出去。

那喷筒并不像水师的喷筒那样粘在船帆上,而是砸在船帆上,顺着帆布往下掉。

熊明臣正在惋惜,就见那掉到甲板上的喷筒,轰地燃烧起来,凶猛的火舌舔着船帆的底部,船帆眼看就要被引燃。

船上的人立即提着水桶上来救火,谁知那水泼上去,不但没把那火扑灭,反而溅得到处都是,到处燃烧。

有几点火星溅到人身上,把人身上的衣服也引燃了。

“喷筒!”

小八和小九对敌船上的情形,视若未见,继续喊道。

又一轮喷筒射过去,加大了敌船的火势。

敌船上的枪手,调转了枪口,向福船上射击。

站在船舷边正往敌船上发射喷筒的士兵,有两人中弹,倒在地上惨叫,立即被人抬了下去,船上自有军医为他们医治。

王衍爵对站在身后的十四十五说:“你们俩上去,投燃烧弹!”

他对熊明臣下令道:“靠上去!”

在熊明臣的指挥下,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大福船,又开始往前靠。

两船相距不到二十米的时候,小八小九、十四十五,四人齐齐地扔出了一轮燃烧弹。

熊明臣对着船舷边的士兵大喊:“低头!隐蔽!娘的,树桩似的,等着挨枪子啊。”

又有两人中弹,其他人纷纷躲到船舷后。

小八四人,又扔了一轮。

敌船打不赢,要想逃跑,已经来不及了,它的船帆终于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

甲板上救火的人,也多被烧伤。

小七跑上来,对小八说:“别扔了,省着点用!”

几人抬着那箱犀利的武器,回到了后舱。

敌船上的人,也顾不得开枪开炮了,全都跑到甲板上,拼死落帆,只要保住桅杆,还有备用帆可用,桅杆要是被烧断,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燃烧弹装的猛火油有限,不一会就燃烧完了,船帆落下来后,几十只水桶往上浇水,不一会,大火就熄灭了。

面对围着它的近二十下艘大小船只,敌船无奈地挂起了白旗。

李九标跳起来骂道:“软包!挂啥白旗啊,跳过来跟老子拼刀子啊。”

他正想指挥士兵甩出镰钩,抓住敌船,开始跳帮战。

身边的黎总旗提醒他:“大人,熊将军命令,咱们的人不能动,让那些小船上的人,上去收拾。”

李九标大喊:“啥?老子们打到敌人投降,他们上去摘桃子?”

这是命令,他也不敢违抗,只好骂骂咧咧地过过嘴瘾。

汪海得到指示,指挥着小船靠近敌船,无数条带着抓手的绳索,抛向船舷,海盗们顺着绳索,麻利地爬上了敌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