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小说旗!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冬雪进来时见到他时一愣,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汤药,犹豫了一会儿问:“陛下是在等娘娘的药吗?”

无怪乎冬雪想岔,以往自家小姐和还是七殿下时的陛下关系甚好时,每每小姐生了病要喝药,都是殿下亲自喂。

如今她也不曾想过两人方才发生过争执,见他站在这里只以为是是在等新煎的药。

祁烨不置可否。

视线落在托盘上那碗黑乎乎的汤药,祁烨背在后腰的手微动。

“糟糕!”冬雪突然一拍脑袋,神色懊恼:“奴婢突然想起来忘了拿娘娘爱吃的饴糖!”

暨柔喝药必吃饴糖,若是喝了苦涩的药却没有立马吃上饴糖,那么她会不开心一整日。

许是大发善心,或是有了借口,祁烨下一瞬伸出了手,将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端在了手里。

暨柔倚靠在软枕上,因为咳嗽,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红晕,衬得肌肤愈发雪白。

看到又是他,暨柔将头撇了过去,明显不想和他说话。

“喝药。”祁烨来到她身前,端着玉碗站在床榻边沿,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脸上面无表情。

暨柔不想理会他,用宽大的袖子挡了挡脸。

祁烨浓眉紧皱,眼中一闪而过一道愠怒:“拿身体置什么气?”

暨柔掀开宽袖,坐了起来:“与你无关,你又回来干什么?”

祁烨望着她带着病容的脸,冷笑一声:“的确同朕无干系,但是你再惹朕不悦,遭殃的就另有其人了。”

不等暨柔反应,他再次伸手将药碗递到了她面前,“喝。”

暨柔从他手中夺过碗,想要一饮而尽,结果喝了第一口就差点吐了出来。

“怎么会这么苦?”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下意识看向面前的人。

祁烨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嗤笑:“怀疑朕动了手脚?”

他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朕还没有这样的闲心。”

暨柔收回目光,不愿在他面前再失态,捏着鼻子将黑乎乎的药汁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将碗搁在了一旁,随后用力掐了掐手心,才勉强控制住表情,没有呕吐出来。

将她的小动作一览无余,祁烨眉头松动,神情有一瞬间柔和,复又恢复冷峭。

“朕劝你爱惜身体,好好活着。”

“若是不好好活着,朕今后又如何折磨你,羞辱你?”

话落,祁烨就转身迈着大步子离开了。

进来的冬雪不明所以,没有多想便将手中小碟子里的饴糖给了暨柔,顺口问道:“娘娘,奴婢怎么瞧见陛下脸色不大好。”

“或许是因为我说中了他的心事吧。”暨柔不以为意道。

冬雪啊了声,“您和陛下吵架了吗?”

“不算吵架。”暨柔捻了一颗饴糖含进嘴里。

想到什么她冷哼一声,“何况我是太后,他是皇帝,按辈分他得喊我一声母后,得敬重我。”

言外之意,顶多意见不合,发生争执。

冬雪沉默,心中汗颜,不敢再说什么。

-

离开后,走在回宫的路上,祁烨积攒了一肚子的火。

既恼火于自己对她的容忍,又恼火于她的狠心。

在她心目中自己就是那样的人?

什么折磨?什么羞辱?

他何曾折磨过她?羞辱过她?

偏偏怒火无处发泄,罪魁祸首恐怕早已将他忘却后脑。

李茂才不知道陛下和太后发生了什么,但是出来时只瞧见他家陛下脸色阴沉,许是在太后那里吃了瘪。

不过他不敢多加揣测,只能尽职地跟在主子身后。

然而主子走得越发快,也不愿意乘坐轿辇,他和身后的小太监们身形不如主子高大,等回到了紫宸殿时李茂才已是满头大汗。

他停下两步喘了口气,抬手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下一秒就听见砰的一声。

陛下在太后娘娘那里积攒的怒火发泄在了墙角的花盆上,一脚将价值千金的那株牡丹踹翻了。

还不等李茂才松口气,就听见前方刚踏进殿内的陛下喊了他。

“李茂才!”

他连忙上前,“奴才在!”

“陛下有何吩咐?”

祁烨脑海中转圜许久,最终都没有开口。

李茂才躬身在下方站了许久,迟迟不见陛下开口。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终于等来了上方的吩咐。

祁烨:“去将御书房的奏折拿来。”

李茂才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应了声是后连忙着人去了。

坐在寝宫内的书桌后,祁烨压下杂乱的思绪,认真看起了奏折。

结果翻开奏折,看着上面的内容,祁烨双眸变得深邃幽暗,宛若寒潭。

一旁正出神的李茂才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掀了掀眼皮子悄悄看了眼主子的神色,心想又有人得遭殃了。

祁烨翻了几本奏折,无一例外是陈情反对为萧家翻案一事。

萧家,是祁烨的外家,也就是他母亲萧妃所在的家族,乃武将出身,其外祖父萧大将军是战无不胜的镇国大将军,战功赫赫,是大祁百姓敬仰。

然而十年前,萧大将军被指通敌叛国,御林军搜查后证据确凿,萧氏一族因此入狱。

不久后,萧大将军在狱中自尽,被判定为畏罪自杀,自此萧家的案子毫无翻供的可能。

听到消息后,宫中的萧妃自尽于寝宫,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年幼祁烨的性命。

这些年,祁烨在宫中过得如履薄冰,没有母亲,又没有父亲疼爱的皇子在皇宫里过得还不如奴才,而他所拥有的唯一温情是暨柔给予的。

并且他一直在暗中查找关于萧家案子的线索,结果查到的真相无却令人通体寒凉。

因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他父皇,仅仅是因为萧大将军功高盖主,威胁到了他身为天子的地位。

为外祖一家翻供是祁烨此生夺得皇位的目的之一,如今却有人阻挠。

祁烨合上奏折,目光冰冷。

他从中挑了几份出来,执笔写了一份名单,交代了几句后重新拿起了另外的奏折。

直到深夜,殿外的冷风吹入,祁烨察觉到身上的一丝寒凉后才从专注中回神。

一旁的李茂才适时出声:“陛下,夜深了,您该休息了。”

祁烨嗯了声。

他起身,将狼毫笔搁在笔架上,这时宽大的袖子里掉落了什么东西。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滚落在桌上的东西执起握在手心,祁烨垂眸望着手心里的东西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