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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匣子金瓜子分下去后,冬雪借机强调了那几个被拉去慎刑司的人是因为私下议论主子,妄揣圣意,并且其心不在长宁宫,背后另有主子,所以才送去慎刑以示惩戒。

以上几条, 无论哪一条都是死罪,手握凤印的暨柔可以直接杖毙,甚至行刑前还能命令所有宫人前来观看,但她却送去了慎刑司。

只要挺过了慎刑司的刑罚,犯错的宫人便能留下一条命,这在宫人们看来便是主子心软对犯错的宫人留了情。

见他们面色缓和,没那么紧张了,冬雪很满意。

娘娘就是聪明,这下看以后谁还敢随意胡来没有规矩。

又过了几日,待宫里宫外的流言渐渐平息,暨柔不再待在长宁宫,每日都会出去转转。

逛来逛去,还是当属御花园的景色最美.

一年四季,不论是什么时候去,御花园的景色总是别有一番风味。

如今正值八月,几棵硕大的桂花树已经开了花,金色的小花一簇一簇的,浓郁的花香袭人。

清澈的湖泊上有一座今年新建的木桥,这是老皇帝在世时为新宠妃建的,甚至还命名为鹊桥。

鹊桥建成,的确很美,红色的外观,奇巧的设计,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图案,还有宫灯点缀,尤其是到了夜晚,点上烛火,桥体和宫灯倒映在水面上,煞是好看。

晚上的鹊桥好看,白天的鹊桥也别有一种精致感,只是——

暨柔正想上桥看看风景,远远一望便发现上面已经站着个人。

背对着她,暨柔看不清脸,但是看身形和衣着就知道是个男子。

“那是谁?”暨柔问道,她只觉得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是谁。

冬雪看了一会儿后猛地想起来,“娘娘,那是姚家大公子。”

“姚越方?”她一说,暨柔就想起来人名。

冬雪点头,“是的。”

看了眼桥上的人,冬雪皱了皱眉低声询问道:“娘娘,我们要离开吗?”

“离开?为何要离开?”暨柔不解:“这御花园又不是他的。”

冬雪原本想说姚大公子毕竟是外人,通常后宫主子见了都会避嫌离开,以免引起非议。

何况这人还是姚家的人,主子三番两次搅和了他们的好事,万一他给自家主子摆脸色呢?

但是冬雪转念一想,又想到自家主子就连陛下的脸色都不看,怎么会怕一个臣子的脸色呢?

在暨柔和冬雪说话时,桥上伫立的姚越方似有所感,转身看向了暨柔这边,眼中似有惊讶。

他徐徐走来,在距离暨柔恰当的距离后躬身:“微臣见过太后娘娘。”

暨柔嗯了声算是回应,接着问道:“姚大人,你怎会在此?”

姚越方:“回娘娘,微臣刚从御书房出来,想着正事一时入了神,回神过来便发现走岔了路,见这边风景独美便转了转,没想到遇见了娘娘。”

闻言暨柔轻笑一声:“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姚大人是特意在此处等候本宫呢。”

毕竟御书房距离御花园可是不近,路上若是真的走错了这个点也必会遇上宫人,问上两句便能出宫。

姚越方一愣,眼中隐隐有错愕,随即很快低头:“若是叨扰了娘娘,微臣这便离去。”

暨柔没有说话,睨了他一眼,神色淡淡,对于他离不离开并不在意。

姚越方没有得到回应,下意识抬眸,视线对上她淡漠出尘的脸庞,心微沉。

事情似乎和他预想中背道而驰。

暨柔眸光微动,从远处的风景中抽出视线,见姚越方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态,眉眼挑了挑疑问:“姚大人怎得还不走?”

一身蓝色衣袍的姚越方体型清瘦,气质翩翩,面容如玉,远远一看便是一副佳公子的模样。

可是暨柔清楚,此人绝不是表面上看着的那么无害温润,能被姚家寄予厚望,在京城中出了名的文采斐然,能力卓越,不出意外,将来便能成为祁烨的心腹大臣,最后官拜一品,被世人称为姚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次因她直白的话语弄得心梗,姚越方脸上时常挂着的笑容的淡去。

“在离开之前,微臣想向娘娘讨教一个问题。”

向她讨教问题?

暨柔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也没有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却是让她更加笃信这个人绝不是偶然出现在此处,极有可能就是在等她出现。

注意到她探究的目光,姚越方微微颔首,朝她笑了笑。

暨柔挥了挥手,身边的宫人退到一旁,算是回避。

“说吧。”宫人退后,她看着姚越方淡淡道。

姚越方望着眼前距离自己不远,身形清瘦,容貌秀美的女子。

尽管身上的装束简单沉稳,可依然看得出她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子。

若是他记得不错的话,这位被外人调侃为小太后的女子仅有十八岁,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同自己的妹妹一般大小。

见他不说话,看向自己的目光令她不适,暨柔峨眉轻蹙正要开口,就听到他问:“娘娘似乎很厌恶微臣?”

说完他又加了句:“换句话说,是厌恶姚家?”

“厌恶?”暨柔闻言,面色古怪。

她看着姚越方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姚越方:“上次在御书房前遇见娘娘,娘娘在得知微臣是姚家人时态度明显冷了下来,之后......明知陈太妃是我母亲的亲妹妹,是姚家的人却依旧撕破了脸,因此微臣才斗胆猜测娘娘应当是不喜姚家。”

身为一个臣子,察言观色是一种本能,若说暨柔见到他时陌生和平淡,那么在得知他是姚家人后便明显态度冷淡下来了,这是让姚越方一直感到疑惑不解的地方。

那日回去后他也让人查了这位太后,的确同自己毫无交集,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姚大人是承认了之前陈太妃对本宫做的那些事是受了你们姚家的指示?”暨柔对他的长篇解释毫无兴趣,一出口便是直击重点。

姚越方错愕,没想到她的关注点是在这里。

暨柔垂了垂眸,语气掺着冷意:“姚大人不说话本宫就当是默认了。”

“看来果真如此啊,你们姚家真是手眼通天,不仅想要在前朝谋得一席之地,成为朝中第一人,圣上面前的红人,也想在后宫只手遮天,又是克扣本宫膳食又是带人逼迫本宫应下选秀之事的........”

想到姚家的野心,暨柔冷笑:“要本宫说,这皇宫内外干脆由你们姚家做主的了——”

“娘娘慎言!”话刚说完,就被姚越方打断了。

他的语气有些急促,就连一成不变的脸色都有些裂开,说完他再次躬身肃然:“微臣及姚家绝无此意!姚家对陛下的忠护之心天地可鉴!”

姚越方怎么也没有想到暨柔竟然会说出如此胆大包天的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

为君者向来多疑,若是被圣上知道了,难保不会对他们姚家生出嫌隙......

想到这,姚越方目光一暗。

暨柔欣赏着他诚惶诚恐的脸色,丝毫不给他面子:“天地可不可鉴本宫不知道,但是本宫倒是没有鉴出来,这桩桩件件可是实打实的存在,何况姚大人方才也说了,陈太妃是你们姚家的人,不是吗?”

姚越方第一次后悔自己嘴快说了那句话,毕竟他也没有想到暨柔会这样联想。

在宫中生存之人向来是仔细斟酌多次后再说话做事,即便是真有龃龉,也会考虑到家族在京城中的地位和各家之间的关系牵扯。

陈太妃说此女难对付,尤其是她背后还站着圣上,姚越方原先并未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却觉得他那个愚蠢的姨母说的或许是对的。

他深吸一口气,复而说道:“娘娘误会了,陈太妃虽是微臣的亲姨母,但她进宫多年,同姚家的关系不甚亲近。”

说着他神色一顿,接着有些痛心道:“微臣方才那样说也不过是想到姨母此番去了皇陵,今后恐怕难再相见,无论如何她也是臣的亲姨母,臣终究是将她视为亲人才如此说的,若是惹了娘娘不悦,还望娘娘见谅,臣甘愿受罚。”

“可是陈太妃去皇陵不是你们姚家向圣上提议的吗?难不成现在后悔了?”暨柔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姚越方呼吸一滞,“臣并无此意,姚家也并无此意。”

暨柔更奇怪了,“那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边说没有后悔的意思,一边又在这儿跟她打感情牌,说得好像他亲生姨母之所以去皇陵是她造成的一样?

可是分明不就是他们姚家嫌丢人,觉得陈太妃是一颗没有用的棋子想要扔弃所以才‘大义灭亲’的吗?

既然是他们自己开的口,现在这姚越方在自己面前装什么?

男人都这样吗?

这么爱装?

尚在御书房处理朝政的祁烨眼皮狂跳,突然打了个喷嚏,吓得李茂才浑身一激灵,要去请太医。

祁烨摆了摆手,示意稍安勿躁。

姚越方顿时有些头疼,意识到暨柔并不是寻常女子那般好糊弄,他心里斟酌着措辞,准备开口说时,暨柔摆了摆手一脸不耐烦。

“罢了,不想说便不说吧,本宫也不是很想知道。”

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下去的姚越方:.........

第一次感到如此憋屈。

暨柔不知他心中所想,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看着他欲言又止发黑的脸色,她觉得更有趣了,看了眼远处的湖面视线又落回他的身上,好整以暇道:“既然你觉得惹了本宫不悦甘愿受罚,那便自己去找陛下领罚吧,免得本宫罚重了,明日又有人说本宫是祸国妖妃,心肠歹毒咯!”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姚越方以为她是在内涵自己,无奈只能说:“那都是有心人的谣言,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当真?”暨柔多看了他两眼,“本宫还以为是你们姚家让人散播的呢,毕竟本宫得罪最多的可是你们姚家,对吗?姚大人?”

“臣——”

姚越方刚开口,暨柔就打断了他:“行了,你不必再说什么臣并无此意,娘娘误会了之类的话,本宫并不想听。”

这个人说来说去嘴里就那么几句话,暨柔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这回姚越方是真的憋屈,只因为宫外京城里关于暨柔的那些谣言并不是他们姚家的手笔,因为陈太妃的事情他以及姚家已经触怒了陛下,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们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生事。

甚至因为陈太妃这步棋,前前后后没干过一件成功事,这让京城不少世家暗地里取笑他们姚家为了往上爬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本就心里窝火,结果没过几天京城内外的流言四起,所有人都默认是他们姚家干的,就连眼前的当事者也如此认为,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姚越方有心解释,却不知从何解释,他看着暨柔不耐的神色,对流言背后之人越发恼火,心里下定决心回去势必要将那贼子中找出来。

敢如此构陷他们姚家.......姚越方目光倏地变得凶狠。

暨柔一瞬间察觉到他身上气息的变化,还不等她仔细探究,眼前的男子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润模样。

“娘娘如此行事,不担心身在朝中的暨大人吗?”他如是道。

“你在.........威胁本宫?”暨柔清亮的眸子微眯,看向他的视线变得冰凉。

“臣并无——”姚越方语气一顿,接着话锋一转:“臣只是好奇罢了,娘娘看上去恣意惯了,似乎并不知其中利害。”

他的眼睛是时下流行的瑞凤眼,眼尾狭长,微微有些上扬,明明是双有攻击性的眼睛,却因为他时常眉目含笑而变得平易近人。

然而此刻看向暨柔时目光中的冷意却不加掩饰,那丝笑意也消散地无影无踪,仿佛一瞬间伪装褪去,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他是真的好奇,她坐在太后这个位子上,如此行事说话,真的不怕得罪人影响自己家族的前程吗?

要知道,他们暨家,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因为暨父的入狱而一落千丈,结果自己的女儿却是宫中太后,甚至手持凤印。

这在别人眼中无异于是眼中钉,令人心有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