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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向成这会儿好像听出来了。“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不一定帮得上忙,但是我不高兴了,肯定让你能记住我!

让机械厂的领导也能记住我!

大伯大娘!

我吃饱了,我先领着向北回去了!”李向南把已经吃饱了的李向北领走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办的是什么事儿?

这还威胁上了?”李老二真是要气炸了。

大伯:“别说小辈儿了。

就说说你吧!

你和当初离开村子的时候还一样吗?

老四还没成家呢,还没对象……

我就是个泥腿子,乡下人,没能耐也没出息!

但是我几个儿子懂事儿啊!

也有福气,现在娶进门的这三个儿媳妇儿也懂事儿!”

大伯这话是敲打李老二,刚才挑拨老四的事。

李老二:“大哥,刚才就是随口一说!

我也没想那么多……”

大伯:“你说咱们家像以前那样不好吗?

有小九九的就有小九九吧!

只要不闹大发了,我就当没看见!

但是现在算计过头了吧?”

李老二和李老四都不吱声了。

大伯:“李老四啊!有的时候家里的事不管好的坏的,都是放在家里。

今天的事你们两口子、你们家要是往外说道,我去你家把你的锅砸了!”

李老四:“不能,大哥!

我啥也不会多说的!”

大伯又转头看向李老二。“李老二,我家过的也不宽裕,以后回来的时候带好你们自己家的口粮!

要是没口粮就别回来!”

以前离李老二家占点便宜,大伯都不当回事儿。

便宜是给人占的,要不是人那就用不着占便宜。

李向南回到家的时候才看见有好几封信呢。

第一封二嫂的。

李向白的妻子,二嫂,差不多一年一封信。

信的内容短比往年多,报了个平安,说孩子很好。里面夹了一张照片。

里头还剩了点别的内容。

说二哥的战友们可能给他们邮东西。

照片里孩子笑得特别开心,胖嘟嘟的一看就养的挺壮实。

一看这就是李向白的儿子。

长得太像他了。

李母看见孩子的照片又是高兴,又是难过。“这孩子长得真好看!”

李向南:“娘,你别哭!

过两年我带你去看看孩子!”

李母:“那得花多少钱啊!

省下钱还不如给孩子邮过去了!

也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一个人过!

她带着孩子不容易!”

李向南就是为了哄李母开心,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行,听你的!

现在孩子还小,等孩子大了,牙长全了。我给他邮猪肉干吃!”

李母看见孙子想起了儿子,眼泪一对一双的往下掉。

剩下两封信,有一封是周博辰的。

这人在信里锲而不舍的,每次都夹着几张纸。

教李向南一些格斗术,还有训练身体的方法。

李向南对这玩意儿不感兴趣,但是向北感兴趣,还想学一学。

长民在旁边也跟着有模有样的比划着。

上次,长民踹张杏儿时特别利索。也算是学有所用。

所以,李向南现在对他信里的这些东西,是很接受的。

奇怪的是信封里还有一个信封是给老黄的。

李向南肯定会给转交到的。

还有一封信,这个地址和上回的地址一样。

也是要转交给老黄。

都是挺长时间之前的事儿了。

老黄让她帮着邮了一封信,但收件不是这个地址啊!

对方有回信,这又回信了。

李向南不关心是什么事,她把信转交过去就可以了。

李向南躺下休息的时候,又想了想今天的事情。

其他的都好说,就是李母,对李向南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出来的事儿,在心里还是过不去。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

在所有人的眼里,可以说是李向南把天大的好事让给别人了。

这还需要李向南慢慢的劝解。

李向南躺着要睡着了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听见敲门声。

不用想,就是长民这小子。

他和向北还有李母住在最西屋。

现在他们基本是三天去一次老孙那里。

这小子是不会忘了的。

李向南本来就是准备去的,她戴上帽子,和长民就出去了。

那股清凉的寒意,一下就把她的困意冲没了……

老孙检查长民雕刻的东西。“可惜呀!你的手劲儿不够大,刀子也不够锋利,不能雕木头。

你就这么练着吧!

挺有进步的!

这窗花也越剪越好了!……”

李向南把工农兵大学的名额让出来的事,全村子都知道了。

也包括村后这几个人。

老黄默默的在一旁看信。

其他人则和李向南聊起了她放弃上大学的事。

说实话都是替她可惜的,但是她已经放弃了,说别的已经没有用了。

老黄认真看他的信,看了之后又坐在那里沉思。

偎在热乎乎的炕上,李向南都有点犯迷糊了。老黄把手里的信递给她。“你看看!”

李向南接过信都没想明白,他的信自己看什么?

但是也没有多说,拿过来信就凑在油灯下看了。

张德贵,张德显。

第一封信上是张德贵和张德显的详细情况。

李向南睡意全无了。“这……这……”

老黄:“你仔细看一看,把它记下来!”

张德贵出生于洪泉农场,他三岁的时候。他妈收养了比他大七岁的堂哥张德显。

然后是他们两个正常上学,然后毕业分配。

张德贵的父亲是医院的,所以他们两个都分配到了医院。

张德显是农场医院锅炉房烧锅炉的。

张得显特别孝顺他叔和婶婶,不过他叔和婶婶早早的得病死了。他对他婶婶唯一的儿子张德贵护的比亲弟弟还要厉害。

简直像对儿子那般好。

在运动来临的时候,他写了大zi报,举报了当时的副院长脱离群众……

这是他第一回这么做。

他初尝甜头后,又举报了两个人。

不久以后的就成了积极分子。

信里罗列了被他迫害人的详细姓名和职务。

李向南数了一下,居然这么多。

因为他“积极上进”,职务升迁很快。

他升官之后与原配妻子离婚,在之后与现任妻子结婚。

信里有他获得职务,以及职务升迁的过程,以及具体时间。

他现在担任的具体职务,甚至是有具体的家庭住址。

前一段时间,有人举报了张德贵在红泉农场耍流氓,最后却逃避了刑罚,被人举报了。

受害人家属对此不依不饶,要求就此事追查到底。

经过调查,是有人钻了两地信息不协调的空子,但是经办人一口咬定是自己收受了张德贵的钱,没牵扯到张德显。

虽然没有牵扯出来张德显,但是他因此也谨慎多了。估计会沉寂一段时间……

李向南再看周博辰的信。

信里大概也是这些内容,但是比这封信要详细的多,但没有张德显家的地址。

尤其有一段,说张德贵被他婶婶收养,是因为他父母双亡。他还有一个姐姐,姐姐当时已经结婚了。

但是他姐姐不肯管他。

是他婶婶可怜他才把他领走了。

而他姐姐则嫁在了前进公社下属农村。

李向南想到了乔春兰她娘的相貌……

今天晚上李向南和长民待的时间长一些。

李向南几乎是把信的内容完全背下来。

李向南把信又交给了老黄。

他就着油灯把信点燃了。

李向南现在才想明白,老黄寄出去的信应该就是为了这事。

但是怎么周博辰也知道了?

李向南不好直接问。

老黄没有直说,就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老黄:“我托你转寄的信,是给我的一位老朋友,是我让他通知的!”

没说完的话是通知的周博辰。

老黄继续说,“我既然知道有人惦记这件事情,总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还知道借力打力呢!

不过有你的折腾,他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节外生枝!”

李向南:“对不起!”

老黄:“你对不起谁了?

要是我下手的话……人就死了,说不定比现在还麻烦!”

以老黄的脾气,碰到这种事不可能不管。

李向南:“这事儿也只能静待其变!”

老黄点头。

其他人云里雾里的,没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陈彩霞却支楞着耳朵听得清楚。

她懂了。

这都是她招来的麻烦。

不过她不怕。

到时候……她不会多说一个字……死人又怎么会说话?

她把脸深深的埋在膝盖上,她微微的笑了。

她怎么会让保护自己的人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