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想捣乱还不容易吗？
“又给了一处皇庄？面积比之前还翻了数番？”
大阿哥一下站了起来。
一旁的纳兰明珠捧着茶杯的手一抖。
大阿哥向来看不清重点。
甚至立刻吩咐侍卫：“去，马上探查一下新皇庄的情况。即刻来报！”
纳兰揆方还添了一句：“对。看看他们有没有又种什么新稻良种……”
很快挨了来自侧方兄长的一肘子。
“哎哟。”
纳兰明珠连白眼都懒得给小儿子一个，他起身道：“大阿哥，你可知之前，除了太子和您，皇帝让你们上了推广章程之外，四阿哥可也有上折子？”
大阿哥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那日汗阿玛传召我们去的时候，四阿哥早躲在了暖阁里，难保他也上了折子。”
“他好大的胃口，竟敢开口要云贵和四川那么大的地盘！”
纳兰明珠思忖道：“依老臣看，未必是四阿哥亲口要的。”
大阿哥皱眉：“大人竟为四阿哥说话？”
“以大阿哥对四阿哥的了解，他在知道我们拿了通安皇庄的稻种后，都不曾声张。你觉得，他会直接要两处之地吗？”
换成大阿哥自己，他的眼光只盯着黄河和长江中下游，自是不可能要西南、东北和西北等的大荒地。
但一旦皇帝给了别人，大阿哥这心中难免又不舒服：“人心不足蛇吞象，谁知他暗中使了什么劲？”
纳兰明珠提示道：“云贵、四川荒芜，不值一提。皇庄再大，便是之后皇子们分封也都会有，不过四阿哥提前了些。”
“大阿哥，眼下最重要的是，皇上提及若是四阿哥办得好，之后他便可以总揽全国高产作物推广事宜。这一点，无论是您还是太子，都没有。”
“什么意思？难道汗阿玛这是让我都要听四弟的话不成？”
纳兰明珠再下一剂药：“不止。皇庄之用，在于育种。这代表，皇上并没有打算让四阿哥交出他手中的杂交水稻。”
大阿哥懵了：“按明相的意思，这道旨意，竟对四弟如此有利！”
纳兰明珠叹道：“或许，皇上对四阿哥山西赈灾此行，颇为满意。”
“一定是富察·马齐那老狐狸。”大阿哥走来走去，“可惜明相先前被弹劾，眼下无力和户部尚书对抗。”
纳兰揆叙忿忿。
纳兰明珠只是躬身道：“是老臣无能。”
大阿哥摆手：“罢了罢了。反正汗阿玛只是说等四弟办好，那就让他办不好就成了。”
一件事情办好不容易，想捣乱还不容易吗？
送走了大阿哥，纳兰揆叙忍不住道：“阿玛，大阿哥知道皇四子所为，第一时间不是反省他不曾关心赈灾等事宜。而是责怪我们对他的助力不够大。”
“这样的皇子，真的值得我们继续扶持吗？”
纳兰明珠板着脸，喝着龙井道：“我早说过，大阿哥的优势在于军中，而非朝堂。”
“一个不善政术之主，才有我们的用武之地。明年，才是大阿哥发挥之时。”
“况且，若此时退出，以大阿哥的性子，揆叙，你认为我们有可能全身而退吗？”
纳兰揆叙：“以阿玛之才，定是难不住您的。”
纳兰明珠放下凉掉的茶：“可以是可以，那我们之后呢，要选谁？”
“你该不会是想选皇四子吧？”
纳兰揆叙不否认：“皇四子从前不显，如今看来为人谦和踏实，眼光、谋略、手段、胸襟、格局，样样都不缺，这难道不是上上之选吗？”
“皇四子很好，但他的身后早就站了人。我们难道要去和佟佳家和乌雅家相争吗？到时候，屈居他们两家之下，你可忍得？”
纳兰揆方撇嘴：“我才不要！”
纳兰明珠一锤定音：“此事，不必再提。”
“揆叙，皇四子在云贵和四川推广之事，你怎么看？”
纳兰揆叙一下愣了：“儿子之前都在操劳湖广两地，尚未思虑……”
“云贵、四川和湖广相近，你竟不曾考虑。可见，便是你想到皇四子的身边，他怕是不会要你。”
纳兰揆叙顿时满面通红。
“若是让你从中捣乱呢？”
纳兰揆叙迅速抬起头，眼神透露出震惊：“阿玛，这可是高产作物，事关百姓民生。”
“思维不可局限。事情可以做好，但功劳可以是别人的。你慢慢想，想好了告诉我。”
留下功课，纳兰明珠离去。
纳兰揆方凑了上去：“哥，你若是想不到，不如我去替你打个头阵？”
纳兰揆叙冷着脸：“你不许去，这件事，无论你想做什么，都不许插手！听到了吗？”
“那我要做些什么？”
“如果你挽留不了淑慎郡主的心，那你就好好想要如何跟下一位郡主成亲。”
纳兰揆方跳脚：“那觉罗·淑慎都快跟他阿玛去归化城了，难道我也要追过去？”
纳兰揆叙抬脚就走：“你追过去，也比你照看外室来得强。”
*
山西平阳府，襄陵县。
富察·马齐坐在帐中，遥望四九城的方向，面露忧郁。
随行官员进来：“尚书大人，可是京中有事？”
马齐将接到的线报提了提。
官员高兴：“四阿哥得了推广高产作物的事宜，这是天大的好事啊。”
“他如今在户部做事，也是我们户部的好消息。尚书大人为何发愁？”
马齐道：“我不是为户部发愁。”
“我只是，觉得四阿哥还是委屈了些。”
官员疑惑：“您不是说，当初他只提了云贵。但万岁爷还添了四川给他。”
又送了大皇庄，还给了后续之权，这还要怎样才不委屈？
马齐：“那是皇上深知云贵荒凉、土地贫瘠，四川虽有天府，实则能种的地也不多。四阿哥，他难啊！”
“况且，当初太子和大阿哥可是在朝上颁布的圣旨，皇帝挑的却是太子大婚之后，悄悄送到了家中。无人得知，凄凉啊……”
官员的神色一时很是复杂，尚书大人莫不是被四阿哥一袋薯粉给收买了？
原本不是对四阿哥横眉冷对。
怎么突然就当成自家子侄般维护了？
四阿哥他，知道您是这样的户部尚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