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永和宫的狗咬狗
众人更是哗然。
“居然是真的。”
“方才看四阿哥那般信誓旦旦,我都要信了。”
“还是无风不起浪,若非他有这个心思,怎么可能让人听见。”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倒是让第二名的捡了便宜。”
“这话说得,是帮大家清除了一个害群之马,这才是最重要的。”
……
主考官展示完毕,退下。
皇帝示意,他接过试卷,慢慢看了起来。
梁九功则是继续问道:“五格,你对此作何解释?”
五格道:“此卷,便是臣子所答。臣子可再默写一遍,以此核验。”
赫舍里·法尔萨:“笑话!你都敢换试卷,自然事先知道考题,又将答案背好,这才拿的第一。你都背下来了,自然不惧再背第二次了。”
皇帝看完了试卷,发话:“卷子确实是好卷子。主考官,你怎么看?”
主考官:“皇上明鉴!今日考试,臣等皆按章程行事,不曾有私。只是有人告发,臣自当配合,当以结果论处。”
这便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了。
主考官自然不傻,太子的态度和四阿哥的维护,显然这件事有太子掺和其中。
宫中哈哈珠子的考试还是头一回,难保过程有纰漏。
他哪里敢把话说满。
皇帝抓住了最关键的问题:“五格,朕问你,阿誊阿说,他看到你的卷子有污。但你最后上交的卷子十分整洁,这如何解释?”
五格挺直了腰板:“回皇上的话,臣子以为,是阿誊阿所主张他看到臣子卷子有污,当让其证实此话为真。”
吕雉心想,五格年纪不大,倒是个遇事不怕的主。
也真是个妥妥的福娃。
遇到有人告发,刚好碰上皇帝的心情好。
而且方才康熙头一回为了皇四子,驳了太子的提议,难不成皇帝今日的好心情,正好跟小良人有关?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康熙认同,“阿誊阿,你来说说,怎么这试卷上没有了墨迹?”
钮祜禄·阿誊阿顿时有些懵了:“皇上,这……”
梁九功问道:“可有旁人也能帮你作证?你还记得其他位置上坐着的,是谁吗?”
钮祜禄·阿誊阿一时说不出来。
他们都是自小长在皇城脚下的贵公子,哪里会没有碰面,大抵都是叫得出名字的。
只是,他不知道那几个人,谁会帮他说话,当然不敢随意提名。
皇帝看向五格,他一副不着急点名的模样。
倒是个镇定的好小子。
主考官这才道:“皇上,位置是按照表格的。可查下记录。”
这下,其他几个本来只是看戏的贵公子们,不敢再等到主考官去查。
倒显得他们胆小怕事、没有担当似的。
有人站了出来:“皇上,臣子当时坐在五格的前头,一心答题,不曾留意。”
主考官的动作很快,翻到了位置图,喊道:“郭络罗·席德,名次为三十九。”
郭络罗·席德退下的时候,忍不住瞪了钮祜禄·阿誊阿一眼。
都怪他,多什么嘴?
就他出息,都已经考了第三了,还要让他这个三十九名出来丢人?
完了,今天回去怕是免不了一顿打。
原本宜妃看到德妃家的外甥和儿媳弟弟互相狗咬狗,看戏看得十分起劲。
谁知一下点到了她家的子侄,考得如此之差,还被当众唱名,顿时也怒视了郭络罗·席德一眼。
其余人生怕也被念出名次,纷纷上前:“回皇上的话,臣子也跟郭络罗·席德一样,不曾留意。”
周围五六个座位,主考官便不好再一一唱名了。
主考官突然笑道:“这倒是巧了。按理,弄倒砚台,倒了墨汁,声响理应不小。怎么,只有钮祜禄家的小公子看到、听到了?”
梁九功接得很快:“可不是,这钮祜禄家的小公子考场上留意旁人,还能考上第三,可见其才。”
皇帝听着这二人一唱一和,自然明白他们的意思。
这钮祜禄·阿誊阿怕是要玩脱了。
这时,一位满文谙达出来:“皇上,臣乃今日副考官。臣可以作证,乌拉那拉·五格的卷子当时确实不慎沾了几滴墨水。”
“臣到净室去时,和人商议,要不要让他换一张卷面答题,想来这才被赫舍里·法尔萨听见,生了误会。”
皇帝:“那这卷子为何不见墨迹?”
谙达道:“臣自净室回来,瞧见五格公子将卷面的墨迹改成了淡墨画,便当无此事。不知事后有人会拿来做文章。”
“皇上请看,卷子的右上方,有几株细弱的青竹,便是五格公子本人的卷子。”
“这呢,皇上。”梁九功探头瞧见了,先笑道,“看来,不止钮祜禄家的小公子高才。五格公子答题之余,还有心思作画。今日考试,验证我朝八旗子弟,人才济济。”
“就你嘴贫。”
吕雉心想,皇帝今儿个的心情当真是极好,从前哪里见到梁九功敢这般跟万岁爷开玩笑。
主考官十分机警,当场翻出了钮祜禄·阿誊阿和赫舍里·法尔萨的卷子。
递到了皇帝的案头上。
皇帝道:“如此,你们三人便将卷子的内容再写一遍。”
太监们立刻搬来了桌椅。
三位公子的表现各异。
五格十分坦然,入座,流畅抒写。
至于十一名的赫舍里·法尔萨笔下的字扭扭曲曲,额头汗如雨下。
和他相比,第三名的钮祜禄·阿誊阿还算镇定,但他的左手也止不住发抖。
事情堪为明朗。
“停。”皇帝只让他们写到一半。
主考官上前收卷,归到了皇帝面前。
五格依旧字迹整齐,行文流畅,一字不差。
其余二人笔迹混乱,答非所言,和之前的卷子内容大相径庭。
康熙一看:“阿誊阿,法尔萨,你们看看自己写的卷子,还要告发五格吗?”
钮祜禄·阿誊阿跪拜行礼:“回皇上的话,臣子辨事不明,贸然告发,引得乌拉那拉·五格非议。臣子有罪!”
皇帝一言,不怒自威:“只有非议吗?那你又如何解释,你们写不出原本的答案?法尔萨,你来说!究竟是谁泄露了答案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