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不去？”柠檬这会儿犯了瘾，又问一遍。
“你要去就去，干嘛非要拉我？”盛棠有些心神不宁，并不很想去。
“我怕把你自己丢这儿，一会儿被一群狼叼走。”柠檬打个哈欠。
“……”
盛棠轻笑一声，“你瞧有人搭理我吗？”
从她进来，打量她的目光倒不少，但没一个主动上前来和她搭话的。
除了顾宴铮和顾知桐，但那俩人已经走了。
现在楚星廉和徐明荟入了场，全场的焦点都在他们身上，更没人注意她了。
没人把她放眼里，她不值得别人花心思。
“那我自己去了，不然一会儿余导该来抓咱俩了。”
柠檬作势要走，盛棠立刻逮住她，“抓谁？抓我干什么？”
“跟我去就告诉你。”柠檬将口袋里一个粉粉的美少女战士打火机掏出来，在手里抛了一下。
盛棠伸手截住，果然是每次和柠檬见面，自己那些不翼而飞的打火机都被她顺走了。
俩人出了宴会厅，在楼梯间吞云吐雾。
盛棠侧眸看一眼柠檬，她又将那个粉色打火机揣进了自己兜里，完全没有从盛棠那里顺来的不好意思。
“余导怎么回事？”盛棠问。
“他留了个角色给你。”柠檬吐出一口烟雾，轻描淡写，“着名的余导剧里惊鸿一瞥的人物。”
这个盛棠多少知道些。
余秋不怎么拍电视剧，卖座的电影倒是不少，但他每一部电视剧，都会有一个特别抓人眼球，戏份却很少的角色。
盛棠从前觉得，余秋是懂怎么拿捏人的心理的，不论男女，总会对记忆里那个匆匆一瞥，昙花一现的人念念不忘。
惊艳过你年少时期的人，总会让你不由自主的时时想起，刻骨铭心。
“你写的？”盛棠问。
柠檬诚实回答，“余导的构思，我只负责一小部分，毕竟我现在还挣扎在剧本创作组的最底层。”
盛棠笑了一声，“挣扎在最底层，余导带你出来？还就带你一个，挺器重你啊！”
“还行。”柠檬一点不谦虚，“毕竟我也是有点才华在身上的。”
“山高水长的才华？”盛棠讥讽她。
“昂，”柠檬睨她一眼，“草木皆兵的才华。”
“……”
盛棠不想说话了。
沉默了会儿，一根烟快尽了的时候，柠檬淡淡说了句，“因为我足够努力。”
盛棠看不出，柠檬从来没给人努力工作的样子。
“你知道我一直挺喜欢你吧。”柠檬抽了最后一口烟，丢掉烟头踩灭。
“……”
盛棠略显惊恐。
柠檬白了她一眼，“我他妈直女一个，不弯！”
盛棠松了口气，很夸张的表演自己差点儿被吓死。
柠檬真想捶死她，但最后又忍住了，她说，“说起来也是羡慕，你一看就是家庭美满，生活轻松幸福，林泉他们都说你挺懒的，没什么追求。”
“我想，我要是你，我也这样，什么都有还追求什么，享受就好了。”
盛棠想了想，“我也不是什么都有。”
但她确实是懒，得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够不到的人就算了。
她不想努力，摆烂挺好。
“但你有家人，我没有。”柠檬说，“我是个孤儿。”
这倒是盛棠没想到的，而且，这样一比较，那她确实拥有的很多。
柠檬没有继续说她的悲惨身世，脸上也没什么凄凉的表情，就是平静的讲述完了，然后又点了根烟。
盛棠拒绝了她递过来的第二根，“太久没抽了，上头。”
“打算进组吗？”柠檬没强求她。
“不打算。”
“圈子里都在传，你要签至晟。”柠檬说。
“我没答应，”盛棠说，“不想干这行，挺累人。”
柠檬气的想翻白眼。
她这妥妥的在凡尔赛。
俩人从楼梯间出来的时候遇见了祁玥和另外几个女孩，她们从洗手间的方向往宴会厅去，一路说说笑笑，欢快的气氛，在看见盛棠的一刻戛然而止。
盛棠只认识祁玥和另外一个至晟旗下的艺人，算不得顶流的女演员，这两年才签约至晟出道的，叫乔冉。
其他人，盛棠没见过，也不认识。
更没有打招呼的意思，她和柠檬站在原地，想等她们走了再进宴会厅。
不想她们几个走过来停在了盛棠面前。
其中一个女孩将盛棠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个遍，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满脸不屑说道，“真是活久见，现在不止私生子私生女明目张胆抢家产，就连小妾都能招摇过市，跑到正席上丢人现眼了。”
“……”
盛棠扭头看柠檬，后者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
随后另一个女孩拉了说话的女孩，“妮妮，别没事找事。”
声音很是不悦，还有些不耐烦。
盛棠这才看过去，这一看吓了一跳，说话的两个女孩长的一模一样。
这要是走廊上没别人，那看过去这一眼估计得吓死人。
双胞胎什么的，有时候真挺吓人。
尤其是俩人顶着一模一样的脸，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做着不一样的表情。
有点儿阴森。
祁玥也拉了那个女孩一把，“妮妮，回去吧。”
她也不是好心帮盛棠，纯粹今天不想惹事，不然舅舅舅妈得骂死她。
但女孩挺来劲，甩开祁玥的手，“干嘛呀，人家都蹬鼻子上脸蹦跶到明荟姐跟前来了，你们倒是客气。”
“……”
盛棠挺无语。
八成这是个徐明荟的死忠粉了。
祁玥知道盛棠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主，趁着还没到动手的地步，和盛棠说，“盛小姐要不先走？妮妮今天心情不太好，也不是针对你，但今天这个场面，闹起来不太好看，你觉得呢？”
“……”
话都让你们说了呗！
找事的是你们，说闹起来不好看的也是你们。
不过盛棠还是挺惊讶的，上次见祁玥，以为她是个刁蛮的主，没想到在这些人里边，她还算是个脾气好的。
挺开眼的反正。
但是，还不等盛棠说什么，被叫妮妮的女孩又开了腔，“她敢来还怕闹的不好看？我就是针对她，就是看不惯她们这种不知羞耻的做派，果真什么样的人找什么样的人做朋友！都是一个德行！”
“……”
这话捎带了另一个人。
盛棠拧了拧眉。
大概人都是这样，曾经和自己要好的人，就算掰了，自己可以骂，却听不得别人骂。
尤其是连带自己一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