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接了电话,前台小姐姐也接了电话。
楚星廉在电话那边说,“……我打了招呼,有人接待你,但是盛棠,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
盛棠直接挂断了。
然后她一边打宋元的手机,一边问前台小姐姐,“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
“你是盛棠小姐?”前台小姐姐放下电话。
“嗯,需要我拿身份证给你吗?”
“……”
“不需要,”前台小姐姐将电脑里的一条登记信息单独拖出来给盛棠看,“我在网上看过你的视频,就是一下子没认出来。”
盛棠俯身过去看,不走心的应了声,“哦,那谢谢。”
宋元的电话没人接。
前台小姐姐拿了门卡,从里面出来,领着她往电梯方向走,“其实你拿照片出来,我就认出那位先生,人长的好看,气质一流,说话时声音温和礼貌的要命,差点我就以为天上掉下来个……”
“他自己来的吗?”盛棠打断小姐姐的意.淫,有点儿不顾人死活的手起刀落。
“是,”小姐姐说,“他说来找人,找一个叫肖橙的博士拿资料,一个小时之前上去的。”
盛棠进了电梯,听到那个名字,转头看着小姐姐,“肖橙?橙子的橙?”
小姐姐点下头,“听说是从国外回来的,前两天入住。”
盛棠知道宋元为什么会过来了。
肖橙和他们是校友,不过大了他们两届,算是宋元的师兄,之前也在青城大学的实验室,后来出国了。
既然是来见肖橙,为什么发求救消息给沈言?
电梯停在19楼,盛棠问,“哪一间?”
“1908。”
盛棠想了想,又打电话给沈言。
沈言说:“……我还有一个路口就到了。”
盛棠:“我上楼了,你到了直接上来,1908。”
沈言应了声好。
盛棠还是先看了走廊的监控摄像头,然后对小姐姐说,“把房卡给我吧,你就站在这里别过去。”
小姐姐有所犹豫,盛棠掏出自己的身份证给她,说,“我也认识肖橙,我们是校友,身份证在你这里,你没违规。”
她这才拿着房卡走过去,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她又打电话给宋元。
也不知道是酒店的隔音做的太好,还是宋元真不在里边,没听到里面传出手机铃声。
她挂断电话,又打给了顾真真。
然后她开始敲门,没等到回应,她直接刷了卡推开了门。
房间是个套间,起居室没有人,卧室的门紧闭着,隐约传来手机铃声。
盛棠挂断了打给顾真真的电话,里面的铃声也停了。
她的心一下子提了上来,去拧门把手的手都开始发颤,脑海里疯狂涌上来的是那时在至晟仓库,她看到温暖缩在角落里……
门被反锁了。
盛棠愤怒的拍门,大声朝里边喊,“顾真真!顾真真!开门!”
没人应她,就在她要抬脚踹门的时候,有人从外边进来。
“盛棠?”
盛棠转身看到了肖橙,有几年没见,肖橙一身商务西装,比从前多了几分沉稳干练,此刻见到盛棠在他的房间里,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
不等二人说话,跟在他身后进来另外一个男人。
陆凯。
顾真真的那个贴身保镖。
盛棠当即对肖橙喊,“把门打开!”
肖橙直接懵了。
沈言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然后盛棠直接让到门旁,对沈言说,“把门踹开。”
沈言甚至都没有思考这句话,直接上脚。
“哎……”肖橙顿时无语。
这好像是他的房间啊,怎么一个个都无视他的存在呢?
他没上前,反而后退了一步,将手里的文件包扔到沙发上。
没办法,这几个从前在学校就能闹,管是管不住的,就算他拿出师兄的名号也压不住,索性就在一旁看着。
倒是陆凯上前了两步,但盛棠立刻拦在了他面前,“六爷可到楼下了,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上次他挡了盛棠一个巴掌,就差点被废了,别管盛棠说的是不是真的,单就这个名字被提出来,陆凯就不敢擅动。
卧室的门是被沈言硬踹开的,砰地一声响,盛棠还没回头就听见沈言在喊:“宋元!”
她转身过去,差点儿腿软瘫倒在地上。
卧室地板上蜿蜒着长长的血迹,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掺杂着香薰的味道,盛棠下意识的捂住嘴巴,看向血迹的源头。
宋元靠在床边,坐在地上,已经昏迷不醒,他染血的双手无意识的垂在身侧。
而顾真真就倒在他的怀里,同样的不省人事。
“宋元!”
沈言已经冲进去,他在宋元身边蹲下身,摸了下宋元的颈脉,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电话。
“怎么回事这是?”肖橙已经吓懵了,站在房间门口往里张望,却不敢进去。
盛棠过去的时候陆凯也跟着进去,他蹲下身去就要去抱顾真真,盛棠拦下他的手,从一旁床上扯过一条薄毯子,将顾真真的身体遮住。
这时顾真真浑身上下只有一件近乎透明的细吊带睡裙,而她腹部还插着一把裁纸刀。
同样的位置,宋元腹部有一个一样的伤口,出自顾真真身上的那把刀。
沈言挂了电话的时候,盛棠已经用毛巾压住宋元的伤口。
“……拐一个路口就是军区医院,我打电话给我爸!”沈言说。
盛棠拉住他,“你背宋元下楼,我打电话。”
“好!”
……
盛蓝到医院的时候,盛棠和沈言并排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两个人都是一身的血,手肘撑在膝上,一动不动的侧头看向手术室的门。
她站在电梯门外,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一眼望过去就想起他们仨从小到大形影不离的玩在一处的模样。
而宋元在三个人当中,一直是照顾他们两个的哥哥。
盛蓝迈步往前,身后传来一记响亮的巴掌声,还有一个女人压低声音的责骂,“……让你看着她,你就是这么看着的?要你有什么用!”
而后一个温和的男声响起,“凝心,家里的事,回去再说……”
盛蓝脚下停住,转身看过去。
时隔二十多年,盛蓝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
不是在画报,杂志,也不是在手机,电脑,电视上,而是真切的,看到了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只不过,此时,他双手揽着另一个女人的肩,柔声宽慰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