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山河的骑兵距离平武城还有六十余里地的时候,荡平军的骑兵已经率先抵达了平武城外,荡平军的骑兵将领张火火,其人如名,风风火火,雷厉风行。
张火火年岁不大,三十多点,是马贩子出身,从小跟家里人远去边陲收马,贩运到南方,南方少骏马,南方的世家子弟,勋贵人家无不以鲜衣怒马为荣,北方骏马在此地卖的了好价钱,张火火一家专门是贩卖这样高档次的马匹,所获颇丰,只是这一次突然起来的洪灾,淹没了他家的临时牧场,百来匹价格昂贵的骏马都付诸流水,家里还有几个叔伯在抢救马匹的时候一同卷入水底,这一下倾家荡产,两代人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付诸东流。所以当陈伟星在招兵买马的时候,走投无路的张火火加入了队伍,混了口饭吃。
很快张火火骑马,治马,驯马的能力在骑兵队伍里展示出来,那时候骑兵才两百多骑,马的质量也是参差不齐,陈伟星慧眼识人,提拔了张火火做了骑兵首领,张火火似乎找到了人生的目标,他在这里这么多年,哪些地方哪些人家有好马,他是门清,在他的情报下,陈伟星带着他到处搜刮,连马带财物全部抢劫一空,很快,麾下战马就扩张到三千骑左右。
张火火天生就是吃骑兵这碗饭的,一支骑兵队伍交到他手上也才几个月时间,也训练的有模有样,颇有战力,可以说荡平军大多数时候的攻城略地,抢占先机都是他的骑兵立下了汗马功劳。所以荡平军里喊做骑兵队伍叫做:“烈火骑”。形容其如野火燎原。
张火火心急火燎的带着队伍赶到了平武,原本试图打平武守备军一个措手不及,不过等他看见平武城已经大门紧闭,城墙上戒备森严,知道已经走漏了风声,平武城已经做足了准备。
失去 突袭平武的机会,张火火心里虽然有些不悦,但也是预料之中,他并没有表露出太多失望,带着着骑兵开始扫荡平武城外。同时谨慎的派出了足够多的探子去往青云县方向,随时观察官兵的动向。
平武守备军已经做了守城的准备,那么青云县的守备军主力也会收到消息,平武的安危必然驱使他们不顾一些的往回赶,自己现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只需要好好的养精蓄锐,探查敌情,等待平武骑兵远道而来人倦马乏之际,只需要一次正面的突击凿阵,平武骑兵必然溃不成军。自己“烈火骑”刀光所向,马蹄之下,平武骑兵将是第一支彻底臣服的大夏正规骑兵。而,这仅仅是开始!
张火火望着青云县方向,又回头看看阵内的战旗上“烈火”两个大字,内心控制不住的激荡起来。
事实正如张火火所想,秦山河带领的平武骑兵确实是不顾一切的回防平武,除了必须给马喘息的时间,剩下时候都在马背上拼命的赶路,一路上零零星星的有不少战马骑士跟不上行军的速度,倒于路边。这样疯狂的奔袭,耗时一天半时间,距离平武城六十多里地的时候,前方斥候发回探报,已经与对方的探子交上手了,秦山河才命令全军休息。停下来一点数,至少有一成的减员。
秦山河自己累的面无人色,两只眼睛又红又肿,一脸倦意,大腿,屁股火辣辣的疼,腰杆僵直的不像自己的身体,他在护卫的帮助下勉强从马上下来,半天才迈的出脚步,从军这么多年,也不曾这么狼狈过。他强打起精神吩咐下去:“斥候放远点,至少三十里,多出去几队,敌军有任何动静即刻来报。一营负责戒备,其他人喂了马立刻休息。”
张火火接到探子的消息,已于二十里外发现平武骑兵的斥候,张火火略加思索,立刻跳了起来:“传令,全军准备出击。”
张火火的决断,彻底毁掉了平武骑兵的最后机会。
秦山河也不明白,为什么敌军的骑兵敢这么放肆的直冲过来,没有试探性进攻,直接大队人马就冲杀过来。探前的斥候刚刚连滚带爬的扑进营中通知敌袭,地面就开始震动起来。
秦山河脸色大变,奋力拔出战刀:“敌袭,敌袭,上马迎战!”他的护卫匆忙将他扶上战马,才踏出营地,就听见远处越来越近的马蹄声,马蹄声敲打的着大地,发出震撼的轰鸣声,这是骑兵完全提起了速度后战马才能发出这种有节奏的声音,秦山河看着手下匆匆忙忙的跳上战马,战马都没有休息好,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他的脸上扭曲了起来,完了,这支队伍就要葬送在此了。
秦山河没有想到的是,张火火的骑兵并没有驻扎在平武城和青云县之间的正路上,反而是在东南方向,他的探子每天是要绕过一个圈才能出现在正东方,以至于当平武斥候与烈火军的探子在正东方遇见的时候,秦山河以为敌军距离自己还有五十里地,实际上,张火火的主力在侧面不足二十里地的地方。
战场上当铁骑完全开始全速冲锋的时候,就像巨浪横拍,他没有停下来的机会,这巨大的力量一定会宣泄出去,或者彻底压倒对面,或者在对面的堤岸上撞个粉碎,没有任何侥幸。
这一次,张火火是幸运的,他的铁骑狠狠的撞在平武骑兵负责防守的第一营身上,鞍马劳顿疲惫不堪的第一营瞬间被融化了,四百多骑甚至都没有迟缓一点烈火军冲锋的步伐。就湮灭在巨浪之中。
杀红眼的烈火军骑兵顺势又撞在了临时冲锋出来的平武骑兵阵列里,平武骑兵的速度才提起来,被迎头撞个正着,一时间人仰马翻,乱做一团,不出意外的,烈火军的旗帜几乎没有遇见任何有力的阻拦,就撞穿了平武骑兵。
秦山河在亲卫队的护卫下,勉强保住自己的性命,但是身边的亲卫只剩下五六名,冲过敌阵的秦山河转头回去,虎目崩裂,入目处一片惨烈,无数平武骑兵落于马下,无数战马躺在地上哀鸣,与他一起冲过敌阵的人,十不存三。对面的骑兵划过一个半圆,呼啸着又冲了过来,明亮的战刀在阳光下闪着收割的欲望。
:“千总,走啊,走啊。”护卫着急的喊着秦山河,秦山河面色扭曲。两眼闪过绝望的战意:“走去哪?走去哪?全军将士都死在这里,我还能去哪?冲啊!!!”秦山河一刀拍在马屁股上,战马吃惊,猛地向前冲去。身边的护卫也怒吼一声,紧随其后,战刀直指敌军。
不到半个时辰,烈火军就开始打扫战场,战场上无数的战马站在骑士身边哀鸣,恋恋不去,而他们的主人,注定被时代的遗忘。两千余骑的平武骑兵,就此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