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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奇扯下张景舟耳机一听,果不其然,对方不是在听歌。

但居然也真的在听东西,就是内容相当乱:是二倍速的‘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加新闻联播同时播放。

听了好一会才听出来耳机里到底都是嘛玩意,张北感觉自己眼睛都在天旋地转。

奇怪看着张景舟,对方有学有样的无辜看回来:“给自己找点事情练练耳朵。”

看着张景舟一副清澈大学僧的天真样子,直觉对方蓝本就是自己大学时那蠢样,张北只觉得违和羞耻和不忍直视,

有被内涵。麻蛋,再这样下去,自己别说实习了,怕是考试和最后那点课都不想上了。

怀疑这位主很可能是心情不好,他立刻跳下背伸手把对方脸部表情扯开拉平,切到了真正的音乐库。

“这么无聊你可以左耳听囍和月亮之上,右耳听海底和学猫叫,晚上咱们就办情歌晚会!”

心情不好可以慢慢哄,但不能动不动拿自己开涮!

…………

张北在变着法强行拿神曲轰炸折腾自家祖宗耳朵,旁边一群人提着装兔袋自觉离远了些,默默给自己戴耳塞降噪防止误伤。

正在麻溜给小首领干活的五个人倒是不必受如此‘折磨’。

没有直接与确实有所伪装的张瑞勋见面,张瑞环带着张正林把随手在路上打到的野物在农市换了些现钱,便各自散开潜入阴影改装监视,而刚到墨脱县的张景福则带着张守水像真正的游客一样逛县城物色厨子和休息地。

墨脱虽说是个县,实际的人类聚集地小得可怜,不仅难以进出,路口也都只有那几个,普通人不到半小时都能逛遍全镇。

除非住档次更差的农人民居,好点的酒店根本没得选。

最后,重新看回一开始就见到的酒店,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走了进去。

酒店不大,起着酒店名实则就是小招待所,但是很是热闹,几个内地面孔的青中年正嘀嘀咕咕的上上下下,一副很忙的样子。

找打着哈欠的招待员看了看房,最大的套房也只能说相对宽敞整洁。

说实在,这环境其实两名张家人都不算很满意,但还是包了整个招待所剩下的整个三层五层所有房间。(没有四层。)

走下楼想了想,张景福轻声道:

“给瑞勋留信,让他找那里喇嘛腾出几间上房,不行就跟他们辩经。”

正说着,耳麦通了,另一组张瑞环轻声道:

“我想你去转一圈。”

这里实际势力最少有四方,相互间都在耍聪明,首领却很快要进来,想最快查清这样一个复杂局面,最简单的就是,再插入一个未知变量,像深水炸弹那样逼得他们动起来。

当然,这个变量可能遭遇的危险和不确定会比较高。

瞬间明白张瑞环意思,张景福思索一秒,同意了:“地点。”

“吴在邮局,王在店铺,他们都已被监视。邮局有那位画像,店铺烟内有窃听器。”

想都不想,张景福立刻道:“邮局。”

闭麦看向张守水,打量着自己两人衣服,他道:“你继续,我单独行动。”

说着,眼神恢复一贯的淡漠,张景福拉起黑色卫衣兜帽,低头朝邮局走去。

简单一点头,抬头看了眼旅馆的监控方向,张守水找麒麟一号换掉监控,继续按计划物色厨师,转悠门店,等张北到来。

没有再故作伪装,但也依旧低调,张景福看了眼小麒麟标出来的私人小邮局地址,两三分钟便找了过去。

旁边有些人在来往忙碌,但也没发现什么特殊人物,用一句“我找你们老板”打发了柜台会计,很快柜台后的几幅画映入他眼帘。

就在墙上那幅在‘鹏程万里’图角落边上,正悬挂着一幅既不起眼又显得黯淡的人物油画,

画的手法很拙劣,但神态很传神,只一眼他就肯定,这一定是自家人。

安静看着画上那位浸在光辉中的青年侧面像,张景福心里其实有点复杂和……微妙的,他自己都不肯定的难过。

家里人多,光内族就有五大支,虽然切实人数只有族长和其任命的管理者清楚,但各支至少能有上千人这点他是极为肯定的,如果族长有需要,他们甚至能短时间成军。

而不管在哪,即使是张家内族,人多也总是会有矛盾的,或因为戏言,或因为地位,或因为情感。

但这个矛盾一定会有一个尺度极限,就在族长身上。

一旦不可调和,只要族长回来,一切都会经对方手而终结。

但也绝不是什么矛盾都会闹到族长那,或者说,居然无能到把内部矛盾丢给族长处理的这件事本身就会让他们感觉很丢人,这就是私底下斗法打架,是不会让在外忙碌的大家长知道并心烦的。

比如他和景意死于族人间斗气斗法导致的海难,至今未跟张景舟说就是这个原因。

他们是在和人因为族内地位权力而斗法,而且闹得有点凶,但是没想过真的让人死,充其量只是想另一方下台,他们也同样相信他们的死一定只是意外,而绝不会是另一方的本意。

在他的时代和世界,他实在没法想象未来会有这样一天,全体族人因内乱死亡成为历史,族长背后一无所有还被人不断利用。

观测了人类历史近万年的他们,终于有一天也成为了历史尘埃的一部分。

最后只剩下一个人,正一点一点,在各种陷阱与窥视中慢慢收拾着这只死去巨兽的腐烂尸骸。

他突然想起了张瑞环这个实际性格比他还闷的家伙,死前还在想着去告状的对方有想过,他的族长会是死于背后族人的刺杀吗?

安静看着画沉思,背后门外却出现一道新的呼吸,发现这道呼吸进门后的异常凝滞,张景福回头淡淡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