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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的张何武三个字你不说,非要说没有实际线索。

虽然臆测的想法确实不能算真相,但张北还是决定给不配合的张升‘找点麻烦’。

(之前已经说过,外家人是本家分出去的串串;而分家人则是在势力基础上招揽收拢的其他无血缘人员,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在为张家效力卖命。)

江陵张家在对待要求自查的事情上,他们只把目光放在了后来的那些分家外人身上,对于自己族内的人员却只是草草走了个过场。

他一脸严肃加深沉:

“说到没有线索,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你们家这段时间查来查去,怎么都是查的底下那些分家人,没查你们直系?”

废话,打死也不可能真的对本家说他们连嫡系人员都对家族有背叛啊!

这种事情,真有直系亲属动了什么歪脑筋也绝不能上报,必定只能是内部处理……

疑心是家里有几个笨蛋真的被本家抓住了什么错处,哽了一会,张升挑了个自认为最不易错的答案:

“家中自小蒙受本家教化,自信所有人对本家的忠诚绝不会有虚假,目前为止也确实没有查出相关迹象。”

张北托腮:“这样啊,那你解释解释,为什么黄(土司)家的密信进了你江陵张家后,就再查不出去向。你替我好好想想,哪个送信流程的哪个下人有这个胆?”

张升:“……定是有奸人从中作梗让一些人被蒙蔽……具体,我现在回去查。”

话音刚落刚想起身开溜,对面正在审查他的本家人冷不丁冒出句他听不懂的话:

“然后查来查去,又只有双熊猫眼是能见人的?”

张升愣了两秒没立即理解这意思,对面却紧跟着又道: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去你家中转转,顺便接下孩子没问题吧?”

“……没有。”

看着对面笑得阴险的本家人,张升默默低头。

事到临头,挡不住了,家人们,自求多福吧。

正想着,对面突然又问了另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问题啊,你和张何武关系怎么样,是不是有仇?”

整个人一激灵,张升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跟他只是单纯的竞争关系!绝未上升到仇恨地步。”

张北点头:“既然没有仇恨,那你作为搞情报的,应该是第一个确定城中滞留的张衡不对劲。

而张何武进城与伪装者碰面,最后齐齐消失,这样的情报你在明知道不对的情况下为什么没有及时处理,也没有派人尾随调查?”

“是因为其实知道这个假张衡的来历或者有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隐秘,还是单纯的觉得这是小事不需要管?”

总觉得背后隐约有冷汗渗出,张升却不知道这事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照实说他觉得张何武身手不错,又有本家人在侧处理,他觉得张何武能撑到本家相应指令下达那刻,拿回一手遭遇情报吧?

要是真的这么说,被本家人认定为是在徇私报复或者偷奸耍滑,自己就死定了!

张升脑筋急转,总算想出条勉强可以全部解释的生路:

“事关本家,何武他以身犯险是理所应当的分内之事。……未曾想,出城失去了联系……”

张北默默看着他,不说话。

…………

张北这边接下来去江陵张家刁难人一事暂且不谈,张景泽那也总算在太后驾崩第三日有了动静。

“北边传来消息,倭寇暂时退兵了。新宗终于发话,确定于初五大赦天下。”

说着来人又低声说了句:

“那天正是宫中那位刺杀太后的秀彩姑娘头七。”

“……不仅如此,他悄悄命人将秀彩的那份骨灰……送进了慈太后墓中,顶替了佛堂香火供奉。包括下旨大赦天下一事也是在那座佛堂内完成,潜伏在内的人亲耳听到新帝称之为‘还愿’。”

果不其然,只有死人才是值得怀念的好人。

听着汇报,张景泽毫不意外的在心中轻嗤了一声。

根据京城内线传来的消息,在慈太后落水病重的同时,新帝掌权的第一时间便是以调查慈太后落水的名义将池塘搜查,在找出宫女秀彩尸体后第一时间将之鞭尸火化,以显为太后报仇的孝义。

同时又以不吉利为由将池塘整个填埋,改为了水陆法事的场地。

外加慈太后一向敬佛崇佛,自诩观音转世,新帝以此又在那建了小佛堂将之供奉。

当然,这一切都只不过是表面原因,真正原因不过四个字——毁尸灭迹。

毁尸灭迹都做完了,总算等到这位帝王的愧疚,开始想着‘弥补亏欠’了。

当然,这只是能找出的‘真相’。

实际上,真正的‘秀彩’……,现在就带着另一份真相在头顶房梁上睡大觉。

但这些自然也不会让面前族人知道。

压住想看看那位祖宗醒了没的心思,张景泽继续关注其他事务:

“其他地方如何,是否顺利?”

对方再度躬身到底,眼里满是钦佩:

“26局皆如您所想,两王府矛盾激化,围绕两艘运船三箱黄金,辖下相关势力尽皆下场,天子脚下那位村官豢养私兵一事也已顺利被朝廷发现,相关人员被控制,幕后那位焦头烂额,已带人离开府中前往处置,一应时间正好。 ”

“湘省中部档案馆也已按您所想,以湘水张家被灭门一事做文章,遗址中那份‘秘密地图’已经被那些有心人带走,南村(代指)按我们的计划方向去挖石头了。短时间内绝对不可能抽身阻挠营救计划进行……。”

“……。”

听到局面顺利,张景泽也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

同时关联算计26场局面顺利进行、让整个王朝江山风起云涌,水面浑浊,就算辖下有众多能手支撑帮忙,他本人的疲累也几乎到了极限。

汇报完其他局面,来人看着张景泽却没立刻离开,犹豫了两秒要不要拿这不算急的事打扰对方休息,终究还是开口道:

“家中传来消息,江陵张的灭门之事提前了,询问您对附近势力是否有所布置,这是卷宗密信,只能由您开封。”

“嗯。”

点头示意对方放下出去,见人已经消息,张景泽对头顶上方恭敬行礼,微声道:

“泽有一事不明,您是做了何事,以致新帝对慈太后如此憎恶?”

以至于恨到让真正的慈太后与一个宫女互换位置,被埋于淤泥镇压,直接赶出祖祠拒绝供奉。

但实际上,这位新帝在之前对慈太后并没有如此憎恶,甚至因为孝道的原因一定程度上愿意倾听礼让,很多事上极为弱势。

不然那位慈太后也不会如此顺利的独揽大权这么多年。

房梁上很快传来一句稍显疲惫的淡漠女音:

“我让他梦见了青王朝大厦将倾,他本人被太后灌毒身亡,国破山河崩。”